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景霆渊在的地方,黑冥都要插一脚。
在他看来,沈南初那么漂亮的人,就该被好好呵护,而不是嫁给景霆渊,整天看他那张冷脸。
沈南初的婚姻生活肯定很无趣吧。
想离婚也不好离,唯有他,可以从水深火热中解救沈南初。
他自认形象高大伟岸,在景霆渊做解暑饮料时,他凑了进来:“我会做。”
景霆渊端走两杯冰柠檬茶,没搭理他。
在黑冥打开冰箱准备取些食材时,他才强调:“这是我的东西,想用?”
行,黑冥舌尖抵住后槽牙,“我付钱还不行?”
景霆渊淡淡说:“行,你能拿多少钱来买?”
黑冥扫了眼冰箱里的食材,几颗破柠檬、酸不拉几的百香果、薄荷、西瓜、椰子而已,切,这要不是在海上,他还瞧不上。
“一百够了吧。”
都不用景霆渊来扫地出门,安特助就气笑了,挡在冰箱面前,“黑冥先生,这边建议您自己去种。”
真是小气。
黑冥抽出几张红票子,“拿去,难得我今天带些现金在身上。”
安特助接过红票子,转身在吧台上捣鼓了一阵,接着把包裹着几粒黑黑的西瓜籽的纸巾递给了他。
黑冥斜眼:“这是什么?”
安特助老实:“西瓜的籽。”
黑冥挑眉:“为什么给我这个?”
安特助无语,“种子,拿去种,你以为几张红票子能买什么?”
黑冥气的点头,行,不给他用是吧,他的游艇上什么没有啊,这大热的天就做杯柠檬茶,沈南初这日子该过的多憋屈啊。
他转身就走,去了岸边停靠的游艇上。
景霆渊端了杯柠檬茶,递给懒洋洋晒着太阳的沈南初。
她掀开眼皮,带着些睡意,问:“12块碎冰?”
“对。”
又问:“3片薄荷?”
“对。”
“刚摘的柠檬?”
景霆渊哽了下,“岛上没有柠檬树,柠檬是早上从果园摘的。”
“骗你的啦。”
沈南初俏皮道,左手接过大玻璃杯,超大一杯冰柠檬茶,喝下去好满足,还是景霆渊做的饮料最好喝。
景霆渊坐在一边的躺椅上,浅浅喝了口柠檬茶,好酸。
沈南初注意到了他皱眉的表情,有些好笑,“你没给自己加糖?”
景霆渊的嘴里全是酸味,一时不知该怎么止住这股酸味,甚至不敢开口说话,摇了摇头。
沈南初笑他,“我不喜欢加糖而已,但你有自己的口味啊,傻子。”
景霆渊做足准备,又端起杯子小喝了一口,忍住表情,平淡道:“还行。”
沈南初扑哧笑出声,说他傻,他还真是傻。
恐怕他都要酸掉牙了,还不肯承认。
沈南初站起身,从墨宝随身背的包里拿出一块奶糖,撕开包装,喂到了他嘴边。
景霆渊张开嘴,就着她的手咬住了奶糖,香甜的味道充盈着口腔,终于淡化了柠檬的酸涩。
“甜。”他道。
沈南初觉得他怪可爱的,一颗糖而已,也这么严肃着给评价。
她又躺下,眼前出现他的脸,下一秒,他俯身吻在了她的唇上。
香甜带着霸道的气势,席卷了她口腔内的所有味道,沈南初沉醉着,分不清这是奶糖的味道,还是他的味道。
几十只海鸟从空中飞过,她加深了这个吻。
吻后,她小口小口喝着柠檬茶,直到那熟悉的香酸味又霸道口腔,她才惊觉,原来她并不讨厌甜味。
视线内,黑冥带着人远远走了过来。
沈南初突然听到景霆渊没来由的一句:“黑冥不爱卫生。”
她表示:“嗯?”
