“妹妹,我们是不是该接触一下那两栋小木屋?”梁宿这样提议道。
而之所以用词是“接触”不是“毁掉”,那是因为这两座糖果屋的本体都是有些陈旧的林中小屋。
而雪国森林里的小屋有概率是用来掩盖矿井的。
不仅是开门不看路可能一脚踏空的问题,废弃矿井内还可能会产生一些有毒气体。
总之,草率开门肯定是不行的。
同理,直接毁掉房子就更不行了,容易一死死一堆。
但现在的情况又是因为糖果屋的存在,鬼怪一波接一波过来,虽然怪强度没有在副本里这么强,但梁宿他们同样也不能使用技能。
再这么打下去优势迟早要没。
要从根源解决问题,那就只能去探一探那两间木屋的底。
最好是能把屋子变回去。
梁宿很清楚这点。
梁语也很清楚。
——这样没完没了下去确实不是办法。
两人一起看向阿纳托利。
“小阿啊……”梁宿品了下这个称呼,有点奇怪,还是不要套近乎了,“阿纳托利,我觉得你现在负责的任务不太能显露你的能力,过来给你个新任务怎么样?”
阿纳托利也很介意最开始的的称呼,听得他起鸡皮疙瘩。
不过这不妨碍他接受梁宿的提议。
毕竟他确实憋得慌,也确实是这群人里对这片森林、对这块地最熟悉的人。
——而且,虽然那死灵法师并不是安德烈,但这地方却实实在在是被安德烈设置为根据地的位置。
甚至那两座小木屋也是一直有的。
平日他们一般是进外表没刷油漆那间屋子,所以获得新任务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往“饼干屋”靠。
不知有什么东西感知到他们的意图。
怪来得更多了。
或者说是潜藏在周围的怪都显形了。
这些怪极大多有一定智力,之所以藏在一边就是希望其他鬼怪能多消耗消耗梁宿这队人的体力,等他们露了破绽再坐收渔翁之利。
但现在,有人打破了这种平衡。
所以他们通通放弃伪装,直奔针对“饼干屋”的阿纳托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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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好饿!”
“吱嘎——!!”
“啊嗬嗬……嘎……”
“杂碎!不要动我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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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霎时充满了鬼哭狼嚎。
听得懂的、听不懂的尖叫交相辉映,那凄厉而贪婪的声音让人心惊胆颤。
梁宿不得不提高声音:“拖住他们!
厉寒鸣!
其他人就交给你了!”
这大概算是临危受命,几个人里燕送舟、燕留风离他最近。
但离得近架不住反应快。
在梁宿点到他时人已经窜出去了,所以也没给他留下什么武器。
连坏掉的电锯都没有。
好在其实也没东西针对他们,他只需要参考阿纳托利的做法,带着人找掩体躲起来。
他这个人……
说他气质阴暗不阳光也不算冤枉他,就连现在目不转睛地看几个老手配合行动也被他搞出一种“暗中观察”的感觉。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
饿鬼。
昆虫怪。
僵尸。
还有某种看着像人的鬼怪。
周围虽然还有些其他东西,但那些东西都不大敢靠近的样子。
这是好事。
正好这边也是四个人,虽说阵容不够合理,但好歹还是4V4的范畴,可以牵制住。
梁宿在其中的作用还挺重要的。
明明舒适区是搞潜入,搞暗杀,但现在,她的功能比较接近于抗伤害的盾或者说战士。
速度快,所以先把所有怪都招惹一遍。
然后,在确认所有怪都在注意并仇恨自己后,梁宿一个人溜怪。
而其他人,主要负责偷偷摸摸出黑手。
而这个近距离对鬼怪出黑手的环节,到后半程之后也是有梁语的参与——至于她加入原因,也很简单。
就像她之前提到过的一样,子弹没了。
因为行动需要找时机,而且不能让鬼怪把仇恨转移到自己身上,所以“黑手”小组的工作量其实不算太大。
倒是梁宿一直在动,没有一刻停息。
毕竟现实中的鬼怪和游戏中的怪物不一样,吸引仇恨也不是一劳永逸的。
而且因为现在面对的鬼怪有一定智力,它们的“仇恨”不会一直在梁宿身上。它们会在追着她移动的五秒内清醒过来,然后转换方向朝着阿纳托利奔过去。
所以梁宿很忙。
时间差不多了就要把怪重新招惹一遍。
偏偏她没什么嘲讽技能,每次都只能通过不一样的方法或者做法去手动“拉仇恨”。
还挺费劲儿的。
而且那几个怪物里长得最像人那个品种的鬼智商也很贴近人,在意识到梁宿的意图后再也没被偏离过路线。
再就是那只一直在喊饿的饿死鬼,饿死鬼速度不快,但没有实体。
类人体还好说。
它不上当那换方案就是了——
反正是有实体的品种,实在拉不到仇恨那梁宿只能先把它做掉。
僵尸、昆虫怪好说。
梁语和燕送舟、燕留风可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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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好香……
好香的味道,要吃……”
或许是距离靠近了,饿死鬼原本只是不紧不慢往前飘,这会儿却忽的加快了速度。
“吃!
吃掉!
你会让我吃吧?
不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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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宿一刀抹了那类人体脖子的时候,恰好看见饿死鬼追上了阿纳托利。
那青灰色的枯瘦手指离阿纳托利只有几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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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他打算抓个活人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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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梁宿不怎么着急。
她这儿虽然抹了类人体的脖子,但这玩意儿毕竟只是类人体,抹脖子暂且死不了。
所以她其实打算把它头拧下来。
当然。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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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嘭。”
.
脆响和闷响交叠在一起
类人体脑袋落地的瞬间,阿纳托利爆着粗丢出来的十字架也与饿死鬼的头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并带着它倒飞出去。
理所当然的。
饿死鬼的叫嚣停了。
阿纳托利终于顺利推开“饼干屋”的门。
而就在那一瞬间,空气微微波动,就像鬼怪世界的开关被关掉了一样——
倒飞出去的饿死鬼、满地找头的类人怪、被打断腿的僵尸,和被拆了翅膀的昆虫怪。这些怪物维持着开门那瞬间的动作,闪烁两下尖叫着消失了。
同样消失的还有那股糕点的甜味儿。
两栋小木屋也恢复原状。
唯一能证明刚才那一切发生过的只有梁宿那一身一脸的血。
“欢迎,孩子们。”
有些耳熟的声音从被推开门的小木屋那边传来。
阿纳托利往旁边让了让,露出一个在雪国人里算是瘦小的中年男人。
男人同样穿着牧师袍。
他又重复了一遍和那死灵法师类似的开场白:“欢迎,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