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麦选择相信。
本来就很怪异,看对面的人也不是没脑子的。
北边援军到位的前提下,还鲁莽的来报复。
一定是有所依仗。
假设北部边境全线开战,那就是部落和东北的大凉国、西北的大平国,达成了联盟。
是什么让大凉和大平认为此时是攻打的大好时机呢?
心思微转,殷麦就明白了。
哈哈哈……
仰天长啸,不知道狗皇帝有没有想到,毁她殷家能带来如此灾祸!
殷家亡,西北主将已换,李策老将军战死,东北主将姜志也因殷家受到牵连。
整个北部边境,跟之前的坚不可摧,无漏洞可钻相比,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冬日,跟大炎国的将士们比,敌军更擅作战。
殷麦回头看了几人一眼,手中的刀指向远方。
三儿眨巴了一下眼睛,就明白了大小姐的意思,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杨胜和李星留下,俩人跳下土坯墙,朝着大小姐跑去,三人并肩作战。
他俩给大小姐查缺补漏,以防蛮子们使什么阴招。
殷麦武力全开,大开杀戒……
既然没人救,敌军也不会退,那只有一战,她没有其他选择。
和清秀的青年交上手,此人武力也不俗,明明一副书生相,真是人不可貌相。
可惜,跟殷麦没有可比性。
刀在对方的脖颈上,两人四目相望。
“退不退?”
“不退。”
无声的交流,对方的眼睛里好似是得愿以偿。
殷麦有片刻失神,他为了报仇宁愿死,也不愿活?
这是以后的自己吗?
刀光剑影很快就逼得她必须要全神贯注。
这边村民只留下两个人,其他人全部上山。
三儿带着村民们,先把山路两边山上埋伏的大石和横木,推下去。
不能让后面的敌军毫发无伤的等着。
趁混乱之际,再来一波火攻。
·
这条山路上,有三个人再次相遇了。
殷河和王春勒紧缰绳,前面的这个人,是前边超过他们的人。
而他们在此地,前方的厮杀声听得很清楚了。
不知对方底细,是敌还是友?
见对方勒马面对他们,三人沉默了片刻。
只见马上的瘦削男子策马朝他们走来,“两位大哥,敢问此路是去大槐树村的吗?”
大槐树村这个村名让殷河变了脸色,不会这么巧。
此人开口,起码不是蛮子。
“不知小弟,去大槐树村有何贵干?”
“访友,一位故友。”
只见男子忽得笑了起来,貌似发生了什么好事。
对方继续说道,眼里的笑意更浓,“阿婆急催我来,给阿妹送药。阿妹身子虚,嗜睡,需用药调理。”
说完,落下了遮挡面部的头巾,可惜一脸络腮胡。
殷河仔细瞅着对方,努力寻找是哪个护卫?
王春耳语道,“不认识。”
“可是三爷?”
对方直接说出了名字,显然是认识他,可他却不认识对方。
没等他发问,对方已爆出姓名。
“三爷,许久不见,三爷认不出来也正常。钟南箫。”
钟南箫抱拳行礼,从对方的反应已经知道自己猜对了,阿麦的三叔殷河。
“秦婶的孙子?”
“正是。”
远处的厮杀声,催促着他们,没有时间叙旧。
三人快马加鞭,听动静似乎不远,拐了一个弯又一个弯,半个时辰之后才看到了人。
不用多说,就知道在攻打大槐树村。
殷河刚想要说,商量一下怎么办?是不是要弃马翻山头抄近路回村子。
就见那匹不起眼的跟矮矬骡子似的小黑马已经冲到了敌群中。
在最后的蛮子们也没想到后面还有人打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顾不上骂人,赶紧上前帮忙,可眼前发生的一切似曾相识。
钟南箫高举着一个壮汉,夺了对方的刀,一个用力,把人狠狠的摔倒了前面人群中。
稳稳的坐在马背上,两手持刀。
身下的黑马,跟人一样躲避着攻击,还不时用马蹄踢开攻击的人。
被踢开的人就那样瘫在地上不动弹了。
一人一马配合默契,很快就冲出了一条血路。
……
这一幕跟悬崖边,侄女救他时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又不同。
钟南箫杀的更……,游刃有余?
侄女浑身散发的可怕的杀气,在钟南箫身上并没有,反而不经意间嘴角微扬,还在笑。
这场打斗结束的猝不及防。
这一人一马速度惊人,刀尖所到之处死伤一片,两把刀没有一丝停顿。
反而挥舞得越来越快。
根本就看不清。
他着急,早些杀了这些碍事的家伙,早点见到人,才好放心。
山上的村民们也发现了,有人来帮助他们杀敌了。
停下手里的动作,只看着,怕伤着自己人。
三儿还以为是三爷回来了。
可这身手,三爷并没有。
要是有,当日也不会被刘家逼到悬崖边,还要等大小姐搭救。
后面的两人才是三爷呢。
仔细观察,三儿发现这人和大小姐必然有某种联系。
应该说两人是师从一脉?
这人比大小姐还技高一筹?
……
当蛮子们被两边夹击,两边都是高手,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选择了逃。
此时已经晚了,要逃就得过一人一马,见前面的同伴死得那么快。
除了上山,没有活路。
山上的村民们都拿好了武器,准备跟蛮子们拼命。
那些拼命往上爬的蛮子们,一个个都倒了下去,细看原来是被箭射中了。
哇!
“我看到了,是马用嘴捡起了弓箭!!”
……
王春也捡起了弓箭,射向两边逃跑的人。
他也看到了,确实是马干的。
“三爷,这是什么马?”
丑点是丑点,战斗力十足,主要是聪明,跟人似的。
“不知道。”
只有几个漏网之鱼,钟南箫就不管了。
黑暗过去,微微亮光照耀天际。
他看到了被尸体包围的小姑娘,她的眼神带着疑惑,两人四目相对。
哎,不认识他了。
翻身下马,“不认识了?”
刚想开个玩笑,一走近就变了脸色。
这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殷麦认出来了。
所以当对方伸手探脉的时候,她才没阻止。
“呼气——,慢点。”
“吸气——”
脉象乱得让人心惊!
殷麦照做,闭眼,一颗泪珠无声的滑落。
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她真的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