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归离集内外,注定不会平静。
归离集东城,黑漆漆的城墙上突然雷鸣四起,开山炮和归终机的咆哮声响彻了天地,不知将多少人从梦中惊醒。
在连绵的炮火中,城外停驻的漆黑兽群差点被炸成了煞比,未待它们反应过来,数千铁骑就汹涌地冲入了兽群之中。
将士们横劈竖砍,很多兽狼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鸣,就成了刀下亡魂。
在这几日的攻城战中,兽群久攻归离不下,多次顶着千岩军的炮火爬上城墙,又多次被撵了下去,无论猎犬或是幼狼都是损失惨重。
本来,这些兽群回撤到归离集东边,是觉得这块硬骨头一直啃不下,打算抱团后去嚯嚯其他周边城镇了,不料,城内的千岩军并没有给它们这个机会。
往日依托坚城固守的千岩军在大雪纷飞的深夜主动出击,本就偃旗息鼓的兽群在其袭击下如同作鸟兽散,慌乱之下四处逃窜,压根无力反击。
那些头目级别的兽境猎犬遭到了千岩骑兵的集中剿杀,使得大多数智商低下的幼狼根本找不到领头的话事狼,只能各奔东西逃命去也。
大雪依然在下,寒风依然呼啸。
就在归离集东城外,银装素裹的原野之上,一场一面倒的屠杀仍在进行着。
而在归离集城中,许多人被不绝于耳的炮声吓得不敢入眠,没人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关窗闭户,躲在床底下瑟瑟发抖。
也有些许胆大的,在窗边打开一个缝隙向外看去,偶然瞅见了一群身着黑袍和褐袍的人马在四处奔袭。
看清这些人的穿着,躲在屋内的民众大概知道了些什么。
厂卫同时出动,还带着这么多人,中都里怕是有不少权贵要倒霉了。
有吃瓜群众看到了厂卫的人,却是不敢多加置评,生怕事后因为说闲话被丢入卫狱(玄衣卫监狱)或者诏狱(岩缉事厂监狱)。
当然了,吃瓜群众是享受不了这个待遇的,卫狱和诏狱没点身份的人都不配进,一般人犯事了都是直接丢进刑狱司的大牢。
在归离集的内城中,沈迁和王峙各自带着岩缉事厂和玄衣卫的大批人马,以手下的百卫领队,兵分多路去往各个目的地拿人。
在内城的某条街道上,这里是一众勋贵世家的聚居地,住在这里的无不是归离集内有头有脸的人。
此时,就在归离豪商大家杨府外,王峙亲自带队,一百多号玄衣卫将杨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人人身披黑袍,手持锃亮的长刀,宛如一个个阎王派来索命的无常。
一个百卫上前死命砸门,一边大声吆喝道:“开门!开门!”
似乎是风雪声太大,掩盖过了此人的吼声,这个百卫砸了半天门,院子内才传来一声带有愠怒的回复:
“恁娘呐!谁特么大半夜不睡觉来找人啊...”
半晌,一个家仆模样的人打开了大门,满脸不爽的他正要呵斥,定睛看清门外这一群站在雪地里的黑袍人后,顿时吓了个哆嗦,原本的气势荡然无存。
家仆连忙把大门半掩着,满脸堆笑着小声打探道:“敢问各位玄衣卫的大爷,找我杨府有何要事?”
“滚一边去!”百卫显然没那个和他扯淡的耐心,一脚踹开半掩的大门,将家仆推翻在地,风风火火地闯入了院内。
见这玄衣卫暴力执法,意识到不妙的家仆连忙尖声喝到:“老爷!不好了!玄衣卫的人来...”
未待他说完,一只大脚便迅速在他的视野内放大,百卫一脚将试图爬起的家仆再度踹翻,还不忘在其脸上蹂躏了两下。
随后,王峙带着所有玄衣卫鱼贯而入,横冲直撞地进入了杨府院内。
看着那状若死狗的家仆,王峙手提佩刀刀鞘在他脸上拍了两下,冷笑一声
道:“我玄衣卫办事,不问缘由,只问时间,地点和人物。”
“此事和尔等喽啰无关,不想死的话就滚远点。”
说罢,不再理会呆若木鸡的家仆,王峙带着玄衣卫直接进入后院拿人,杨府内顿时一阵鸡飞狗跳,哭爹喊娘。
没过多久,面如死灰的杨府老爷杨玮被拖了出来,后边还有几个被玄衣卫架着的妇人,以及身着睡衣的年轻男女,看起来都是大半夜被从被窝里拽出来的。
随着“哐当”一声,一群玄衣卫扬长而去,只留下杨府内的一地鸡毛。
随着府邸大门被贴上封条,归离集的一个豪富大家就这么被连根拔起了。
而在中都城内,相同的场景还在不停地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