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术?”漠北顺着目光看向他的血肉模糊的手掌,淡然开口道:“可惜了,这只手算是废了,这将会是你最后一次开天衍术。”
银枪收回,利刃划过肉身的声音:“修炼不易,直接搭上自己的前程,你可悔?”
谭沉脸色煞白:“并未。”
涂珩手捏狐首印飞至他身侧,伸出尾巴揽上池玥与谭尘的腰。其余六尾巴,紧紧的将漠北仙君束缚。
池玥见状,手腕一转,使出太虚剑诀,朝着那漠北刺去。
只见那人身形快速闪躲,银枪抬起与斩星剑碰撞。池玥手柄一松,灵剑绕着银枪转了个圈,后到她手中。她双眼微亮,反手便是给他一剑。
剑刃刺穿法衣,直接刺穿那人肩膀.....
漠北仙君,银枪一抬,逼退斩星剑。涂珩见状,立即将她拉回.....漠北想上前,感受到自己腰部的束缚,抬起银枪用力一挥。
一下子便断了他两尾巴.....
涂珩闷哼一声,连吐鲜血。浑身冒着冷汗,揽在池玥谭尘腰上的尾巴一松。咬着牙,想继续冲上前去缠绕。池玥瞳孔微张,快速抓住他想继续伸展的狐狸尾:“你疯了,快收回来。已经断了三尾,你尾巴都不想要了是吧,都给我收回来。”
涂珩手指攥紧:“无事,我还能....”
”丑死了,光秃秃的狐狸难看死了,你们族中小狐狸崽子都比你好看,快收回来。”
涂珩想死的心都有了,肉体上和心灵上收到双重打击.....但还是认命的将缠绕在漠北腰上的尾巴,收回。她一向对这种毛绒绒的确实没有什么抵抗力。要是自己尾巴没了,她是不是就变心了?该摸别的狐狸了?
该死,这坚决不行.....早知道就用妖丹了,至少尾巴还在....现在已经断了三尾,那她还会喜欢吗?
身体上的疼痛不允许他想那么多,疼得他快止不住颤抖。
池玥抬手一挥,将他们两人用灵力运回地面上:“我自己来。”
“切莫冲动,他不是你一人能对付的。”谭尘紧张道,不知道为何,总有一股隐隐不安的预感。他自小修习天衍术,对于预感极其准确。还从未失算过,心中实在不安的很.....
池玥握着剑柄,飞身而上,两柄法器碰撞出剧烈的声响。
漠北仙君神色如常的抬眸:“你不是我的对手,既然你是太虚的传人,直接回他那里便是。何须趟这趟混水,看看底下这些人,前不久还在为了鲲鹏对你刀剑相向,你为了他们丢了自己的性命,可值得?”
池玥抬起剑,抵住向她劈下来的银枪:“他们不值得,但乾清值得。师尊,师兄,至交好友们,他们都是顶个的好,他们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
“修炼一道何其艰辛,需断情绝爱,方能得大道。如此被感情牵绊,终究会误了你。”漠北神色冷淡,对上她那双澄亮的双眸。
“上仙说笑了,我又不是修无情道的,要那般铁石心肠作甚?只求可以无拘无束活着便已知足。若是得道成仙反倒是束手束脚,那这道不修也罢。
况且,古往今来,凡是修无情道的,有几个是成功毕业的?往往修无情道的,全是大情种。我与某些恋爱脑的差之甚远。
上仙,我们是活生生的人,七情六欲本就在情理之中。抛弃情感,跟摒除人性有什么区别。在付出的同时,也在得到。何尝什么负累。做仙就一定要铁石心肠?不该是宽约待人,体恤凡间疾苦。行凡人之不能行之事,救黎民于水火,爱天下,爱众生。”
漠北双眼微眯,不错,道心坚定,是个好苗子。太虚那臭脾气,实在是不讨喜。要不是他足够强大, 一天都待不下去。 能教导出如此懂变通,有人情味,道心坚定的传人,真是走了狗屎运。
不管是为一人而护下天下,还是为了这片天地,而护下这些人。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可见她根苗正红,心中藏有大爱。
可又觉得有些讽刺,如今的天界,结党营私,是时候清洗了。多少曾怀着真诚的赤子之心,到后面变得腐败不堪.....
“你明知自己力量微末,焊不动这天,为何还执意孤行?看不惯,大了修仙成仙,在徐徐图之....”
“只求问心无愧罢了,我们无路可走,无路可退。”池玥直接打断他的话,手中的剑气又更进了一分。
“算不尽芸芸众生微贱命,回头看五味杂陈奈何天,须知人各有命,非吾之所能也,看不透山川日月锦绣图,独行间生老病死何人知,难明众生皆苦,唯天不可渡矣。”
底下的南斋众人听完,陷入了深思,几位修为尚浅的佛修,正想囔两嗓子辩上一辩。
只见池玥语气平稳道:“休言万般都是命,境由心生等屁话。强者从不自我安慰,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天道不仁,既不怜惜我们,那便灭了这天又如何?”
灵光碰撞,使得两人不得退后了几步。池玥站在半空中看着,已然受伤的漠北仙君。手中大拇指微微摩擦了下剑柄,她有些猜不透此人的心思.....
在侧头看与弱水鲲鹏斗法的云裳,这人就好猜得多。看着弱水的眼神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看向底下的众生的眼睛,那就更明白。
那就像在看蝼蚁一般,斗法时,丝毫没有想过会伤到底下的修士。稍稍收点力,只见她下首那些修士真是倒了大霉,连逃跑都来不及,各个身受重伤。
再看弱水,打了一场架,灵力不稳,连维持着人形都有些费劲。却还硬撑着,不过也是,被陷害流放下界几百年,谁没有怨气?搁谁身上谁不气?
池手腕翻转,对着漠北说道:“先暂停,处理下私事。休息一下,马上回来。”
漠北仙君握着枪柄,一副:看你表演的神色.....
她握着剑柄,身形一闪,闪过弱水的身侧。
弱水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好家伙,猛地吓了一跳,差点灵体直接消散。只见池玥一身是血,原本一袭青衫,早已变成血衣。浑身是血,脸上沾染上血渍,脸颊有些苍白,看着十分艳丽。
“你怎么伤得这般重?”弱水惊呼出声。
“境界摆在那,我能讨到什么好。倒是你,连人性都快维持不住了,要是化成弱水流淌下凡间。多少人会因此毙命,你还是回去待着吧。”
弱水正想开口反驳,在一起这么久了,她是那种控制不住自己灵力的人吗?可平视着她时,望着她眼中毫无责怪之意。
心下了然,恐怕她是担心她一时气愤,坏了脑子,与这人鱼死网破。这才匆匆赶来,在一起相处这般久,他们这几个相互的脾气秉性早已摸得一清二楚。
弱水抬起手捏了个法决:“她叫云裳,本事平平,不算出众。但她有个争强好胜的哥哥叫云中子,他们两原本是草木成精,修炼成仙。
她那个哥哥功利心极重,处处招揽人心。野心连上界的狗都一清二楚。”
穷奇与饕餮闻言,相互对视一眼,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他们凶兽可没那么多心眼子,就纯坏,怎么了?
弱水白了这两只一眼,被人家骗来关这么久,还没想清楚个中蹊跷,也是服了。她叹了口气道:“她出现在这里,想必此次,乾清界一分为二便是她哥哥一手策划。她来着盯着成果罢了。
想必以你聪明才智,早已经猜到个中蹊跷。
以你性子,定是要打场硬战,此时,怎么能少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