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的命?”
“老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老哥哥我,可是对你掏心掏肺,连王位都给你要来了,你现在跟老哥哥我说,你要出尔反尔,要辜负我这一片苦心?”
刘邦这边话音刚落,吴三桂便是满脸痛心的表情。
“你这一片苦心?”
“你指的是,关外那死死盯着我三千骑兵的匪类,还是关内不断增派找我那些兵马的探子?”
“亦或者,是我住处附近随时待命的数百名刀斧手?”
“老哥,你这一片苦心,一般人还真消受不起。”
“但凡我要是稍微大意些许,现在应该头七都已经过完了吧?”
甚至因为这些天里刘邦的表现太过大意,吴三桂压根就没有隐藏自己这一系列行动。
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了这一系列布置,后又拍着他的肩膀说,你我兄弟有福同享。
看上去就像是在糊弄傻子。
以至于让刘邦自己都不禁怀疑,难道自己在扮演傻子这件事上,竟有这等天赋?
“看来你还没我想象中那般天真,但即便你知道了,那又能如何?”
“那一山不能容二虎的道理,你应该也明白。”
“老哥哥我的确是有心想跟你同富贵的,可你的那些兵马,就如鲠在喉,让老哥我寝食难安啊。”
“不想办法卸了你的刀枪,我如何能安心的与你共富贵?”
“你该理解我,相信老哥我才对。”
那般的真情流露,一时间竟让刘邦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反串还是真这么想。
“我说,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必要演戏吗?”
“你还真是怂惯了,刀架脖子上都不带翻脸的。”
“或许还真有人吃你这一套,但在我这,你这般做派可救不了你的命。”
“你想要我的兵马,而我想要你的这边关重镇,要你的命,应该算是很公平吧?”
刀锋的锐利已然让吴三桂脖子上挂满血迹,刘邦并未有丝毫收力。
饶是吴三桂经历过大大小小不知多少战事,这一刻也不由得心虚了。
他能感觉到,面前这人是真的带着杀意的。
“可你现在杀了我又能如何?”
“满清大军已然入关,你的兵马还被我拒之关外,你真要敢动手,信不信他们下一刻便能上来将你乱刀砍成肉泥?”
“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不如坐下来谈谈,关外的兵马我可以调回来,也可以让你的人入关驻扎。”
“甚至将来多尔衮给我封王之后,我可以另取其他的封地,将这边关重镇都让给你也无妨。”
这一刻,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出,他是真的怕了。
然而刘邦却只是不屑的笑笑。
“到现在,你还是没明白我真正的目的啊,你觉得你对我重要,还是满清对我重要,亦或者是这边关重镇对我重要?”
“我?”
吴三桂想了想,指了指自己。
刘邦微微摇头。
“不会是满清吧?”
还是摇头。
“原来你从始至终盯上的都是这边关重镇,本侯着实是看走眼了!”
吴三桂顿时大怒。
可等着他的还是摇头。
“不对,都不对,你们都不重要,包括这边关重镇也同样不重要,没有这座边关,我依旧也有其他的手段针对满清,顶多也就是付出的代价不同罢了。”
“没有你,没有满清,对我而言才真正的重要,这才是我来此的目的。”
“一个背叛家国,背叛身后无数百姓的人,你活着,让我很不舒服。”
“所以你也不必想着坐下来谈什么废话了,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得到这样的答案之后,吴三桂先是释然,但紧接着便是恐惧。
什么叫没有他才真正的重要?
这岂不就意味着,给他定了个死罪?
“这段时间以来,我待你可不薄,纵使我在某些地方的确有行差踏错,你也不该如此待我!”
这话说的,险些就将道德绑架四个字刻脑门上了。
“且不说这段时间以来你我相互算计了,即便这些事都未发生,你待我真的掏心掏肺,那又能如何呢?”
“个人小义永远都要排在家国大义后面,如你这样的人活下去,会有数以百万乃至千万的百姓因你而死。”
道德绑架?
对此刘邦毫不在意。
只要用更大的道德将你框住,那不就成了?
再退一万步说,没有更大的道德,那只要我没有道德,你又能如何呢?
吴三桂:“……”
“那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脱身,别以为仗着关外那点兵马便能为所欲为了,毫不客气的说,若是本侯主动归降,他满清鞑子想要入关都没那么简单!”
“凭你?别忘了,关内还有本侯的数万大军。”
“呵呵,本侯就等着看,看你到最后要如何狗急跳墙!”
“那你就等着看吧,我努努力,会让你活到那个时候的,不过现在你要做的,是让这些人让开。”
“否则,我若是被他们吓着,手一抖,你的命可就没了。”
任凭吴三桂脸色如何难看,面对刘邦的威胁以及脖子上冰冷的刀锋,他也只能抬手摆了摆。
数百刀斧手缓缓让开一条道来。
“你真觉得,自己做出这种事,还能活着离开?”
“本侯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收起刀剑,本侯非但既往不咎,从前许给你的不便,甚至这座边关重镇,也依旧能给你。”
“那些蝼蚁的死活,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被刀剑抵着脖子前行的过程之中,吴三桂依旧没有放弃劝说。
他清楚的知道,事情照这么发展下去,即便最后刘邦依旧难以逃脱,他的小命也同样难保。
蝼蚁的死活不重要,可他自己的死活,还是重要的。
“呵呵。”
“你何必这般道貌岸然呢?若你真在乎那些蝼蚁,又怎会跟我联手放鞑子入关?”
“呵呵。”
“说到底,你为的也是割据一方,为了自己的权势而出卖了那些人,你跟我又有何不同?”
“反正都是要跟鞑子谈条件的,付出的也都是他们的东西,你为何就容不下我?”
“……你错了,曾经我也以为这江山属于刘氏,但我现在明白了,这天下终究是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