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亲将他们兄弟四人和杜荷三兄弟作对比,他们的心里并不服气,几人同时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只是父亲正在气头上,兄弟四人谁也没有率先回话,否则就会枪打出头鸟。
房玄龄皱着眉头说道:“怎么?都哑巴了?”
“你们平时不是挺能说会道吗?”
对着这几个逆子,房玄龄这个年过的那叫一个糟心。
特别是房遗爱那个蠢材,竟然还准备跟魏王密谋造反,这把他吓的差点晕死过去。
沉默了片刻。
房遗则壮着胆子站起来,不满脸服气地说道。
“爹,孩儿可听说了,杜构和杜爱同能如此快速升任,全都是杜荷在背后找关系运作。”
“您在朝堂之上只手遮天,吏部之人多是您的下属,您老也不给我们兄弟四人运作一番。”
“现在我们的官职止步不前,又能怪的了谁?”
除了二哥房遗爱因为高阳公主的原因,深受陛下的宠爱,最高做到太府寺卿的官职。
而他们兄弟三人虽然也凭借门荫出仕,可后续他爹并没有给他们打开方便之门,所以这些年都在原地踏步。
他们私底下也不止一次埋怨过父亲,认为他只会提拔那些不相关的人,从不会不帮自己的儿子。
房遗直、房遗爱和房遗义三人看到房遗则说出了他们心中所想,于是他们纷纷站起来应和着说道。
“爹,您老太不上心了!”
“杜荷敢公然利用职权,让他的兄弟亲朋升任,可您却从来不把我们兄弟几人提拔上去!”
“但凡您老肯对我们提携一番,我们的官职也不至于止步不前。”
房玄龄看到这四个逆子非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竟然还把过错丢在他的身上,他苍老的脸色顿时变得恼怒。
“嘭!”
房玄龄重重地一巴掌拍在案几上,随即咬牙怒斥道。
“一群逆子,不知悔改!”
“你们非但不检讨自己的问题,竟然把过错归于他人身上!”
“要不是明日要回老家见族人,老夫定要把他们痛揍一顿!”
房遗直和房遗爱兄弟四人看到父亲大怒,全都吓的缩起脖子坐下去,并且低着头不敢和其父亲的目光对视。
别看他们兄弟四人唯唯诺诺的样子,可他们的脸上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后,心情倒是舒服了不少。
不然这种话一直憋在心里不敢说,他们自己也觉得憋屈。
“呼呼~”
房玄龄此刻的心情十分激动,觉得自己的胸膛快要蹦出来一样,跳动幅度之快让他身子极其不舒服。
他闭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过了许久后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呼~”
房玄龄长呼一口气,随后声音有些嘶哑着说道。
“你们真的以为杜荷滥用职权,才让他的兄弟亲朋升任上去吗?”
“难不成陛下在你们心里是一个昏庸的君主?”
“你们如果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
房玄龄知道呵斥这四个逆子没有用,必须要把他们错误的认知纠正,他们才会奋起前进。
他顿了顿,接着沉声解释道。
“不管是杜构还是杜爱同,亦或者裴行俭和崔神基等人,他们哪一个不是因为功劳才升任?”
“而且他们个人的能力也足够,完全能够把事情做好!”
“试问把你们放到中书舍人的位置,你们兄弟四人谁能升任?”
听到父亲的一番话,房遗爱和房遗则几人都想说,杜构和杜爱同立的功劳均出自杜荷之手。
可当前这个情况,他们可不敢再继续刺激处于暴怒边缘的老爹。
不然大过年的还要挨打,出去走访亲朋被别人看到身上的伤口,他们的老脸都要丢尽。
房遗义摸了摸鼻尖,悻悻地低声说道。
“爹,我们兄弟四人的才能就这样,您老就是天天拿棍子敲打我们也没用。”
“还不如趁着您老人家在朝中还有影响力,让我们兄弟四人再往上升几级,以后我们房家在朝中也有顶事的人。”
他爹今年已经69岁,而且还被陛下剥夺了尚书左仆射一职,以后权势也会逐渐减弱。
他们兄弟四人,当前还是三哥房遗爱的官职最高,照这么发展下去,他们房家在第二代就得败落。
再加上他爹贤名在外,注定能够青史留名,可不能再继续滥做大好人。
房玄龄看着四个逆子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他的脸上充满了无奈之色。
沉默了许久后,房玄龄叹气说道。
“哎,你们怎么就这么愚蠢呢?”
“老夫现在把你们提拔上去,你们的才能不足以胜任,这不仅对你们的仕途无益,还会让陛下心生不满。”
“待老夫死后,陛下念老夫的功劳,自然会把你们都提拔上去。”
“这个浅显的道理还要老夫来跟你们说?”
但凡他们四人有杜荷那样的本事,房玄龄就算冒着被陛下猜忌的心思,也要把他们全力扶持起来。
可偏偏他们文不成武不就,才能低下,却心比天高。
房玄龄挥了挥手说道:“你们现在回去好好想一想,等省亲回来以后,老夫再跟你们细说吧。”
“老二留下来。”
房遗爱看到自己单独被留下来,他的心里一惊。
看着其他兄弟三人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并且毫不讲义气地快速离开书房后,房遗爱的眼皮便跳个不停。
房玄龄并没有马上说话,他深邃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房遗爱,好像能把他的内心看透一般。
过了数十息后。
房遗爱结巴着说道:“爹,你...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孩儿?”
房玄龄幽幽地说道:“老二,你这段时间在干什么事?”
这...
难道事情已经暴露了?
房遗爱眼神躲闪回到:“爹,孩儿这段时间一直都很老实,可没有出去闯祸。”
“而且孩儿也是遵循您老的教诲,每个月只出去住三天,其他时间都待在府内专研《齐民要术》。”
“您老要是不信,不妨现在考考我。”
房遗爱说完以后,还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他爹一眼。
当他发现他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时,房遗爱心中的侥幸心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房玄龄声音冷漠地说道:“老夫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把你做的事说出来,现在还能悬崖勒马。”
“不然为了避免我们房家受你牵连,老夫只能大义灭亲,亲自把你押进皇宫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