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看着走远的佟贯,也没有多想。
还有别的事情等着他呢。
没多久,早朝开始。
群臣鱼贯而入,进入皇宫。
凌远是三品侍郎,站在文官队伍中。
跟在户部尚书之后,一起走进大殿。
刘御史注意到这点,又是一阵冷笑,只觉得自己这次,是胜券在握了。
同时他心中,还有几分激动。
“秦宁就算没有彻底完蛋,但也大不如前。”
“凌远明显是前途无量。”
“倘若我再将凌远弹劾下去,以后这朝堂上,谁还敢看不起我?”
“何况我这么做,徐统领必然看在眼里。”
“有他这么个女帝心腹作为内援,以后我未必没有封侯拜相的一日啊!”
他越想越开心,走进大殿时,差点被门槛扳倒。
刘御史趔趄着向前扑去,幸好被附近其他大臣拉起来。
“刘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可得看好脚下,千万别摔倒啊。”
那些拉他的大臣,似乎都话中有话。
像是在暗示什么。
不过刘御史只是冷哼回应。
心里全然不在意。
“这帮混蛋,以前就跟我不对付。”
“觉得我是秦宁的跟屁虫,完全没有御史大夫的气节。”
“现在说这些风凉话,分明是觉得我现在没有后台,所以才会如此轻视我。”
他握紧拳头。
“哼,等今日朝会之后,看你们还敢不敢这样对我!”
想到此处,刘御史战意更浓。
他信心满满的走到朝堂上,只等太监刚说完“无事退朝”。
他就一步跨出:“臣有本奏!”
对于刘御史这话,女帝似乎没放在心上。
目光越过刘御史,在看向什么地方。
不过口中还是说道:“既然如此,那刘御史就说说看吧。”
刘御史心中,先是生出一丝疑惑。
“这要追查凌远,不是陛下亲自给我下的旨意吗?”
“怎么这时候,她又有点儿意兴阑珊了?”
“对了!一定是陛下故意的!”
“那凌远毕竟立了不少功劳,若是陛下表现的太激动,太想要看到他完蛋。”
“以后朝廷上,谁还敢再去立功?”
“陛下果然心机深沉啊!”
刘御史暗自夸赞起来。
这时候,还是计华绷不住了。
他站在旁边,回头小声说道:
“御史大夫,你到底还上不上奏了?”
“你总站在那儿嘀咕什么呢!”
刘御史这才惊醒,连忙跨出几步,双手举起奏折。
“禀报陛下,臣奉旨调查凌远一事,已经有了结果!”
“这凌远,果然是罪大恶极之人!”
“据臣调查……”
他将此前报告给女帝的东西,改头换面地又说了一次。
不过因为他觉得,女帝给了他暗示。
所以这一次的说法,还更夸张了些。
说到最后,刘御史总结道:
“凌远此人,明为宣臣,实为宣贼,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啊!”
他这话音刚落,有人直接嗤笑出声。
“呵呵,看来咱们这位凌大人,不仅是坏,而且还会些法术呢。”
“还是会分身术!”
这话一出口,所有大臣都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来回转头,想要看看是谁在说话。
虽然不少人都打听到了,女帝可能是调转立场,重新要站在凌远一边。
但这一番话,也有点儿离谱。
什么叫凌远会分身术?
不过没等他们找到开口之人,就听到那人继续说了下去。
“不然他入朝时间,还不到一年。”
“如此短的时间,要想完成这么多罪行,那不会分身术,可真是不行啊!”
众位大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人是在开玩笑。
虽然场景实在不合适,但依旧有不少人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然后继续张望搜寻,要找出说话那人。
而刘御史更是勃然大怒。
“好啊,没想到凌远还有同党!”
“这同党还自己跳出来了!”
“看来我弹劾凌远,说他结党营私,此事果然不假。”
而这时,刚才说话之人,主动站了出来。
“哦,是这样吗?”
所有人转头看去,都觉得十分惊讶。
“怎么是他?”
“秦宁怎么会为凌远说话?”
不过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
“也对,虽然秦宁翻车,主要都是因为凌远。”
“但他想不被女帝彻底清算,也需要在朝堂上有人帮他说话。”
有人开了个头,其他人也都瞬间了然。
“我听说前一阵,秦宁才把多年搜刮的金银,都送去了凌远府上。”
“顺带着还送去了他那个孙女?”
“这样一想,秦宁来替凌远说话,倒也十分合理。”
“没错,要是凌远这次完蛋了,他那些金银财宝和孙女,不就白送了嘛。”
刘御史一直处在茫然之中,听到这些话之后,才逐渐清醒。
他眼中露出怒火。
主动上前几步,压低声音,对着秦宁说道:
“秦相,你这么为凌远说话,可是费力不讨好!”
“陛下早就暗示我,让我卖力气对付凌远了。”
“你现在给他站台,那反而会受到牵连!”
刘御史以前,毕竟也做过秦宁的党羽。
虽然秦宁的声势大不如前,但他下意识地,还是给了秦宁几分脸面,说起了好话。
希望秦宁知难而退。
然而秦宁却只是冷笑摇头。
他倒霉那时候,往日的党羽可基本都在装死,没几个出来为他说话的。
所以他对刘御史那点儿香火情,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何况……陛下的心思,哪里是你小子能看透的!”
秦宁的消息,虽然已经没有那么灵通。
不知道女帝给凌远,送去许多药材的事情。
但他却十分相信凌远。
“老夫都不是凌远的对手,你小子还敢跟凌远作对?”
秦宁摇了摇头,根本没把刘御史的劝说放在心里。
反而故意抬高声音,直接说道:
“御史大夫,我不是为凌远站台,而是在实话实说。”
“凌大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相信满朝文武心中,都有自己的判断。”
“他到底是不是奸贼,那自有公论。”
要是别人说这些话,其他大臣倒还能接受。
但是秦宁这么说……
不少大臣的脸色,都奇怪起来。
“不是,今天到底咋回事?”
更有人偷偷掐了掐旁边的人。
等听到其他大臣呼痛,对自己怒目而视,他才点头:“看来我这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