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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

林鸢月没想到自己能在这个鬼地方见到林溪,她死死咬着牙,心中万般不情愿,可是都只能爬到她的面前,去求求她。

“林溪,你带我吧,大姐,我求求你了。”林鸢月就匍匐在林溪的脚边。

她从未想过自己嫁给九皇子,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林溪蹲下身子,看着已经烂脸的林鸢月,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在宫里面,我怎么能帮你?”

她现在只想求了林溪,只要能出了这个鬼地方,以后再说。

名声没了。

婚事也没了。

她的脸,现在也毁了。

这辈子,早就没有指望了。

她现在就想要知道,圣僧给自己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可是她现在求着林溪,开口说道:“大姐,你救救我,我是你妹妹啊,是你亲妹妹啊!”

林溪看向她,眸光冷淡,她慢慢低下身子,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并没有说话,“想出去吗?”

林鸢月蓦地抬起头,眼神带着唯一的希望,抓紧她的手臂,声音颤抖,说道:“大姐,我想出去,我真的想要出去。”

她还有机会,只要出去了,她就还能有翻身的机会。

林溪笑了笑,附在她的耳边,问道:“你和你娘身边跟着的那个和尚,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鸢月眼底满是惊恐,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林溪早就发现了圣僧,怎么会能?

“是不是在想,我什么时候发现的?”林溪开口问道,紧接着,她又开口说道:“你、徐氏、还有林鹤文,是不是都很相信他的话,甚至因为他,想要至我于死地。”

林鸢月身体忍不住往后靠,甚至根本不敢沾染林溪一下,她现在觉得林溪更加可怕,“你怎么知道的?”

她看着面前的林溪,从未想过她能隐忍到,自己如今这个境地,才把此事说出来,她的手段,自己才看明白。

这叫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你和徐氏在府内做那么多事情,我怎么可能看不见。”林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从腰间拿出来她和那和尚交易的盒子,“你给阮贵妃用的驻颜膏,是用蛊虫做出来的,你说若是此事,让阮贵妃知晓了,你的命,是不是就没了。”

阮贵妃现在虽然恨她,但是还能给她留下一命,但是若是知道是她给自己用了蛊虫,那她绝对没命,还会牵扯到林府。

“你敢说吗?若是你说出去,不是一样没命?”林鸢月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反正她们会一起死。

“你会死,林府也会死一些人,但是唯独我不会死。”林溪摊开手,换了一副神情,直接了当地说道:“我根本就不是林鹤文的女儿。”

林鸢月在听了林溪的话后,神情连变都没有变化。

一点也不惊讶的模样。

林溪眉眼带笑,可是笑意在她的脸上,却很浅。

果然,他们都知道,唯独将她瞒在蛊里。

林溪早就看穿了,林鸢月现在一心只想着出去,还想找到那个和尚,但是根据她探查的消息,那个和尚已经跑了,连踪迹都没有留下。

“你若是能把那和尚的来历,告诉我,我自然会想法子带你走,若是你不愿意说,我也没办法。更何况,你的命现在还在我手里。”

林溪知道,林鸢月是个极为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式。

“圣僧,在我小时候就在府中出现过,是我大病的时,他告诉母亲,可以用你的命,换我的命。自从母亲答应他之后,我的身体就越来越好,后来父亲也生了一场大病,也是圣僧救回来的。”

林鸢月缓缓开口,甚至闭上了眼睛,垂下头,脸上的神情依然是对圣僧的恭敬,她说道此处,顿了顿,又接着开口说道:“圣僧,还用手中的东西,帮助父亲在官场上混的如鱼得水。”

“所以,你们就越来越相信他了?”林溪开口,她早就看出来了,这群人已经对那个和尚盲目崇拜至极。

“是。但是,圣僧本就是······”

“我不想听这些,他从哪里来的,你知道吗?”

“淮南府。”林鸢月接着开口说道:“他是从淮南府来的,我以前听到他说过,淮南府有他还在思念的旧人。”

又是淮南府。

“你想对付圣僧?”林鸢月抬起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声音晦暗不明地说道:“你不可能会赢圣僧的。”

林溪并未回她,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已经从她嘴巴里面知道了,其他的事情,也不想再问了。

林溪直接抬起腿走了出去。

只留下林鸢月在她的身后,一瘸一拐的上前求她的声音。

“我还知道······”她说的太快,风灌进了嘴巴里面,连连咳嗽几声,“你一定要放我出去。”

自己现在是阮贵妃关着的,她怎么能救自己出去吗?

林溪出门,看到等在门外的华美人的车架,径直走到她的车边,站在车架边,递给她说道:“这东西给阮贵妃用几个月,贵妃娘娘的脸,自然而然就好了。”

华美人伸出去手,把东西放在掌中把玩,自从成婚后,她的装扮就成熟许多,连人也变得沉稳,“我怎么能相信你?”

“您自己命人试试,也成,反正也不是伤人的东西。”

阮贵妃得宠,对九皇子也有利,更何况,她现在和九皇子的关系,也不是很好。

两人,就在此处,做完交易,便分开了。

林溪看着她离开,才转头跟着宫女,接着往宴会的方向走。

······

······

这场赏花宴办在外庭连接外街的一片空旷之地,周围都命人布置成一团花团锦簇,多少少年学子都在里面坐着。

不涉及到后宫,因此出席这次宫宴的贵人极少。

宴席上,所有人都在宫女的指引下熟练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在最末尾,与之格格不入的蓝林芝,一直死死盯着门口。

他的掌心已经出汗了。

蓝林芝心中很是害怕,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杯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能从那个和尚手里面给自己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知道自己的秘密。

这件事,不得不做!

