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梦与：？
什么玩意？
她的耳朵没出问题吧？
“准确来说，是在online恋爱上进行网恋。”
缓过神来的人中，也有人提出了疑问：“不就是招人搞网恋留住客户，至于把人都——”
她没再说下去，每每回忆起那个场景，她的身体就忍不住颤抖。
红裙女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按着自己的节奏继续讲述有关工作的一切。
“公司的员工分为三个等级，你们应该注意到我们的胸针了吧？它代表的是员工等级。女性这边的三个等级分别为糖果、饼干、蛋糕，你们是新来的，等级为糖果，等会注册账号的时候一定要以糖果来命名。”
“顺带一提，在公司里最好用账号用户名称呼同事。我是青苹果琥珀糖，你们叫我青青就可以了，带你们进来的那位是奶盐苏打饼干。”
“账号注册好以后，公司会给你们每个人的账号提供一万的启动资金，你们可以用这笔钱来做任何事，购物、吃喝、医美……随你们喜欢。每个星期一，公司会继续向你们的账号中发放五千的资金，依旧是随你们使用。”
乍一听好像是什么美差，除了人身自由被限制以外，福利待遇似乎很好的样子。
但是没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所有意外之财必定要付出什么代价。
尤其是在刚刚见证过死亡后。
“代价呢？”余梦与问。
“为什么每次你问的问题，总是让我不忍心回答。”青青叹了一口气。
“给资金当然不是为了给你们白花的，你们要在online恋爱中寻找食客，把自己包装成甜美可口的食物送到他们面前，待他们品尝过后，从他们手中获得一些东西。通俗点来讲，就是——”
“诈骗对吧？”
online恋爱公司内里比余梦与想象得还要离谱，限制人身自由不说，居然还是搞网络诈骗的。
“也不用这么直接。”青青勉强笑笑，“毕竟食客们收获到了精神上的满足。”
余梦与：……
“每一个通过网恋搞诈骗的人都这么说。”
“可这么做是不对的。”柯柯弱弱地开口，“万一对面付出了真心，岂不是很可怜？”
“别想着隔着网络连是人是鬼都不知道的家伙的心情了，最重要的是我们自己。”
青青走到柯柯面前。
“我们得活下去，亲爱的。每个星期天，公司都会对员工账号余额进行排名，每个等级最末位的那个人，将会面临辞退的风险。”
“辞退？那不是很好吗？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有人问道。
“离开？”青青转了个身，她的裙摆像一朵盛放的染血玫瑰花，“只要踏进这里一步，我们就绝无可能离开。”
就算她没有明说，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了辞退不过是处死好听点的说法。
“这期糖果级的辞退对象估计要从你们几个里出了，我们其他人也能暂时放几天的心。”
“为什么？”
“为什么？”青青看向提问的女人，那女人立刻躲闪开自己的眼神，“因为你们一看就不是赚钱的料子呀，基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唯二比较冷静的，一个太过天真，一个眼睛里的道德感太过于强烈，你们都不适合这份工作。”
“和你们交代得也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工作了。”青青像一缕游魂一样飘到门口，在即将拉开门的那一刻，她又停下了。
“我忘了告诉你们了，提升等级的唯一标准就是账户余额，账户余额达到十万，就可以升级为饼干级，余额达到一百万，升级为蛋糕级。”
“不过你们也别想蛋糕这个虚无缥缈的梦了，饼干还是可以努努力的。达到饼干级，说不定有机会在招人的时候出去外面透口气。”
“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那——”
“等等。”余梦与叫住青青，“我还有问题。”
青青转头看向余梦与。
她看起来已经调节好情绪，笑容重新回到她的脸上，她挑挑眉：“你说。”
“我们不知道在online恋爱中聊天对象的真实身份对吧？那是不是有可能会骗到另外一栋楼的员工？”
“是。”
余梦与：……
怪不得在进来前奶盐苏打会有那么一番话，原来是为了提醒她不要被对面骗了。
或许奶盐苏打曾经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惨痛故事。
但眼下并不是八卦的时候。
能在online恋爱上联系到另一栋楼的员工，意味着余梦与有机会在上面和景宥接头。
“那边也是三个等级吗？叫什么？”
青青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了然地笑笑：“汽水、果汁、奶茶。那边有你认识的人吗？”
她没有说得太明显。
看在她有问必答的份上，余梦与回答道：“是。”
“在生与死的天平上，不要随意相信人性与感情的份量为好。”青青打开门，挥了挥手，“走了，祝你们好运。”
青青离开后，房间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有几个人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无声地哭泣。
还有几个人双眼无神地往办公桌的方向走。
余梦与可以理解她们。
才刚因为入职一家大公司而欣喜，下一秒就看见一起进来的同事在自己眼前炸成血雾，自己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不说，还随时有生命危险。
换作是谁都会崩溃的。
不正常的只有——
余梦与看向柯柯。
她的脸上有胆怯、迷茫、不解，却唯独没有恐惧。
“你不害怕吗？”余梦与问。
“害怕？”柯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余梦与会问出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害怕？”
“刚才有人死在我们眼前，以后我们也可能有性命上的威胁，难道不应该害怕吗？”
“你不也不害怕吗？”柯柯反问。
余梦与：……
很有道理，她竟然无法反驳。对柯柯的疑虑她也只能暂时放在心里，日后观察。
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洗个澡。
把身上的血污洗净，然后——
开始网恋诈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