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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尾女人仿佛被无形的疲惫拖垮了脊背,她缓缓垂下头,声音中带着一种冰凉的疏离:“你怎么会有那么多尸体?”

健壮男人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仿佛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哦,忘了告诉你,我是个标本制作师,与尸体为伍是我的日常。”

他轻轻抬起右手,漫不经心地敲击着自己左手腕上的手表,“叩叩”的轻响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当敲击声达到第三下时,马尾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而尖锐,如同从地底冒出的寒风:“那么,你倒说说看,我,是行走在世间的活人,还是你那众多标本中的一具?”

昏暗的角落里,脸色苍白的女人突然抬起了头,她的脸庞上涂抹着厚厚的粉,仿佛试图掩盖那失去血色的皮肤。

只有她的嘴唇,红得刺眼,犹如滴落的鲜血,在惨白的面容上显得尤为突兀。

她的眼睛没有瞳孔,却如月牙般弯曲,与那张咧开的红唇形成了一幅诡异的笑脸,充满了阴森与恐怖。

一股寒意如同冰冷的蛇,从她的脚底悄然升起,逐渐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让她的肌肤表面似乎都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花。

健壮男人面对此情此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

他用手紧紧地拢了拢身上那单薄的衬衫,试图抵挡住那股从心底涌起的寒意。

他歪着头,目光紧锁在女人那张诡异的脸庞上,一时恐惧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深邃的夜色下,一道诡异的唱祝声如游丝般在棺材旁萦绕,似古老的咒语,又似亡魂的悲歌。

那声音咿咿呀呀,如同从历史的尘埃中复苏,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与诡异。

伴随着这奇异的旋律,是一阵虚情假意的哭丧声,仿佛是周围的村民们为了应景而刻意演绎的哀鸣:“呜呜呜……快进棺材吧,进去了就能得到永恒的安宁……”

声音中充满了不真实的悲悯,却又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冷漠。

而在这些哭丧声中,还夹杂着一些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仿佛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低语:“嘻嘻嘻,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再也不用烦恼了……”

这些声音细若蚊蝇,却又如同利刃般割人心弦,令人不寒而栗。

突然,一声尖利的唱声划破了这片诡异的沉寂:“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命中注定,福祸难料——”

这声音如同鬼魅的尖叫,令人头皮发麻,仿佛预示着一场不祥的降临。

在漫长的沉默中,“马尾女人”的耐心被一点点消磨殆尽。

她的嘴角缓缓裂开,露出猩红如血的唇瓣,仿佛是在黑夜中悄然绽放的玫瑰,带着一抹诡异而妖冶的艳丽。

她的脸庞几乎要贴上健壮男人的鼻尖,两人的距离近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古老的墓穴中传来,带着几分阴森与诡异:“你说你见过无数的尸体,那么,现在你来告诉我——我是死人,还是活人啊?”

***

\"嘀嗒,嘀嗒。\"

静夜中,更漏的声音像是个无尽的咒语,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马尾女人的耳膜,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仿佛要将她拉入无尽的深渊。

马尾女人被那声音惊扰,从朦胧的梦境中挣扎醒来,眼前的一切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

满眼的红色,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喘不过气来。

头顶的红色纱帐在微弱的烛光下轻轻摇曳,仿佛有生命一般。

床头的白色蜡烛燃烧着,发出微弱的光芒,与周围的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正前方的木门上,那血红色的“囍”字更是刺眼,像是一记重锤,直击她的心灵。

那红色,鲜艳得仿佛能滴出血来,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马尾女人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床边,身上穿着一件繁复厚重的红色嫁衣。

嫁衣如同枷锁一般,紧紧束缚着她,让她感到窒息般的沉重。

她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束缚得动弹不得。

马尾女人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些红色的纱帐、白色的蜡烛、血红的“囍”字,都意味着什么?

她用指尖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剧烈的疼痛袭来,使她确信:这不是虚无缥缈的梦境,而副本残酷而真实的规则。

马尾女人生前以文字为剑,挥毫间便能描绘出一个个灵异而又扣人心弦的故事。对于那些神秘莫测、神神鬼鬼的未知,她有着比常人更深的理解与敬畏。

她知道,有些东西,你越是心生恐惧,它便越是如同蛰伏在暗处的野兽,敏锐地察觉到你的颤抖,随后以不可抵挡之势向你逼近。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内心的冷静与坚定。

小心翼翼地站起身,马尾女人每一步都如同在冰面上行走,生怕发出任何声响。

她缓缓地向门边移动,那扇门如同她命运的关卡,她不知道推开后会是怎样的世界。

马尾女人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一下门。

出乎意料的是,门竟然轻易地被她推开,仿佛是在欢迎她的到来。

然而,这扇门后隐藏的究竟是什么?是新的希望,还是更深的绝望?

幽深的院落中,一切显得如此陌生而诡异。

平坦的地面被一层殷红的碎屑覆盖,宛如被鲜血浸染过一般。

院落的正中心,则是一口古井,青黑色的井沿在暮色中透出森森的寒意。

井边,一个红衣女子静静地坐着,她的头发如同瀑布般流淌,直至触及地面,整个人仿佛被发丝编织成的红绸紧紧包裹,一动不动,无声无息。

她的存在,宛如鬼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