为何突然说这个。
景霆渊又道:“他不洗手。”
沈南初点点头,行吧,虽然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墨宝玩沙滩排球玩的大汗淋漓,中场休息时他跑了过来,看到爹地妈咪一人一杯柠檬茶,可是没有他的份,他气的心眼都小了。
“我也要喝柠檬茶。”眼巴巴看着沈南初。
沈南初把难题交给景霆渊,“是你爹地做的,里面加了冰块,你出了一身汗,不能这么快喝冰的。”
墨宝伸出手,“爹地,那我要喝没有冰块的。”
黑冥过来了,身后几个助手提着一个冰箱子,哐哐当当的,应该是刚做的饮料。
他摸了把脸上的汗,招呼:“来黑冥叔叔这喝,饮料多样,原料新鲜,可不止柠檬茶哦。”
说着助手们就打开了盖子,里面有十来杯五颜六色的饮料,看起来好吸引人啊。
墨宝吞了吞口水,“不行,我不能喝你的。”
黑冥:“?”
就听墨宝大声说:“你撒了尿不洗手,不爱卫生。”
赶过来的帝瑛啻一行人正好渴着,听了这话,咦,算了算了。
黑冥头顶一圈黑线,写满了无语,气到咬牙:“小墨宝,你在胡说什么,叔叔给你做饮料,你竟然!”
墨宝“哦”了声,“那谢谢叔叔了,但我不喝。”
他可是听到爹地说的话了,黑冥叔叔不爱洗手,咦,难以想象。
安特助这时在二层阳台外招手,声音远远传来:“帝先生,墨宝,有现榨果汁。”
墨宝欢呼着,拉上望月和望詹,“走喽,喝现榨果汁去,嘘,我们别喝黑冥叔叔的任何饮料。”
望月点了点小脑袋,“好,听墨宝的。”
黑冥这会人如其名,脸黑到不行,敢造他谣的人,在场只有一个。
“景霆渊!”他怒吼。
景霆渊蹙眉,离他远点,“行了,我听得见,没像你一样耳聋,脑子还不好。”
黑冥怒笑,这个人可真是脸皮厚,转向沈南初告状:“就这样的人,你也能忍受?没试过好的。”
沈南初喝着柠檬茶,只在墨宝说他撒尿不洗手时笑了下,一直就安静看戏。
这会被黑冥点名,她勾住景霆渊的胳膊,就宠着他吧,“景霆渊是顶好的人,我不仅能忍受,我还特别喜欢。”
黑冥切了声,手理了理衬衣的扣子,“沈南初,何必为了一片枯死的叶子放弃整座森林,你要是睁开眼看看我,我不信你还看得上景霆渊。”
沈南初无比认真道:“黑冥,我只要我的叶子,别人再好,也不是我喜欢的。”
景霆渊握着她的手,有类似心跳的震颤从手掌心传来,这是唯有沈南初才能带给他的悸动。
“你可以滚了,别自讨没趣。”
景霆渊牵着沈南初离开,经过黑冥身旁时,他嘲讽道。
助理恍然不知该怎么办,自家老大这随处释放的魅力根本打动不了沈小姐啊。
而且马上就要暴风雨了。
“老大,咱们还是走吧,等暴风雨一来,我们想走都走不了。”
正在陷入自我怀疑中的黑冥,突然一下就来了精神。
“论暴风雨中的航行,我排第二,景霆渊不敢排第一,沈南初正是需要我的时候。”
助理望着一旁那么大一栋的别墅,心想沈小姐在这里面等暴风雨过去,明天再走不就好了,怎么就需要自家老大了。
说不定他们都得靠沈小姐度过这暴风雨。
果然到了傍晚,黑冥一行人湿漉漉的,敲响了别墅的大门。
黑冥叼着一根烟,脸上的疤在灯光下显得突出,一抖一抖的。
“今晚勉强在你们这住一晚。”
来开门的安特助嘴角抽抽,随即朝着门内请示,“二爷,黑冥先生求我们收留他一晚。”
门外的黑冥听到直接踏了进来,“艹,谁求他收留了。”
安特助又道:“二爷,对不起我看错了,外面没人要留宿。”
之后一脸正经看着黑冥几个人,脸上写着:看什么看,不是不求我们留宿么。
黑冥扔下烟头,鞋尖重重碾着,“行,算你狠。”
转身就离开。
安特助还以为他们走了呢,谁知道没多久就听到警报声响起,出来一看,原来是黑冥带着人翻墙进来了,还踩到了陷阱。
安特助:“......”
