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来。”他沉声道，指尖轻点仪盘。
天轨仪骤然放大，化作三丈方圆的星图，悬浮于众人面前。
整个太阳系的景象纤毫毕现——水星、金星、地球、火星等八大行星按照玄奥轨迹运转，彼此间由银色灵线相连，构成一座横跨星空的巨型法阵。
简离夜双手抱胸，故作老成地清了清嗓子：“老大，这就是太阳系大阵，没错吧？”
江文昊微微点头，指向水星的位置：“看这里。”
只见代表水星的蓝色光球表面布满了裂痕，核心处一点猩红正在不断扩散。随着裂痕的蔓延，连接其他行星的灵线正一根根悄然断裂。
胡勇敢倒吸一口凉气：“那些红线是……”
“太阳系大阵的阵纹。”江文昊神色凝重，“水星作为阵眼之一，它的崩溃会引发连锁反应。”
他轻轻一指点在仪盘下方，星图上顿时浮现出一串金色符文：
倒计时：二十九天七个时辰
阵眼损毁：水星（37%）
连锁反应预警：金星阵纹开始紊乱
楚天宇眉头紧锁：“我们还有不到三十天？”
“准确地说，是二十九天零七个时辰。”江文昊指向金星的位置，“看这里——”
金星虚影表面，原本流转不息的金色阵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无数细小的裂纹从北极蔓延，如同蛛网般爬满整个星体。
连接地球的银色灵线剧烈震颤，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断。
“天晷、地枢、人极三块镇界石，分别对应着北极渊、南冥海和炼神宫。”他手指划过星图，“我们已得人极，还剩下两块。”
胡勇敢挠了挠头，问道：“咱们先去哪个地方？”
江文昊眸光在星图上巡视片刻，沉声道：“北极渊。天晷碎片是主阵石，必须先拿到。”
“可我们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简离夜抱着血炎龙脊，小脸皱成了一团，“炼神宫在数千丈深的海底，总不能游出去吧？”
殷秀美突然眼睛一亮：“等等……我在传承记忆里看到过……”她闭上眼睛，眉心浮现一道赤红纹路，“东南角！那里有一座古传送阵！”
“靠谱吗？”胡勇敢狐疑地看着她，“别传送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总比困死在这里强。”殷秀美瞪了他一眼，“那传送阵是炼神宫的，肯定能通往其他地方。”
楚天宇突然开口：“万年过去了，传送阵还能用？”
胡勇敢搓着胖手，眼睛紧盯着宫殿群深处，“要不……咱们临走前再扫荡一番？”
江文昊收起天轨仪，沉声道：“先去传送阵看看。”
众人穿过残破的宫殿群，脚下玉砖缝隙间渗出幽蓝寒气。简离夜不小心踩到一处裂缝，靴底立刻结出冰晶，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地方怎么越来越冷了？”
“因为脚下便是万年玄冰。”殷秀美解释道，“炼神宫本就是建在玄冰层上的。”
转过一道冰墙，眼前豁然出现一座半塌的偏殿。
殿内中央，一座直径三丈的圆形法阵静静躺在尘埃中。阵纹由某种银色金属浇铸而成，边缘镶嵌着数百道符纹。
江文昊蹲下身，手指轻触阵纹。
突然，阵法中央浮现出一具冰晶骸骨，双手保持着结印的姿势，心口处嵌着一枚赤红玉符。
“守阵人。”殷秀美低声道，“看来要启动传送阵，得先得到他的认可。”
江文昊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取下玉符。
就在触碰的瞬间，骸骨突然化作流光消散，同时整个传送阵亮起微光，地面上投射出水星的地域虚影。
“能选目的地？”胡勇敢凑过来，胖脸被蓝光映得发亮。
殷秀美摇头：“阵法受损，只能模糊定位。”
她指向极北附近的古篆文字：“北冥有渊，天光不至——这应该就是指北极渊。”
江文昊凝视着逐渐暗淡的星图，沉声道：“事不宜迟，走吧。”
他率先踏向传送阵中央，众人紧随其后。就在最后一人站定的刹那——
所有阵纹同时亮起刺目的光芒，空间剧烈扭曲，一阵天旋地转后，他们重重摔在一片残垣断壁之中。
“呸呸呸！”胡勇敢吐出满嘴沙土，一脸狼狈，“这破传送阵，该不会是厨子改装的吧？”
殷秀美第一个跳起来，燃天斧已然在手：“这是哪？”
江文昊眸光扫过四周，眉宇间凝起一道深痕。
入眼尽是苍凉的废墟，断壁残垣如同巨兽的骸骨般横亘大地，表面覆着一层诡异的黑色结晶，在微光下泛着幽幽冷芒。
“啧，没想到水星上还有陆地，”胡勇敢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压低声音嘟囔，“胖爷还以为这破地方全是水呢。”
江文昊指尖抚过石壁上斑驳的纹路，声音沉了下来：“这些建筑……至少荒废了上万年。”
他抬眼望向远处扭曲的天际线，声音冰冷：“这都是当年异域造的孽？”
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胡勇敢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小声嘀咕：“这鬼地方怎么比胖爷的冰窖还冷……”
殷秀美眼中燃起滔天怒焰，歪头露出森然笑意：“正好，新练的燃天九劫……总得找些畜生试刀。”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破空声，十几道身影从天而降，将他们团团围住。
“哟，这不是大夏的丧家犬么？”领头者掀开玄皮大氅，露出一张阴鸷的面孔。
他腰间悬挂的九颗骷髅头突然睁眼，用尖利嗓音齐声讥笑：“余孽！余孽！”
“放你娘的屁！”胡勇敢暴跳如雷，肚皮上的肥肉直颤，“哪来的杂碎，敢这么跟胖爷说话？”
“啧啧啧。”另一名蓝衣女子掩嘴轻笑，眼神中充满了嘲讽，“连骂人都这么粗鄙，果然是大夏的野蛮人。”
“你说什么？！”简离夜瞬间炸毛，血炎龙脊一横，枪尖直指对方，“我妈妈说过，对女孩子要说‘请’——所以请你把话收回去！”
柳相玉袖中飞刀轻颤，却被江文昊按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