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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祈衍喂得快,褚朝昭吃得更快,虽然味觉暂时未恢复,但好歹能饱腹一二。

“阿衍,阿野他……”

褚朝昭有了一些饱腹感,便放慢了吃饭速度,边吃边将发生和猜测道德事情告诉他。

可说到帝卿野,她抬眸看着他,愧疚自责,不解,情绪复杂。

“阿昭,你不必自责。”君祈衍轻柔为她将头发别到身后,从前所有的克制守礼统统抛到脑后。

“如今,我是君祈衍,亦是帝卿野,我拥有他所有的记忆,他得了长生,我得了自由。”

“自由!”褚朝昭猛然拉扯着锁链,将手伸出来去拽他的袖子,可怎么也够不到。

君祈衍轻笑,满眼宠溺,将袖子伸过去,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袖子上,丝毫不在意她的手沾湿他好不容易用火堆烤干的袖子。

褚朝昭垂眸看了一眼袖子,而后紧紧拽住,摇晃着:“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是——”这一瞬的君祈衍,垂眸满眼盈笑地看着她,一双岑寂的眸子盛满了春风,透尽了万千温柔。

“那是不是往后,阿衍可以跟着我们浪迹天……唔——”

潭水溅起一地的水,话未说完,褚朝昭再次被拽入潭底,褚朝昭躺在潭水底部,狠狠地吹了吹潭底。

却见深深的潭水里微光流转,噗通一声,一抹身影便朝着自己游来。

褚朝昭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跟来,好不容易烤干的衣袍,又弄湿了。

君祈衍却靠近,将她抱起来,自己当肉垫躺在下面。

虽然这样的动作已经无数遍了,可褚朝昭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底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始终消散不掉。

因为他,好似今年格外寒冷的冬没有那么冷了,这死寂可怖的洞穴,潭水,也没有那么艰难了。

日子就这样反反复复过去了十日,除了第一日大吃特吃,后面的时日褚朝昭都省着吃的。

眼见着东西已经没了,君祈衍提议他先寻找出口,找一个灵力不被禁止的地方,将空间里的吃的拿出来。

“阿昭,一个人可以吗?”

褚朝昭双手拽紧他的袖子,嘟起嘴撒娇:“不可以,我害怕!”

君祈衍一时间心乱如麻,在岸上俯下身,弯腰抱住她,大手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好,不怕,我不走,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安静的洞里,只有他温声悦耳的安抚声。

“哈哈哈。”褚朝昭微微拽着他身侧的衣袍,得逞地笑开了花。

君祈衍起身,对上她的双眸,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无奈失笑,宠溺万分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拿出药,轻轻给她撒在手腕和脖颈处,还俯身微微一边吹,一边上药。

褚朝昭咯咯咯笑着,乱动着:“去吧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要快快回来哦~”

“好。”君祈衍上好药,就一步三回头地起身走向一处洞口,提剑就要斩断覆着着铁锈的小圆铁门。

一声巨响自身后,回荡开来。

“阿昭!”

君祈衍眸子一缩,回身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去。

锁链皆断,褚朝昭从潭水里被拽出来,落入一个沉稳的怀抱里。

看见来人,君祈衍一颗心落了下来。

褚朝昭却是一脸茫然躺在温暖的怀抱里,紧紧盯着那双同她一样的紫色眸子,魔气窜入怀抱里,冰冷麻木了许久的身体逐渐回暖,四肢脖颈处的伤也在缓缓愈合。

绛紫色的眸子在映着她的狼狈惨状时,骤然猛缩,戾气丛生,眉眼染上无边阴鸷。

确认了来人,酸涩感再次窜上鼻头,猩红的眼眶不争气地流下一串串的泪水来。

褚朝昭回身抱住他:“爹爹,他欺负我!”

这一瞬间所有委屈都涌了上来,可他不说话,很凶很凶地望着她。

这般,褚朝昭哭得更大声了。

“那个傀主,他操控我的一生,前世今生所有的悲剧都是他设定好的,他还将我关在这个鬼地方!”

褚朝昭抽噎着,抬手指着身后的潭水和锁链。

“这锁链日日都拽着我,好疼好疼啊……你都不知道这里又多冷又多黑!可我日日泡在水里,还要被拽起来,又拉进去,反反复复,很多次后,还要被吊在空中自然晾干,要不是我身体强大,我都要变成……变成龙干了!”

“那个傀主说,说,说我最后的结局定然是亲友死别,而我最终惨……”

那个死字未说出口,褚朝昭就被猛然拥紧,小脑袋靠在那宽厚的肩膀上。

一滴热泪坠落在脸上,烫得她瞳孔一缩,一时间都忘了哭了。

褚宿渊心有余悸地抱着她,心底满是后怕。

声音哽咽,心疼万分,愧疚万分:“是爹爹的错,爹爹来晚了,小昭昭不哭,有朝一日,爹爹定手刃了他,给你出气。”

冰冷的声音此刻颤抖着,温柔如水,大手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她的背,怀抱温暖至极。

“呜呜呜——爹爹~”

褚朝昭没忍住又哭得很大声起来。

“我们家小昭昭受苦了,想哭就哭吧。”

褚宿渊紧紧抱住她,无数魔气从自己身上窜出来,涌进她的身体里。

君祈衍站在身后,眉眼泛红,心疼至极。

不知道哭了多久,洞里骤然安静下来。

褚朝昭那紧绷的弦终于断了,直接晕过去了。

“阿昭!”君祈衍紧张地上前一步。

褚宿渊用披风紧紧裹住她,垂眸看了他一眼,高傲的魔神竟是开口:“多谢,先出去。”

君祈衍点头,眸子却时刻盯着他怀中的小姑娘,极其担忧。

褚宿渊见此,心底不爽,但未发作。

却也抬手拢紧披风,让她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鼻子来,还侧身,不让他看。

魔气流转,将他们包裹住,很快便消失在原地。

自他们离开后,这处洞穴轰然炸开,炸得粉碎,而后相连的整座暗牢都化为齑粉,头顶那深海倒灌,将一切都覆盖住。

整片海域都轰然震动。

不少海族游出住处来,大喊着:“快逃啊!海啸了!”

一时间海里乱成了一锅粥,生灵四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