蓝林芝双手都在发抖,只能藏在桌子之下,双腿因为久久的盘坐,早就发麻了,可是他现在因为高度紧张,根本就没有察觉。

“蓝公子,你怎么会在此处?”林溪在他的旁边落座,神色自然地看向他。

蓝林芝没想到林溪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了,甚至已经坐下,他都不知道自己笑的极为不自然,可以算得上去扭曲,“林姑娘,今日恰巧,是别人带我来的。”

林溪对蓝林芝微微一笑,“这样啊,没想到,今日并未男女分席而坐,我们俩能坐在一起,真是有缘。”

她说这话时,眸光都还带着亮光。

蓝林芝心虚,只是点头随意敷衍应和几句,根本不敢去看林溪的眼睛。

林溪的眼睛,越是干净,他就越是心虚。

自己这辈子,跟着祖母读书,从未做过任何亏心事,直到那个和尚知道自己的秘密,而他似乎能掌握自己的心中最阴暗的一面,甚至把这一面发挥到了最大。

蓝林芝自然也是看明白了,那人就是冲着林大姑娘来的。

也不知道林大姑娘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那么手段阴狠毒辣的人,可是费尽周折,自己手中这份邀请帖,是九皇子那边的印签。

他也听闻,林溪是阮贵妃的请柬。

从这里,蓝林芝就已经看出来,和尚能说动九皇子为他办事。

沉默良久,蓝林芝转过头,对着林溪说道:“林大姑娘,可有身体不适?要先回府休息吗?”

“并无。”林溪道。

名为赏花宴,自然有许多名花都放在他们的周围。

陛下带着太子亲临现场,这是天家贵胄与民同乐的见证。

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上俯首称:“陛下,千秋万世。”

陛下和太子来了,阮贵妃自然也同九皇子出现在此处。

只是任谁都没有想到,连太皇太后也会出现,她许多年都没有出席任何宴席了。

这样的场景,谁也没想到,连这次主办宴席的太监主管都没有料到,连连命人去把加冷的冰块续上,若是冷了热了,他们这些奴才都是要掉脑袋的活。

“本就是赏花宴,不必拘束。”陛下开口。

他一挥手,周围局促的气氛瞬间松散许多。

林溪和蓝林芝坐在最末端,已经是看不清台上的人脸。

“居然得见天颜,我能吹一辈子了。”

“是啊,苍天啊,我快要晕倒了,你看太子爷,长得和陛下是真像。”

“哪里啊,要是说像,九皇子不是更像······”

林溪颔首,周围议论声不断入耳,太子和九皇子之间的党争,怕是许久之前就开了。

蓝林芝攥紧手里面的杯子,满头大汗,他现在根本没有机会让林溪喝酒。

“蓝公子,你很热吗?”林溪主动开口询问,眼神若有所思。

蓝林芝勉强笑着回道:“些许热,些许热。”

在陛下举起酒杯后,众人也一同举起桌上的酒杯。

只是,这些贵人来的快,也去得快。

这赏花宴,本就是一场“与民同乐”宴。

等到他们都离开后,所有人都变得稍微自由了些,方才敢稍微大胆的喝起酒来,只是这周围都是宫中人,再怎么大胆,都不似在宫外自由。

林溪也举起酒杯,看向了蓝林芝,“蓝公子,怎么都喝呢?”

看到林溪这动作,蓝林芝笑着说道:“林姑娘,你杯子里面进虫了,不如用我的杯子吧!”她自然而然把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给她重新倒酒。

“给,这一杯里面,没有虫了。”蓝林芝递到林溪的手边。

他手中这杯子,与桌子上的酒杯几乎没什么差别,林溪望向酒杯中的黑点,“约莫是,这周围有些小虫子。”

她放下小酒杯,接过蓝林芝的杯子,“宫中的酒,还不知滋味到底如何。”

林溪并没有直接喝了这杯酒,反问蓝林子说道:“蓝公子,可否知晓,若是在宫中殿前失仪,会是什么罪责?”

蓝林芝顺口接话:“若是陛下宽宏大量,只是口头训诫,若是陛下惩治,那便会祸及全家。”

“这样啊!”林溪神情很是坦然,她笑着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向他展示了一遍,“蓝公子,现在该你了。”

蓝林芝喝了一口,心中却忍不住在想,这杯子到底有什么作用?林溪看着自己的眼神,澄澈分明,根本不像是会得罪人的样子。

她实在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林姑娘,有得罪什么人吗?”

“我在邺城,跟在外祖父身边生活,和修行的生活毫无差别,又怎么会得罪人?”林溪开口。

蓝林芝怎么都想不通,那死和尚就一定要针对林大姑娘。

除非,这件事,牵扯到上一辈子的人。

“哎呀!”

林溪忽然轻声一叫。

可是她这一声,就让蓝林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面去了。

他死死盯着林溪的脸,就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什么变化,但是很显然,她小脸只是因为喝酒,变得比正常还要红了一些。

而她叫唤一声,不过是因为手打滑,杯子摔在了裙子上,沁染了一大块。

“林姑娘,请跟随我来更衣。”还没等林溪开口说话,在身侧一旁帮忙倒酒的小宫女,就开口说话了,面对这样的情形,所有人都显得轻车熟路。

林溪跟着身穿宫装的小宫女去了。

一直走到拐角处,小宫女瞧见陈珣从柱子里面走出来,立马撤到十米开外的地方,刚好又能帮着把风,却又听不到他们说话。

“明明知道杯子有问题,还要喝,是不要命了吗?”陈珣嘴角养着一抹笑容,走上前,直直盯着她。

他本来是想着,在这场席面上,阮贵妃到底能高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林溪能喝下那杯看着就有问题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