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古澜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宽心,又看向其他低头装死的官员,继续背着他改编的台本:
“昔日,家父剿寇遇袭而死,我接过勋爵之位时,以为璃月最大的敌人是流贼;灭了流贼,以为最大的敌人是魔物。”
“于是,我跟着朝廷的大军,打赢层岩之战,剿灭了漆黑兽群,李贼等人死灰复燃,又成了璃月的心头之患;直到天衡山一战,流贼彻底败亡,但归离原,仍然没有一丝好起来的迹象,归离原的百姓还是挣扎在生死线上。”
听着古澜的一番演讲,大堂内的一些官员开始不自觉地微微抬起头来,眼神中流露出惊讶之色。
“我成为了靖原伯,我成了千岩军的大将,但我对不起自己的名号,我没能替帝君彻底平定归离原,没能让归离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古澜伸出手指了指脚下,又指了指头上,痛心疾首地说道:“我,现在是越来越清楚了,璃月的心头之患不在入侵的兽群,也不在肆虐的流贼,而是在朝廷,在官府,就在这归离集!就在那璃月港!”
“就在在场的诸位当中,咱们这儿烂一点儿,归离原就烂一片,在那璃月港里,你们的同僚,要是也烂一点儿,璃月就会烽火四起,让我们这些勋贵,这些官员,这些权贵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有的官员依旧面无表情,看似毫无反应,但他们额头上不断渗出的细密汗珠以及加速起伏的胸口却出卖了他们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所以,我才要大开杀戒,把这一批不义的逆贼,这一群勾结贼寇的奸邪,这一帮鱼肉百姓的蛀虫,从根子上彻底铲除掉!哪怕是丢掉了这爵位,丢掉了这官位,我也不在乎...”
经过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古澜长舒了一口气,安排着其他的善后工作。
很明显,他的这一番表演很有效果,在张池的领头下,归离集的官员们一个个踊跃地跳出来承担任务,一系列事务很快就安排下去。
他不在乎这番发言是否真的打动他们了,只要这些官员听明白自己所讲,老实地做好自己该做的工作就行。
这一次大清洗,他不仅打掉了一大帮归离世家,也连带斩了一大批官员,虽然这些人基本都是该杀的贪官污吏,还是给余下的官员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不过出于政治需求,虽然在场的有些官员也不见得多干净,只是和归离世家勾结不深,也没有间接参与到谋害古铭的勾当,古澜因此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们。
否则真要较真到底的话,今儿还能站在堂内的官员,恐怕得直接少一半。
所以,他召集这些官员,既是为了敲打他们,干的什么勾当自己心里门清,只是留着你还有用,把该做的做好。
同时,也是借这些官吏之口陈情,用以平息外界的波涛汹涌。
古澜知道,在他手里捏着某些人小九九的情况下,这些官员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替自己宣传,连带着他们的门生一起,努力平息那些对自己不利的舆论。
开完此会后,归离集的官员们带着各自的任务,心事重重地下去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古澜那番慷慨激昂的发言,就传到了归离集的民间。
如同一阵旋风般席卷了璃月大地,再度掀起了一波舆论浪潮。
市里坊间,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人们都在议论纷纷。
“靖原伯此举固然狠辣,但他抛却自己名声不要,也是一心为国为民,斩杀逆贼,打击贪腐,诚心可鉴。”
“如今的璃月,朝廷吏治腐败至深,世家做大问题积重难返,唯有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正是需要靖原伯这般杀伐果断的能臣。”
“靖原伯乃古家勋贵,一千多年来世镇归离,致力于维护帝君的权威,与地方豪强们斗了几十辈子,痛心归离原的腐朽现状,有此举动也是情理之中...”
往日民间的负面评价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倒的支持声浪。
璃月各地,一众士绅地主见这情况,纷纷傻眼了,再有官员往七星上参古澜的奏本,也是全部没了后文。
待到此时,一直对此事不予置评的倚岩殿内,终于传出了岩王爷的口谕,为这件事一锤定音:
“谋害国朝勋贵者,罪该万死,皆不可赦。”
“靖原伯所作所为,皆为璃月百姓苍生。”
“并无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