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草原的男人们就毫无征兆的跟家人见面了。
吓死人了,一大早还没睡醒呢,被喊起来,就被赶着往北走。
昨夜几乎没睡觉,刚眯了一会,不是说让他们考虑吗?
怎么把他们往北赶了?
好在没走多久,那眼尖的就看到了熟悉的帐篷,一嗓子吼出来,把人吓一哆嗦。
“快看!”
顺着这人手指的方向一看,是家呀!
殷家军昨夜就撤离了,不再看守。
帐篷里有人出来,大声喊着名字找人,大清早的惊得不远处的牛羊也跟着凑热闹。
依次找到自己的部落,女人们准备早饭,男人们把冰凉的手伸进孩子们的被窝里……
吃完早饭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商量大事。
“昨夜,他们说了要让我们当兵。”
“当兵?”
“对。”
“不当兵也行,可以离开,不过只能人离开。”
“什么意思?”
“就是你的财产都是留下,只让你们走人。去北边,最寒冷的地方生活。”
就是给你几块干粮,或者直接给你一袋粮食?你的牛啊羊啊,可别想带走。
那人的原话是,我打仗抢你们的财产不是很正常嘛!不杀你们已经是仁慈了!
女人们听说当兵还有钱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有钱吗?”
“有。”
这话让女人们眼睛亮晶晶笑眯眯的,姐妹们是真开心。
原来是真的,这可比那狼主好多了,草原上当兵只有抢到了财物,才能分给你一点。
分到一个小兵手里,真的是一点了。
“不抢东西,也有钱吗?”
“有,我听那送粮食的兵说了,那叫军饷!”
男人们看不得女人听到钱的这个样子,大吼道,“他们要是不给怎么办?”
“不给?几十万的兵,人家都给,就单单不给你,你脸怎么这么大呀!”
“你怎么说话呢,我问问还不行了?”
“殷家和大炎朝廷可不是一路的,别弄错了。”
他们当中有跟殷家打过仗的,好不容易活着回家了。
“别多想了,安稳的先过了这个冬天再说。”
两手空空的离开,去北边可不好过。
等天暖了,真想走还有个活路。
“咱偷着赶着牛羊走,不行吗?”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呀,你人走了,人家不追你,任你自生自灭。你要是敢把牛羊赶走,你这小命也别想要了。”
肯定派兵去追,把你杀了,把牛羊赶回来哪怕宰了给兄弟们改善伙食呢!
女人们想要留下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这儿比北边暖和。”
可能只暖和一点,但他们觉得暖和好多。
“这儿也有草原,非得去北边遭罪?”
“那官话我也能说两句了。”
跟着来教他们做饭的大娘学的,饼子、牛、羊、好吃、不好吃……
都听不懂也没事,比划着大概也能明白意思。
真有事,还有会说官话的呢。
……
大一点的部落,走啊留啊,还有点想法。
说来说去,结论还是得留下。
如此寒冷的季节里,冻不着饿不死,比在外自食其力强。
至于说被殷家抢走的各种东西,反而都没人提。
草原上的人,祖祖辈辈习惯了,强者抢弱者。
他们大部落也抢小部落的,来了个更厉害的,抢他们的,也属正常。
他们更担心的这些人会不会因为他们不听话,也直接上鞭子呢。
男人们骂骂咧咧的,说着中原人阴险狡诈,说是让他们商量自己决定,可以走也可以留,不强求,放屁!
而小部落反而没有那么纠结,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这大炎兵这么好,不打人不骂人,病了还给吃药,还有粮食……一个个梦里都笑醒了。
对于他们来说抢走的东西,跟他们的新生活比,他们赢了,对方亏了!
·
草原男人们跟家人过了一天,女人孩子们一个个高兴的,男人们心里还是担心的。
虽说草原上的男人,是心底里看不起跟小鸡仔似的大炎人,可他们跟动物一样,有对危险的本能感知。
所以迎着朝阳,站在中间的那位小丫头,给他们的感觉不妙。
殷麦的小跟班吉祥,清脆的声音格外响亮。
“将军说了,练兵之前,咱先交流交流。点到为止。”
手里头都没有武器,徒手!
殷麦看了一圈,避开她的眼睛,不跟她对视?
也不为难他们,一脚出去,顷刻间倒了一片!
后头的人叫嚷着,前面的兄弟你们太菜了吧?!
“你们是装的吗?”
“给将军面子?”
感觉不妙,可看着又不像样,矛盾!
“混蛋,你挨一脚试试,疼死了!”
“你是不是个男人,嫌疼,丢人!”
“别丢草原男人的脸!”
……
仗着大炎人听不懂,自说自的。
殷麦嘴角微扬,刚才嘴里叫唤的几个,一人挨了一脚……
不挨到自己身上,亲身感受这股痛意,没人相信这轻飘飘的看着像毫无力道的,实际上就跟一块巨石一样砸到身上……
一个高大健壮的草原男人,块头跟个熊似的,屁股坐在地上,掀起衣裳,露出肚皮,低着脑袋瞅了一眼,嘴里叽里咕噜的,脸上……,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殷麦……
周围的男人们趴在这人肚皮上瞅了瞅,又都不约而同的掀衣裳。
“怪不得那么疼,除了里头的骨头是好的,都青紫了,是不是肉都碎了?”
“怎么办?”
“一起上?!”
“上!”
在外头围着观看的女人孩子们,看着男人们被一个小姑娘轻易的干翻在地,还哭天嚷地的喊疼,那脸上可精彩了。
“太熊了!”
“丢人!”
前面的一圈人倒下,后头的人就不敢上前了,最厉害最能打的都在第一排呢。
男人们也憋着一股火,对方就仗着人多,根本没打就降了,也想让对方见识见识草原男人的本事。
结果……,丢人丢大发了!
殷麦用的是最简单粗暴的法子,灭掉这些自大的草原男人的威风!
你们不是崇尚武力吗?有本事把我打趴下!
真疼,太会有所畏惧。所以男人们真是不是装的,是真疼。
见到殷麦骑马带着亲兵离开的背影,大汉们嘟囔着,“瘟神终于走了。”
昨日小妹和三叔都跟她说过李家的事情,那意思是让她亲自去会会李相的儿子,此刻殷麦就往庆岭赶呢。
钟南箫在这,这群人保准服服帖帖的。
大汉们一个个又威风凛凛的活了过来,看着马上的胡子男,想着如何报仇呢。
他们打不过这殷家大小姐,其他人总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