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如夭身边曾经的大丫鬟桃枝跟着人上来了。
“见过大人。”
“起来吧。”
桃枝看了眼端坐在一旁的舒时与,开口。
“十七年前,夫人还未生小姐之前,便已经发现了舒严与李曼之间有奸情。”
“李曼在夫人有孕期间,多次打着来探望夫人的名头与舒严悄悄私会,有一次被夫人撞见了,夫人情绪激动,被刺激得早产,他们还买通了当年的稳婆给夫人下血崩的药。”
“夫人没挺过来。”
“事后舒严对夫人身边的人进行清算,我被打得半死一起与其他人被丢到了丞相府中的枯井中。”
“但他们并未想到,我还活着。枯井连接着城外,我从里面爬了出来。”
“两日前我还爬进去过,里面还有其他人的尸骨,大人派人一查便知。”
大理寺卿挥了挥手,让人去查。
“谁知你不是随便找了尸骨背进去污蔑我?”舒严黑了脸,道。
“大人一查尸骨上未腐化的布料便知,其他人穿的布料出自将军府,十几年前的布料了,如今早已找不到了。我隐姓埋名那么多年,没钱没势的,去哪里找那么多尸骨,难道去掘人坟墓吗?”桃枝冷冷道。
“当年你不过是刚当上小官,吃穿用度都是用的夫人的,但你却狼心狗肺!”
“当年那被你买通的稳婆虽然被你除掉了,但她的家人也还活着,也恰好听到了当年你让人交代的事,只是有求无门罢了。”
“夫人血崩了本还能救回来的,但你又买通了当年的大夫,他如今已经是太医院副院首了。”
“还请皇上一查到底,不能让此等贼人逍遥法外,坐享高官厚禄啊!老臣的女儿不能含恨而终那么多年啊!”凌耀在后堂扑通一声跪下。
成帝扶起他,“老将军放心,朕一定将此等蛀虫铲除。”
说完,他让身旁的禁军大统领去抓人。
禹同尘站在成帝身旁,透过隐隐约约的缝隙去看坐在前堂的小姑娘。
舒严与景和在凌风郡制造瘟疫的证据他已经交给了成帝了。
丞相府枯井里的尸骨、当年稳婆的家人、太医院副院首都已经到了。
仵作验了尸骨之后,确定桃枝所言句句属实。
稳婆的家人也供认不讳。
太医院副院首不认,得到了成帝旨意的大理寺卿让人对他用了酷刑,他受不住认了。
自此,舒严与李曼被成功指认。
李曼见此,将事情全部推到舒严身上,“是他出的主意,他说凌如夭回了将军府他一定没有好果子吃,才一不做二不休给她下药的!”
舒严闻言扇了她一个耳光,“贱人,分明是你怂恿我给她下药的!”
二人开始狗咬狗,到后面还动起手来了。
舒诗仪和舒恒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大理寺卿叫人将这两个人拉开。
舒时与这才又递上了他们贪墨凌如夭嫁妆的证据。
最后,是舒严结党营私,收受贿赂,贪墨税银的证据。
这些证据,都是百川和百江常年潜伏在舒严书房,摸清了他藏东西的地方,随后能复刻的复刻,复刻不了的就偷出来的。
大理寺卿看了,大惊失色。
后堂的成帝抬抬手,御林军鱼贯而出,将舒严等人抓住,押往天牢。
“等等。”舒时与出声。
抓住舒严等人的御林军停下了将他们拖走的脚步。
舒时与抬手,百川与百江端了两碗水进来。
舒时与从袖子中拿出匕首,走向舒严。
舒严瞪大了眼睛,“逆女,你想做什么?!”
“不可动用私刑!”大理寺卿连忙大喊。
“不可以吗?”舒时与偏头看他,眸光执拗,“若是我偏要呢?”
禹同尘踢了身边的成帝一脚,凌耀眼皮一跳。
成帝咳了一声。
大理寺卿改了口,“可以,可以,留下一口气就行。”
舒时与将匕首捅进舒严腹部,用力拔出,又狠狠一捅,又拔出。
百江将手中的药灌进他的嘴里。
接着,舒时与走到李曼面前,重复之前的动作,百川又给她灌药。
“咳,你给他们灌的是什么药?”大理寺卿问。
“活血的,大剂量的。”舒时与将带血的匕首扔到地上,微微发抖的手被宽大的袖子遮住,负在身后。
也让他们尝一尝血止不住濒临死亡是什么感觉。
大理寺卿嘴角抽了抽。
“等他们快死了再给他们治,可以吗?”
“可以。”大理寺卿哪还敢说不啊。
“他们怎么处理?”舒时与看着另外的人,问。
“舒严犯下如此大罪,当然是诛九族了,他们一同行刑。”
“既然都快要死了,那么死之前受点罪没问题吧?”
“没问题。”
舒时与看向百江,百江和白川将将一个大箱子抬进来。
“里面是什么?”大理寺卿不由得问。
“蛇鼠虫蚁。”
百川和百江将舒恒提溜进去,盖上盖子,不一会儿传来舒恒惊恐的叫声。
百溪和百潼将一条浸了水加了冰的湿被子拿了上来,披在舒诗仪身上,冷得她不断打颤。
“等她生了病,不给她吃药,可以吗?”舒时与又看向大理寺卿,“也让她尝尝快病死了喝不上救命的药是什么滋味。”
大理寺卿额头上快冒汗了,“可以可以。”
这以牙还牙真的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舒时与目光落到舒严的其他妾室身上,那些妾室和庶子庶女瑟瑟发抖。
“算了,有点累了,你们就等着被砍头吧。”
舒时与又坐下。
舒严等人被带了下去。
禹同尘走出来,握住她的手,温声问:“累了吧?”
舒时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谢谢你。”
“卿卿无需与我客气。”
凌耀看着他牵着自家乖乖外孙女的手,额头青筋直跳,但碍于成帝在身旁,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张脸黑沉沉的。
成帝看了眼他们,又看了眼凌耀,咳了声,“朕也好久没出宫了,老将军陪朕走走?”
凌耀缓了缓神色,应了声:“是。”
禹同尘牵着人上了马车,随后将她抱入怀中,什么也没说,抚了抚她的发丝。
曾经他也是这般,手刃仇人之后,却半点不得开怀,因为最在乎的人永远不在了。
舒时与就这么静静靠在他胸膛。
到了将军府,禹同尘带着她去洗了手,给她脱了外袍,随后将她抱到床上,“睡一觉吧,起来后忘掉不开心的事。”
“嗯。”舒时与拉着他的手,“陪我。”
“好,保证卿卿醒来还会见到我,我与你一同吃了晚饭再回去。”
“嗯。”舒时与脸颊贴着他的手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