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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使团见自家公主和轩辕王都走了,谈判一事也已经搞定,他们已经足够让人看尽笑话,自然没有再继续留下来继续如坐针毡,于是便也速速离去。

随着南诏使团一一离去,剩下还在偏殿院子里的,便只是东岳人了。

纳兰良翰背着手,他朝还跪在地上的纳兰锦华看去:“说,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

“皇后,朕没问你。”纳兰良翰一个眼神朝皇后看去,眼里的警告之意看得皇后心头一怔,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皇后明白,她与大皇子合谋一事,皇上已经知晓。

看了那还袒露着上半身跪在地上的纳兰锦华,皇后虽是心疼,却也不敢再冒头。

纳兰锦华可以说是孤立无援,他不敢去看盛怒之下的纳兰良翰,只是低着头,嗫嚅道:“儿……儿臣,不知……”

“你不知?”纳兰良翰气得又给纳兰锦华一脚踹,看着踹倒在地半天起不来的人,他这个皇帝气得大发雷霆:“你当着南诏使团的面信誓旦旦污蔑神女之时,你怎么不说你不知?”

“今日之事,你若不给朕一个交代和回答。朕看你这大皇子也不必做了,就贬为庶人,终身监禁于宗人府。”

这惩罚实在是重。

皇后都跪了下来,她仰头看着纳兰良翰:“陛下,都是臣妾的错,你要怪就怪臣妾,是臣妾唆使大皇子这么做的。你饶了大皇子,惩罚臣妾吧。”

皇后统共就两个孩子。

“皇上, 臣妾的两个孩子,一个已经被皇室废黜贬为庶人。唯一的皇子,不能再被贬为庶人了。”皇后声泪俱下,令人为之动容。

纳兰良翰不由想起那死去很久的以宁公主,终是动了恻隐之心,“大皇子德行有亏,禁足皇子府一年。若是叫朕知道你私自外出,那便等着被朕贬为庶人,终身监禁吧。”

纳兰锦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慌忙谢恩:“谢父皇。”

“至于皇后——”纳兰良翰看了眼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枕边人,沉声道:“管理六宫之权交给皇贵妃,凤印也一并送到皇贵妃殿中。”

皇后没想到给她的惩罚会如此重。

她已经搬出死去的女儿来打感情牌,为什么还是不管用呢?

其实,皇后还真的误会纳兰良翰了。

如果不是看在死去的纳兰以宁面上,皇后的后位,怕是已经不保。

皇后对神茶,那是新仇旧恨,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臣妾明白。”

群臣及家眷已经散去。

唯有神茶和纳兰祁夜,她们被纳兰良翰留了下来。

养心殿内。

纳兰良翰喝着茶,正琢磨怎么开口。

崔溟候在一旁,不该他表现的时候,他绝不喧宾夺主。

“皇弟,南诏使团此番来访东岳,其实是个烟雾弹。他们的真正所图,乃是浈河以北的浈城,青州白城。”纳兰良翰还需要纳兰祁夜带兵前往浈城,自然是话语真假的说道:“朕的密探从浈城传来的消息:南诏有一批大军正逼近浈河以北。”

“南诏大军,显然是要趁我们注意力都在南诏使团上,趁机偷袭攻打浈城。皇弟,朕需要你带三千精锐,带着粮草前往浈城。”

纳兰祁夜都不用问,就知道这三千精锐,是他自己的羽卫军。

纳兰良翰不是询问纳兰祁夜意见,而是告知。

见纳兰祁夜将自己的话听进去,纳兰良翰转头看向神茶:“神茶,南诏使团一旦回南诏,朕需要你一同前往南诏。今日之事,总要对南诏女帝有个交代。若无我东岳的人陪同,朕担心南诏使团颠倒黑白。”

毕竟,今日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南诏使团倒打一耙的能力,那是毋庸置疑的。

神茶了然,纳兰良翰这是提前布置,支走她和纳兰祁夜两大阻力。

别的不说,纳兰祁夜此番前往浈城,是凶多吉少的。

按照纳兰良翰和南诏使团的谈判来看,必是要置人于死地的。

当然,这是在纳兰良翰和南诏大军看来。

而在神茶看来,纳兰祁夜死不了,毕竟她们早有准备,已经部署。

纳兰祁夜心知肚明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但他装作不知,只问:“陛下,何时启程?”

“等南诏使团离开东岳之后,你便带援兵出征。”纳兰良翰铁了心要让纳兰祁夜死在南诏大军手里,自然是要等南诏使团离开东岳,给足南诏大军机会做好准备。

纳兰良翰作为一国之君,实在是昏庸无能。

南诏之所以为忌惮东岳,便是因为有纳兰祁夜这个东岳战神。

如果东岳战神都没了,南诏又怎会将东岳放在眼里?

等到三座城市被拿下,东岳成为南诏囊中之物,也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纳兰良翰回答完纳兰祁夜后,他朝神茶看去:“南诏使团大概会在这几日离开,你回去做好准备。朕会给你一批黑冰卫保护你的安全,你此番前去南诏,代表的是东岳,你可千万别辜负朕对你寄予的厚望。”

……

神茶与纳兰祁夜自皇宫离开之后,便各自离开。

皇帝的暗卫正暗中监视着二人,一旦他们之间有任何风吹草动,便立即上报皇帝。

这个节骨眼上,皇帝可不允许他做的那些事出任何差乱。

纳兰祁夜,必死无疑!

而南诏,就是皇帝用来对付纳兰祁夜的利刃。

唯有纳兰祁夜这个功高盖主的东岳战神死于浈河战场,背负痛失浈城,青州,白城三座城池的骂名,皇帝的皇位才能坐稳,他才能为了能流传千古大做文章。

待神茶和纳兰祁夜离开之后的养心殿,纳兰良翰一直保持着二人离去的坐姿未变。

崔溟候在一旁,他心思复杂,亦不敢上前。

他虽是奸臣,被众朝臣所不能容忍,却也知道国盛兴衰之道。

陛下此举,无异于卖国求荣。

可他只是个太监,再厉害再得宠也只是个太监,他能为东岳做点什么?

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陛下得偿所愿,他助纣为虐。

“皇弟,你别怪皇兄我残害手足。要怪就怪你自己,锋芒太盛,压了我这天子一筹。一个国家,只需要一个人被万民拥护爱戴即可。多的那个人,若是不除,必成大患。”纳兰良翰起身,他站在窗前,看着天边一轮明月:“朕对不起你,百年之后,朕会亲自向你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