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里又惊又喜,还有几分意料之中。
也是,掌门的性子,敢直接跟碧落门的人对骂。
他要不愿意,也不能屈服于仙尊的淫威。
一时众人心中都有些说不出的激动,却又谨记着上山前席於的教诲。
要稳重!
谢牧坐在侧后方,盯着挨坐着的两人,眼眸黑沉无比。
无妨……
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反正那人早晚会被抛下,何必真为他动怒呢?
他闭了闭眼,心中再次默念起心法来。
席於没想到叶珩会这般大胆,竟然敢在仙盟大比会场当众……
他眼波流转,一时有些不解。
叶珩笑了笑,也不解释,便转过了视线,看向紧接着登场的伏羲宗和仙盟众人。
席於收回视线,面色沉沉。
孔涟这人,果然让人讨厌。
两人见面后,他能够感应到两人身上的因果线十分强烈。
他莫名有种自己的宝贝,在他不知情的地方被人染指了的感觉。
更不必说刚才孔涟看他时的眼神。
狼子野心!
比谢牧那小兔崽子还让人厌烦。
更让他烦躁的是叶珩为何要亲他。
他不是没感觉到叶珩那前前后后不想“认账”的态度。
往日里藏着掖着的,这会儿孔涟一出现,他当着徒弟的面就敢对他……
叶珩见他脸色越来越差,有些惊讶。
不由得也收敛了笑意,眉头轻皱。
“你……不愿?”
明明是他先在弟子们面前……这会儿怎么反倒犹疑起来了?
他仔细分辨了下这其中区别,很快找到了其中关键。
上次是在温茂跟门人面前,彼此关系熟稔,透个底也无妨。
但这里是仙盟大会,人多眼杂的。
如果谣言只是谣言,就总有翻说的机会。
可如果被人看到这一幕,那两人的关系便会坐实。
席於在顾虑这个吗?
席於知道他思虑重,看他神情就明白他又想远了。
他斜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盯向前方。
“你在利用我吗?”
脑中传来一道声音,叶珩一顿,正要传音回去。
席於又道:“别说话。”
他扫了眼云层之后若隐若现的山脉。
“此地强者云集,诸多大能隐匿其后,你修为低,传音容易被人听到。”
叶珩便止了传音的念头,只是眼神充满探究地打量他。
这还是他头一次,听仙尊用这么不确定的语气问自己。
却问得他满脑子问号。
利用他?
利用他什么?
他想了一会儿,收回了视线。
恰好感应到纳戒中的玉牌有些动静。
他忽然福至灵心。
不会是跟上次在碧云寺一样,误会他跟沈言玉,现在又以为自己跟孔涟……?
他眨了眨眼,不由得怀疑起自己在仙尊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他若喜欢一个人,自然是光明正大的,要给他最好的所有。
至于感情的事情,两人之前有过讨论。
他以前没有道侣,现在是“失忆”。
跟孔涟即便有些因果关联,也不可能还残留有什么感情。
无论如何对席於都谈不上“利用”二字。
席於余光扫过他神情,眉头一耸。
“想明白了?”
叶珩直接出声:“我觉得你脑子有病。”
席於:……
席於还是坚持传音:“或许你之前对他……”
“不可能。”
他根本不是原身,跟孔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就算他跟原身有,也跟他毫无关系。
反正他打死不会承认,狗仙尊也休想给他扣帽子。
他说得斩钉截铁,让席於沉默了一下。
好半晌他才接着开口。
“他的眼神……”
叶珩一顿。
这醋也要吃啊?
他认真地打量起席於。
席於立刻抿紧了唇,正襟危坐地目视向前方。
叶珩沉默。
狗仙尊还真是时不时就要给他的良心戳上一剑。
他从来不知道他这样的一个人,谈起恋爱来居然也会这么黏黏腻腻。
亏他先前还说那么些冠冕堂皇的洒脱话,净是些只争朝夕之意。
两人之间一看就是在秘密传音。
也不知道仙尊说了什么,竟气得掌门当众骂他有病。
众人不敢猜,众人不敢看,众人的小心思不曾断。
青岩红玉候在一旁,却不敢再有半句多言。
金云宗之事只是一个插曲,大家的热情很快又重新投入到了大比之上。
伏羲宗作为此次大会的主办宗门,最后才到场。
叶珩第一次见到大宗的宗主,传闻中的大乘巅峰。
身为一宗之主,他的容貌看上去竟意外的普通。
但焉知这不是这位大能的障眼法。
就像那位布下山河倒悬、乾坤之象的渡劫期尊者一样,一见之后便会忘掉他的容颜。
伏羲宗跟仙盟轮流一番客套话后,大比正式开始。
最先开始的是筑基期的比试。
会场是圆形场地,场中是一块平坦石地。
只见那位伏羲宗主管赛事的长老一抬手,场中石块骤然变化起来,平地拔高出一座巨型石台。
石台上刻着神奇的阵法纹路,隐隐散发着结界灵光。
“本次仙盟大比为期五日,第一日为团体战。”
“第一场比试为擂台赛,两个时辰内,哪个门派留在台上的弟子数量最多,哪个门派便能拔得头筹。”
“现在各宗有一炷香的准备时间。”
这个赛制出乎众人意料。
往常因为各宗门筑基弟子人数最多,所以先是抽签两两对决淘汰。
谁知这次一开始便来了个团体赛。
众人纷纷猜测起来,是不是因为这次清竹门的事情闹得太大,导致三宗跟仙盟的诸位大能动了怒。
这才有了这般抉择。
这团体赛赛制看着简单,但实际上也很考验协同合作,更是考验各团队弟子的心性与手段。
清竹门“珠玉在前”,他们可绝不能步其后尘!
各个门派立即商议好了出战的人员与出战的策略,比试很快开始。
小清风门弟子一直以来彼此关系融洽,以凌剑峰弟子为首,其余弟子听从安排,各展其长。
凌星宇跟凌路两人做惯了这类事情,很快便把安排好了战术。
席於听后也只略指点了两处。
对此叶珩心有所感。
这倒是他上辈子少见的场面。
他多半时候只需要坐镇高台,运筹帷幄。
偶尔有事需要亲自下场的,大家的反应也都奇奇怪怪。
……完全是脑子有病!
一见到他就跟失了智一样,做事说话都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如果从这个维度来看,那他所处的世界可能的确是一本小说。
毕竟正常想的话,一个人的身边不会,至少也不能,一下聚集这么多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