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急急忙忙吃了个昨天“预制”的包子,灌了一杯牛奶,马不停蹄的赶到学校,果然已经晚了许多。
邱玉玲难得的窘迫,老校长却并没有多言便一脸和蔼的放她进去了。
下课后邱玉玲率先问王爱红,跳皮筋不?
王爱红顿了一瞬说今天想玩丢沙包。
行啊,走着!
邱玉玲准头好,在外边丢的时候,一包砸一个,不是膝盖就是小腿,跑在中间的想接都接不住;等在中间跑的时候她又最机灵,所有人都被砸中了,她还一个人在中间挑衅的喊着“来呀,来呀”。
对王爱红这种一上场就被砸出局的小趴菜来说,又是讨厌一项游戏的一天。
接连几天每当王爱红换一个新游戏的时候,邱玉玲都积极参与。
骑马打仗她也厉害着,背人的时候她神奇走位,总能绕到敌人身后出其不意的给来一下子;换成别人背她了,她更是武力全开,薅住人甩下来,要不就连蹬带踹,把对方一锅端。
抓羊拐,轮到她了,要是规则不说到哪一步封顶,她能抓到上课锣声响。
慢慢的她在做游戏这块也极是出名,组队的时候两方经常为了争夺她而发生争执,哪怕是手心手背随机组队,没有她的一方也会喊叫不公平。
久而久之,大家觉得不带她才是真正的公平。
邱玉玲又迎来了下课靠墙晒太阳的好日子。
也有同学看她一个人可怜兮兮的试图带她加入,可她一旦加入,别人就只能都晒太阳了。
算了,看她一个人也挺好的,她们玩自己的吧。
喜大普奔,邱玉玲终于把这群小崽子们干消停了!
学业家业双丰收的邱玉玲终于想起来邱母承诺过她有了自己的屋就请她姥姥过来住的承诺了。
说实话她还挺想她家小脚老太太的。
只是她还没有付诸行动的时候,阔别已久的邱大河终于寄回了第二份家书。
展信佳,爹娘勿挂,儿无忧!部队的生活很充实......
洋洋洒洒两大页,邱玉玲念的抑扬顿挫,邱母哭的稀里哗啦,邱父也时不时的搓把脸,邱玉玲趁机瞄一眼,发现也是泪眼花花的。
这不挺好的么,她二哥说自己长高了,也长壮了,是他们连队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跑得快提干的,还说他没啥花钱的地方,部队有吃有喝有穿有戴的,邮费贵,他把攒了半年的津贴补助一次性寄了过来,还说有一次梦里差点就吃到了家里灶膛里的烤地瓜......
“我的儿啊,受苦了哇,肯定是吃不饱,梦里也只敢惦记一口烤地瓜......”
邱母忍不住的嚎出了声儿,邱玉玲放下信劝她娘,难道没听到二哥说跑得快提干了么?怎么就光知道哭。
邱母没好气的白了这没心没肺的死丫头一眼,家信不都捡好听的说么,部队提干多难的事啊,她的老二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才能轻描淡写的说出那句话的。
呜~她可怜的大河。
“娘,可不兴这么嚎了啊,外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出啥事了呢,一二三,收!”
很好,还算听话,邱玉玲乘势剥了一颗水果糖塞她娘嘴里。
“快甜甜嘴,一会儿化成水就心里也甜了,这可是二哥给你寄回来的呢。”
邱母被迫吃了颗糖,觉得可惜,吃也不是吐也不是的,却在几个儿女笑盈盈的注视下,不好意思的抹了把脸,说了声去做饭,便落荒而逃。
邱父伙同三个儿女看着炕上的包裹面面相觑,正不知下一步如何处理的时候,邱母又变成以往那个夜叉般的母亲,风风火火的进来,一把抽过信,小心的塞回去,连着邱大河的津贴一并收了起来。
“这是你们二哥的钱,别说咱家现在过得去,就是过不去也没道理用的,这些票咱就该用的用,放着也会过期的。这双解放鞋给大山穿,你俩脚小撑不起来。糖由娘保管着。”
最后那句话是盯着邱玉玲说的,邱玉玲摸摸鼻子,她兴许是小孩扮演的太成功了,邱母防她防成这样。
“娘,解放鞋给爹穿,我的鞋还新着呢。”
“那行,你先穿布鞋,等回头给你相看媳妇的时候再穿。”至于那句给爹穿,邱母直接选择性忽略了。
邱玉玲跟着邱父去后院拾掇她的兔舍了,兔子繁殖快很,放在一个大集体,都分不清谁是谁的崽,已经有两只没人管饿死了。
这会儿砖头贵,水泥更不常得,邱玉玲只能比照着空间里兔舍的一个个独门独户,集思广益想辙安置它们。
看到旁边的破瓦罐,邱玉玲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办法。
邱父按照她的比划描述把瓦罐卧倒,四周用土厽稳当,再在里面铺上干草,一连做了五个联排小别墅。
尽量把守在一起的大兔子和兔宝宝分在一个坛子里,如此一分居,兔妈妈果然很惬意。
一夜无梦。
翌日,虽是周末了,但邱玉玲还是早早的起身,她去打草,邱母提前张罗好饭食,又蒸了一箩南瓜胡麻馅儿包子,留了一小半,装了大半,带上邱玉玲便去大队借驴车了。
借驴车去接玉玲她姥。
先去大队里打好了招呼,给队里交了两箩筐冒尖的草料,又给看管牲口的邱五爷递过去四个热乎的包子,邱玉玲手小,一把攥着的五颗糖也尽数递了过去。
邱五爷推却不过,只好留下,细细的叮嘱好注意事项,便帮忙套好架子车,把驴车交给了李青梅。
“玉玲她娘,早去早回,到了后不要取车套,小心驴子乱跑哦。”
“知道啦五叔,保证不耽搁,接上老娘就回来,一回来就把车还回来。”
“恘!”邱母攥好缰绳,扞着驴车上了小路。
邱玉玲不是第一次坐驴车,却比第一次更紧张,毕竟邱母是无证驾驶。邱母还抽空瞥了眼对邱玉玲说了句坐回去,让她稳当点。
“哎,把的牢着呢。”
“娘,你会赶驴车?”
“多新鲜呐,把个驴车谁不会赶了还,开春犁地也不全是男人驾驭牲口的呀。”
“哦,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啥了?”
“没啥,娘,姥知道咱接她去不?”
“知道,你四舅前儿个送麻绳的时候,我给他说了,说好今儿去接你姥的。”
......
母女俩走一路,聊一路,邱玉玲渐渐觉得感觉有点不太对,她是不是太久不坐车了,怎么还晕驴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