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两只巨大大鹏鸟在空中盘旋。池玥脚尖一点,站在狮鹫背上,俯视底下的云裳。
原本一身茈藐色法衣的云裳,现头发凌乱,发尾被烧焦。顶着一头极短得泡面头,神色一道道剑痕,利爪抓痕,说不出的狼狈。
池玥手握着星海弱水弓,弓身对准下手的云裳。
穷奇一声巨吼:“打得实在憋屈,这里灵气根本赶不上老子运行的速度。这要是在上界,老子一爪子便能拍死他。”
鲲鹏微微歪头:“这会不会便是我们被关在下界的原因?”
“这还用你说。”穷奇朝着他呲牙。
池玥手指搭上弓弦,低声轻唤:“弱水。”
还在与云裳打斗的弱水,听到召唤。立马化成一道水柱,飞升上空。冲向星海弱水弓,化成一把锋利的弓箭。
穷奇与饕餮见状立马飞身而下,朝着云裳利爪挥去....
云裳瞳孔微张,快速双手结印。从她四周升起一道泛着光的屏障。这是哥哥留着她护身用的,任凭你在用力也捅不破。
底下站立的众人,不由得眉头紧锁,这...一看就知不是凡物,如何打?
魔尊帝渊不屑的冷哼一声:“跳梁小丑罢了。算了,为了魔族大业,便相助人族一把吧。”怎么说她也算是手刃了自己的仇人。原本还存在让他们两败俱伤的心思,但她斩杀那灵韵,只真真爽到了。
他轻轻抬手,一把通体黑金色大刀握在他手心。他望着泛着寒光的刀刃一时百感万千,真是许久不见了老伙计。现在他还未恢复本体,用一次不知要损耗。
一阵黑雾升起,他飞向半空,抬起刀柄,对着那道屏障便是一刀。
只听见“咔嚓”一声,整个屏障碎裂,她整个人连连吐出几口鲜血,直接从半空中降落下来。
“酆都?”漠北望着那柄黑金色大刀,没想到千年前的神器还未毁灭。实力倒是不输从前,可见,从前帝渊定是以身养刀,才能这般与他同生死。他死刀亡,他生刀生。
云裳勉强稳住身形,感觉心头一阵疼痛,猛地吐出口心头血。是....哥哥....出事了?
随着心神不宁,整个人“砰....”一声,砸断了雪地上那孤零零,空荡荡的石门。气血翻涌,喉咙一阵痒意,侧头朝着雪地上呕出口鲜血来。
怎么会?哥哥....败了?那今后谁能护得住她?
池玥瞄准底下的云裳,弓弦拉紧,“砰....”一声,弱水箭脱弦而出。速度极快,从高空“咻....”一声落下。将正要站起的云裳,一箭便穿透她肩膀,穿透而过。
点点弱水汇聚,重现人性。
狮鹫见状从高空中飞下,池玥从它背上一跃而下。星海弱水弓自觉悬飞在她身侧,她握着斩星剑,垂眸看着已经受了重伤的云裳。
“你不能.....”话音未落,池玥一剑便刺穿了她的丹田。
“你区区一个凡人,怎能杀得了我?”
“要不?试试看,灵韵不就死在我的剑下?”
云裳握着斩星剑的剑身,用力的抽出体内。她感觉到自己生机在流逝,恐怕是活不过今日了。弱水可腐蚀一切,即便是仙身也逃不脱,这也是当时弱水被贬下界,无人替她求情的原因。
更何况自己修行不是很到家,又如何能幸免。
她捂着腹部,红了双眼,抬眸看着手握着灵剑的池玥。那剑身还流淌着她的鲜血,不免有些自嘲:“漠北仙君,当真是铁石心肠。好歹你我也同僚上千年,你竟连出手都不愿。”
“因果循环,你们断了人家生路,人家反击,一切不过是因果罢了。”
“哈哈哈....好一句因果。水往高处走,人往上爬,我们有什么错。他们不过是一些蝼蚁罢了,死了一批又有另一批,何止要我们的性命。”
“万物自有他生长法则,你身为上仙,更是不能干预。浮游朝生暮死,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吗?你们不过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欲,贪恋找的借口罢了。
凡人日日向你们朝拜,香火不断,只求得到你们庇佑。在天灾人祸时,可以救黎民于水火。没想到真正对向他们屠刀,会是他们虔诚跪拜的仙。这种仙,不要也罢。”
池玥说罢,便紧了紧手中的剑柄,正想一剑斩之。
云裳猛然站起,夺过漠北仙君手上的银枪。仰头大笑道:“成王败寇,历史总是为得胜者所写。今日,我虽死,但也绝不会让你们好过。”
她垂眸看向身下已然破碎的石门,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哥哥说阵法下压制着千千万万的厉鬼,既然她活不成,那势必要让整个乾隆界陪葬。
她高举着银枪,银枪上的利刃泛着寒光。
池玥瞳孔微张,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的时候,抬起剑,一剑刺入。
可还是晚了一步,灵剑刺入时,她已经双手握着银枪,用力刺入地下。
一道极强的威力侵入地里,迦境站在石门前,余光中看向身后那道迎面而来的银枪。正要抬手抵挡,眼前的厉鬼意识到逃出生天的机会来了,蜂拥而上,将迦境团团围住....
银枪畅通无阻的穿透石门,正中的心口。他闷哼一声,猛得吐出鲜血。抬起手,法相飞身而来。对着银枪便是一掌.....
银枪又被猛得拔出,云裳整个人被震飞。整支银枪飞出,尖锐得枪口处还在流淌着鲜血.....那抹鲜血看得池玥双眼发红....
“佛子....”南斋众人飞身向前,手心蓄力,化成一道道金光,对着地下便是一掌。
金光凝结得灵力,一点点修复破碎的石门。迦境微微低头看着自己胸前一个血窟窿,取出心头血,凝结成一道极强的灵力。手中九层宝塔发出亮眼的光芒,瞬间便成为一道光波飞射而出。
四周离他较近的厉鬼,直接魂飞魄散。他闷哼一声,半跪在地上。身体上的疼痛,让他疼的站不起身来。她定是在打场异常难打的战,不行,他实在放心布下,须尽快杀尽这万千厉鬼,冲出地面,相助与她....
他伸出沾染鲜血的双手,扶着石门,一点点站立起来:“既然渡化不了,那便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