最后还是安特助给他上药。
楼上的沈南初对着景霆渊说着什么,没多久,景霆渊下楼来,冷峻的脸不屑看着黑冥。
“给他们收拾一间房,就一晚。”
沈南初还是心软了,她心里也想着他,黑冥朝着楼上飞吻。
安特助重重在他胳膊上绑了个结,疼的黑冥“嘶”了一声。
安特助在心里骂,该。
墨宝睡醒惺忪,喝杯温水的功夫,注意到一楼的储物间灯还亮着。
他想敲门,背后突然有脚步声。
“小墨宝,你还没睡。”
是黑冥叔叔啊,墨宝揉着眼睛,开门见山问:“你喜欢我妈咪对不对?”
黑冥掐灭烟,看着这个小不点,眯着眼,“你懂什么叫喜欢么?”
墨宝讨厌被看轻,当即掐着腰表示,“我当然懂,喜欢就是要跟在一起,你想踢了我爹地,跟妈咪在一起,这就是喜欢。”
呵,很聪明么。
黑冥半蹲下身,和墨宝平视,和孩子说话,他的耐心才能多一点。
“你说对了,所以你做好准备,你要有另一个爹地了,以后还会有很多弟弟妹妹。”
墨宝撇撇嘴,他终于见着一个脸皮厚过爹地的了,黑冥叔叔可真自信啊。
“你不懂什么是喜欢。”墨宝肯定道。
黑冥笑了,这么大半夜的,他非要跟一个五岁的孩子讨论喜欢跟爱么。
他揉了揉小不点的脑袋,“睡觉吧,睡觉才能长高。”
他起身,掸了掸衣服上落的烟灰,拧开门把手。
身后,墨宝稚嫩的声音说着:“妈咪说了,爱就是成全。”
黑冥转过头,看着墨宝乌黑发亮的眼睛,这孩子。
“你喜欢一朵漂亮的花,是愿意摘下来让它只属于你,还是放进公园,让所有人去看。”
墨宝嘟囔着:“我不会只喜欢一朵花,很多花都很漂亮。”
黑冥乐了,挺好,这孩子以后有前途。
今晚相安无事,但暴风雨一停,才凌晨五点,安特助就敲响了他们的门。
下着逐客令,“黑冥先生,二爷说了,风暴一停,就要你们走。”
黑冥套上裤子,打火机燃起,抽着一根烟,“安明,跟着景霆渊有什么好的,要是跟我,我给你开5倍的工资。”
安明才不乐意,“黑冥先生,你该走了。”
“告诉沈南初,我在帝城等她,她一定会来找我的。”他抓起外套一甩,帅气搭在肩上,踢了踢一旁还没收拾好的助理,“走了。”
午饭后,沈南初一行人也离开了这座海岛。
萨希尔已经继位为女王,一心想要送沈南初一程,但沈南初不想再见她,瞒着行程,坐直升机走了。
而宫绥,在机场等了一整天,希望终究是落空了。
萨希尔沉默着来到他的身后,语气说不清是惋惜还是可怜,“我早说了你们不合适。”
宫绥离她远远的,“女王陛下,这下你该高兴了,利用了我,利用了沈南初,你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萨希尔盯着他,那双时刻都坚决有主意的眸子,此刻却隐着惆怅和失落。
“我没有得到想要的一切,你不愿意做我的王爵。”
宫绥只觉恶心,“我没记错的话,女王陛下不是爱慕宫廷里的礼仪教官么。”
他退,她进,她迈向他,“从前是,但他不喜欢我,我放下了。”
宫绥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所以,女王陛下移情别恋了,还是觉得日子太有成就了,找点乐子来做,我告诉你,我对你无感,永远!”
萨希尔却只是一笑,露出早知如此的表情来,“宫绥,何必急着拒绝我,咱俩的日子,还长着。”
回到帝城,墨宝一下成了见义勇为、拯救村民的大英雄。
街上宣传栏里挂满了他的画像和事迹,新闻播放里轮番滚动着他的壮举。
要不是他,警方都还不知道凉城的山区里,窝着这么大一伙人贩子。
他们以招募矿工掩人耳目,招来的村民都被他们带进了山区,卖向了国际。
这伙人被抓了,少数几个逃到了国外,相信不久以后,也一定能听到他们落网的消息。
幸好望詹还没被卖出国内,不然难度可就高了。
望月坐在哥哥的肩头,手指着街上的画像,笑呵呵的,“哥哥,那是墨宝。”
望詹说:“嗯,墨宝是英雄,月月也是英雄。”
帝瑛啻本就是30年前的传奇人物,如今又换回了真面目,出入商界自然有人认了出来。
一时间,关于帝瑛啻20多年前的绯闻又闹了起来,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