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皇上、两位丞相、诸大臣都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把哈欠憋回去。
但一吵起来,又格外精神了。
兵有了,还得有钱。
钱从哪儿来,从百姓身上来。
可朝廷为了跟殷家较真,减免赋税。
所以刘相一派就提出了,商户加税,萧相一派肯定反对。
理由也很充分,羊毛出在羊身上。
“商户为了交税,必然涨价,那最后还是百姓多花钱。”
百姓哪有钱?刚填饱肚子就是好的。
本来这种争吵,刘相和萧相都面无表情的听着,下面的人吵就是。
可今日不知为何,也许是萧相昨夜受到的惊吓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他一上场,刘相也不甘示弱。
“赋税乃关系到国家根本的大事,需慎之又慎。”
萧相主张从长计议。
刘相很是不屑,“那萧相不妨说说,到底怎么个慎法?”
萧相微微一笑,“刘相,火气不小啊,可有烦心事?”
……
“萧相,练兵乃当务之急,一刻也耽误不得。”
要练兵,那就哪儿哪儿都是钱。
“刘相,万事不可操之过急。”
“我大炎被众敌围绕,不练兵,敌军攻打时,当如何应对?”
“错!”萧相声如洪钟,大喊一声。
“刘相,慎言。我大炎现国泰民安,国力强盛,敌军?哼!谁敢来犯!”
见刘相又要反驳,萧相先发制人,“你不是又要拿殷家说事吧?哎吆喂,刘相啊,动不动就殷家,是不是有公报私仇之嫌?”
众大臣乖乖闭嘴,今日两位火气都不小,萧相更是一改往日的作风,寸步不让,有点李相的风范了?
李相有一段时间明显有火气,见谁怼谁。
刘相脸都黑了,咬牙切齿,“说殷家,是因为殷家迟早要来攻打。”
“是,是迟早,那是迟还是早?你我心知肚明。”
肯定是迟啊,要是早,谈判就毫无意义了。
再早也要等个两三年。
刘相狠狠的瞪着某人,转头朝着龙椅上的人开口,“请皇上明鉴,臣绝无私心。”
萧相也不甘示弱,“皇上,臣也无私心,都是为了我大炎国长治久安啊——”
龙椅上白胖的永安帝韩茂正在走神,昨日里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是个有本事的,他派人打听过了。
可这人皱着眉头两只手轮换着把脉,疑惑、皱眉、撇嘴……就说不对不对,但又说不出哪儿不对来,把他急的呀!被两位丞相喊回神,至于前头两人说了啥,完全不知道。
永安帝如往常一样安抚两位,“朕知道,两位丞相鞠躬尽瘁,都是为我大炎子民着想,所以咱不着急,别伤了和气,慢慢商量才是。”
于是,早朝结束,今日就到这吧。
怪冷的,天还没亮就早早出门,皇上先疼大臣们,早早散朝。
刘乐贤慢腾腾的走在最后,面上挺生气,其实心里还好,这人蹦跶不了多久了。
·
阳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东来顺酒楼二楼包厢里,店伙计上完菜退出来,手里是客官给的赏银,沉甸甸的,得有个三两了。
里面几位一看就是外族人士,虽然穿着大炎的衣裳,可作为京城最豪华酒楼的店伙计,见的多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阳城每日来往的商队可不少,外族人也常见。
包厢门口还站着两位小厮,一看就知道里面是谈正事呢。
年长者一人把东西往放到桌子上,“这是你要的东西。”
外族人却说着一口流利的官话。
对面的人拿过去打开包袱,认真检查之后又重新包好,就放在了自己面前。
“东西给了,可否给个准话,什么时候能动手?”
“莫急,时机未到。”
这么模糊的话语,年长者并不满意,可对方并不在意。
起身给对方倒酒,好言劝道:“咱还是早日成事,免得夜长梦多。”
对方一笑,“当然,夜长梦多。但怕是一个不慎,也会毁于一旦吧!”
成大事者,讲天时地利人和,何况是这种关系到家国存亡的大事。
·
殷麦站在山顶上,望着满天冰雪的北国,豪情万丈,深切感受到了人的渺小。
她又一个大胆的想法,可堪比当时她勇闯东北军的大胆设想。
从吉祥祖母处得知,今年冬日草原各部落又分裂割据了。
部落联合大凉、大平进攻大炎,可以说是损人不利己。
他们冲在最前头,伤亡最重。
只有少数人回到了草原,领头的狼主虽回了草原,可伤势颇重,竟没有挺过来。
狼主一死,草原再无一人能独领风骚,谁也不服谁,直接回到统一前的局面。
大部落还是像往年一样,来掠夺小部落的粮食财物,没有就会落得阿古拉父亲的下场。
白日方大山等人带兵出去以山谷为中心转了一圈,太阳落山返回营地。
殷麦小睡了两个时辰,就来到了山顶吹风,下定了决心才找到了吉祥祖母说话。
“阿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殷麦,这个地方是我殷家的封地,和草原接壤。……”
殷家有多少兵力,东北军有多少人都粗略的说了。
对面的吉祥祖母不明白这位小将军为何跟她说这些。
这几千大炎兵,为何进入草原,他们不问,这位女将军不自己介绍,他们也不会问。
因为几十年来,和草原接壤的南部朝廷从来没有过进入过草原。
草原太大,各部落又分散,不会对朝廷有大的威胁,而要调动大量兵力来应对,是个不划算的买卖。
“阿婆,我想跟你谈笔买卖。我封地里这片是草原,你们可以过来在这边居住生活,今年冬天的粮食我给你们,以后可以你们自己种地,也可以给我养牛羊,我供你们吃。大家都能吃饱,孩子们可以念书识字,也可以加入我殷家军,有军饷……”
殷麦要说通吉祥祖母跟她合作,然后分兵五路,回去带兵过来,彻底拿下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