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官差皱了皱眉,缓缓将手中刀收回刀鞘。
“你认识叶老爷子?有什么关系吗?”
“算是相熟,倒也谈不上什么关系,非要说有关系,那便是我兄长是岳老爷子挚友的徒弟。”
李长明倒也算如实回答,官差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神色也变得淡漠了许多。
“既然如此,就跟着一起来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为首官差冷冷的说了一句,也算是在提醒。
言语间周平已经被锁了起来带走,李长明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想着该不会是王柏山的人?可王柏山应当是派守备军才对。
尽管疑惑,李长明还是跟着一起前往安民坊。
刚到安民坊就看到门口站着一队守备军,在他们最前面的是个穿着军服盔甲的中年将军,便是这江州城的守备将军王柏山。
“站住,把人都交出来!”
王柏山开口喝斥,明显是要把周平他们四个人要走,只是周安三人先一步被带进了安民坊,王柏山才在门口等周平被带回来。
“王将军,这恐怕不能从命,安民坊和守备军水不犯河水,安民坊抓的人不能交给守备军,这规矩一直都是有的,还请王将军回去吧。”
为首官差拒绝,丝毫不惧,王柏山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你可知他们便是害了我儿之人,如此深仇大恨,你一句话就想让我走,觉得可能吗?”
为首官差面无表情,转头对着身边的一名手下官差下达命令。
“去请坊主和岳老爷子!”
“是!”
官差应了一声,迅速跑进安民坊!
“卓一白,你当真不给本将军这个面子?”
王柏山怒不可遏,拔出腰间剑,指向为首官差卓一白。
“王将军的面子平时应当给,现在不行,我是安民坊的官差,听的是坊主的令,王将军想要人,去跟坊主说,我已派人去请。”
卓一白丝毫不退让,就连跟在最后的李长明都颇感意外。
“倒是有些意思,只是周平他们又是怎么暴露的?为何却没人来抓我?想不通。”
李长明摸着下巴暗自想着,有可能是今日在卖串串时,周平他们中有人被认了出来,王柏山才会带人要去抓,可人都被安民坊的官差先抓回去了。
安民坊这边若只是单纯的要捞钱去抓他们,面对王伯山就应当立刻退让才是,这般强硬是何目的?难不成是岳老爷子的安排?
李长明仔细想,认真想,愣是没想出个头绪,也就只能站在最后面继续观望。
“卓一白,你这是在找死,众将士听令,拔刀,随本将军把人抢过来。”
王柏山明显疯了,守备将军是正六品,安民坊坊主是从六品,论官阶要高那么一点,但安民坊自大乾开国以来,便有一个特权,任何军士,不得在安民坊内外带头动武。
即便是在门口,先动了手仍旧是死罪,不过如今这规矩虽然在,但王柏山背后的背后的背后站着的是权倾朝野的庞太师,若是愿意,这也不过是小事。
但那也得有命等庞太师点头,若是死在安民坊前,有这规矩在,庞太师都不能怎样,顶多暗中把杀人的人除掉,可一个六品守备将军有这资格吗?
“火气这么大,王将军是越来越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了,王将军若想动手,先把本官杀了如何?”
说话的是从安民坊内走出来的一个白胡子老头,穿一身大红官服,头戴黑帽,佝偻着腰,左手背负在身后,右手摸着下巴的胡子,每一步都异常缓慢。
在其身旁还有一个拿着酒葫芦的老头,自然是难得不在窗户口的岳云,如此便让李长明更加确定事情没那么简单。
“范青云,我儿之事你也知晓,现有人指出这4个卖吃食的便是当日害我儿之人,我来将他们捉拿归案,你的人敢拦着我,便是以下犯上,我动手又怎样?”
安民坊主范青云笑了,很是随意的坐在了台阶上,接过同样坐下的岳云手里的酒葫芦,喝了一口。
“本官自然是知道,你那儿子半夜欲行不轨,结果没把人害了,反而自己倒了霉,行了些肮脏之事,害死了朱家公子。
王将军不好好教训你那儿子,反而带着守卫军在城里胡乱抓人,半个月捞了不少银子,知府大人都看不下去,让你收手。
这才刚消停多久,王将军又带着人到安民坊门口闹事,非说这几个卖吃食的就是害你儿的人?证据呢?证人呢?
王将军未必有证据和证人,就算真是他们做的,又何罪之有?我大乾国法何时规定在遭受他人迫害之时不可自保?
倒是王将军纵子行凶,不按国法行事,肆意抓人,坑害百姓,一桩桩一件件这要都捅上去了,哪怕王将军背靠大山,也未必不能成为一颗落石。”
范青云真是什么都敢说,一口气就把王少爷的罪过都说了,连带着这位王将军也没放过,甚至连他背后那座大山,也就是庞太师也都提了一嘴。
王柏山目露凶光,没有收剑,根本没人告诉他,周平他们四个就是害他儿子的人,他要抓人,是因为田伟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这东西才是他的目标。
可终究还是太迟了,人已经落在了范青云手里,东西恐怕也早就让他得手了,可他现在不来抢人又能怎样?直接向上面说事情没办成,不死也得脱层皮。
“范青云,你莫要欺人太甚,今日不把人交给本将军带走,就休怪本将军直接带人进去抢。”
剑拔弩张,王柏山想来硬的,只有这样才有办法把想要的东西拿到手。
“有胆子你就试试,今天你进不去,老头子说的。”
岳云就是这么随便的说了一句,王柏山咬了咬牙,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连带着跟他来的那队守备军也往后退了两步。
“岳老爷子,这事您别管,您也知道我身不由己,若是我自家的事,岳老爷子一句话,啥事都没有。
今日之事办成是本分,办不成那便有祸及全家的可能,还望岳老爷子莫要管,这份恩情日后再还。”
王柏山弯腰拱手。对岳云还带有着几分尊重。并且也算是说了实话,然而岳云却连看他都懒得去看。
“老头子今天喝的酒是范大人请的,这闲事还真得管,要么你带他们走,要么老头子送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