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
他是谁,他是宋青山。
是营销策划界的神话,是丰神俊朗的职场新贵,是无数公司抛橄榄枝争相竞争的执牛耳者,是男女老少通杀的玉面屠夫。
我是谁,我是个屁!
不过跟他在一起打了几次牌,就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真是可悲又可笑。
悲怆和羞耻让我怒火中烧,我指着宋青山破口大骂道,“宋青山,你这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玩弄感情的恶人,亏我冒着被世俗抛弃的勇气和你在一起,跟家里摊牌决裂。你不配,你配不上我的感情。你去找你的富婆找你的前妻找你的达官贵人去吧,恶心。老子不跟你玩了。”
说着把房卡抽出来往他脸上一拍,“你开的房!留着给你攀高枝去吧!”
宋青山脸色煞白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发疯。
我心中的怨气更重了,“我和江薇的事情,不要你这个虚伪恶心的人来管。我一定会记住今天你对我的羞辱,总有一天我会千倍万倍还给你。”
说完,我连夜坐上一辆绿皮车逃离了这个城市。
我把羽绒服脱在宾馆忘记穿,连夜坐了十个小时的火车回到江北后,我穿着单衣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既不感觉冷也不感觉痛。
只感觉恨!
我恨宋青山、恨曹悦然、恨江薇。
我恨所有人,恨透这个嫌贫爱富不公平的世界。
也恨,爱情。
我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走到了哪里,将自己折磨得耗光身上最后一格电后,两眼一黑,随机找个地方关机。
再醒来时,我躺在医院里,病床旁的人是曲伊。
“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你倒在我家门口,大哥,要不是我送你过来,你都冻死了。”
“我倒在你家门口?我怎么会去你家门口?”
“演苦肉计想俘获我这大美人芳心呗!”
“你一天天跟个发情孔雀一样到处开屏,我还用得着寒冬腊月的晕倒在你家门口来搞定你?”
“谁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呢!平常对我爱搭不理,结果用情这么深……”
曲伊很聒噪,自我醒来她的嘴就没停过,但她自恋鬼马张口就来的疯话让我很安心。
可能这就是我无意识情况下,也会选择去找她的原因。
“我什么时候来的?”我打断道。
“前天。”
“花多少钱?我转你。”
“两百万。”
“那你打听下解放路哪个酒吧的男模工资高,把我卖过去吧。”
“那可不行,我自己都没用呢!怎么能便宜了别人。”曲伊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道,“不过呢,今天上午还真有个酒吧老板来看你了!”
“酒吧老板?”我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我的人脉,还真不认识什么酒吧老板,“谁啊。”
“张耀文。这是他给我的名片。”曲伊从包里拿出来一张黑色桦树皮烫金竖版名片递过来,“他说是你大学篮球队队员。”
我拿着这张名片,心中一阵绞痛,“跟他来的是不是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你怎么知道。”曲伊提高音量,跟讲八卦似的凑到我跟前兴高采烈地描述他两人的外貌气质,“那女孩子好漂亮啊,两人站一起比明星还好看。她还是你们科大的研究生呢……”
“他们……他们没说什么吗?”
“没啦,张耀文就说你爸妈联系不上你,就拜托他来找你,让你醒了跟家里联系一下。”
我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我爸妈找不到我,联系江薇让她找我,江薇去公司后得知我在医院,就带张耀文一起来看我。
而张耀文根本不是缪酒吧的男模,是那边的老板。
他一直在追江薇,那张名片不出意外就是江薇给他做的。
这个款式和材质是她去大兴安岭研学时,根据那边的非遗手艺改良设计出来。
原本要做成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名片,送给我。代表她对我的心世间仅有不可替代,现在她送给了张耀文。
“好,我知道了,我有点累想休息下。”我无力的闭上眼睛,有种被全世界背叛欺骗抛弃的愤懑与挫败。
爱情,就是有害垃圾。
我侧身背对曲伊,让她将窗帘拉上,房间顿时暗下来,这样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让眼泪无声落下逆流成河。
曲伊似乎发觉了我的异样,她没有多问,侧身在我旁边躺下,从身后拥住我,和我一同挤在这张一米二的小床上。
我哭累后,昏昏沉沉睡去,醒来时,曲伊仍以我睡前的姿势在我身后搂着我。
我摸着她温热的手,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曲伊,谢谢。”
曲伊被我的动静弄醒,迷迷糊糊道,“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买东西吃。”
“不饿,再陪我睡会。”
“嗯,睡吧,天塌不下来的。”
我俩一起睡到晚饭时间才醒,我看着这间医院的环境问曲伊道,“这是你朋友的医院吗?”
“怎么这么问。”
“私立医院呀,一般人怎么会到这种医院来!”
“你还真聪明,不过不是我朋友。”曲伊神秘兮兮的道。
“谁呀?”
“你猜。”
“赵博?”
“别提他名字不行嘛!晦气。”曲伊一脸吃了苍蝇的厌恶,“罗总啦!”
“罗雪?”
“嗯,我看到你晕倒在我门口,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给罗总打了电话。我和她一起送你过来的,”
我轻哦了一声,觉得很感激。
最落魄狼狈的时候,照顾我的不是我最爱的宋青山,也不是曾眼里只有我的江薇,甚至不是父母。
而是我刻意疏远的罗雪,以及时常恶言相向的曲伊,真是讽刺。
曲伊见我愣神,故意很夸张的说话逗我开心,“是不是突然感动的想以身相许呀?来吧来吧,快来扑倒姐姐。”
说着就把腿抬起,开始摸丝袜。
我被她逗的哈哈大笑,“你就不怕我想以身相许的不是你?”
“你心上人原来是罗总呀!难怪在公司不敢跟我有牵扯。那你介意多一个心上人吗。”
“心你个大头鬼?再胡说八道把你嘴撕烂。”
“来,你撕,你撕,用嘴撕。”说着曲伊把嘴凑到我脸旁。
她今天不施粉黛的样子,妩媚中较平日多了许多清纯,这让我想起前些天那个冬日雪夜里微凉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