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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学生们已经开始完成英语检测,教室里仍然表现出良好的纪律,学生们正在全神贯注地完成英语试卷的答题。

曾忆乡他这届的学生入校后中学部是分过层的。最好的学生是分在一班,班主任是教学处主任汪主任,自己带的这个二班的娃娃入学成绩居中。但是,经过一年的学习以后,二班学生某些学科的成绩渐渐追上了一班,比如数学。

刚开始的时候两个班的数学平均成绩差距还比较大,有七八分。但是第二期结束的时候平均分缩小到五分。自从开始“分层走班”后,上期期末考试,数学成绩进一步缩小到一分以内。本期半期检测,二班的数学成绩就略微超过一班了,高了一点二分。政史地生科目中历史和地理早在上期期末考试当中就超过一班了。

二班教学的老师在私底下也有对二班学生的评价,甲老师这样评价的:“二班学生的纪律性特别强。”乙老师这样评价的:“二班学生有礼貌,尊敬老师。任何时候看见老师都有礼貌地打招呼。”丙老师这样评价的:“二班学生似乎都有清晰的学习努力的目标,知道自己往哪个方向去奋斗。”

曾忆乡没有刻意在意老师们的评价,但是听到老师们对自己学生的正面评价,心里还是抑制不住一种成就感:也不枉致自己一番心血,值得了!

周一上午,曾忆乡上完两节连堂课后,坐在椅子上喝茶,感觉喉咙不大舒服,他干咳了一声,缓缓从抽屉里拿出昨晚上的周考试卷。

第一份试卷是万邦彦的。这小子的数学思维灵活,往往在数学课堂上有异于他人不同的奇思妙想,平常的作业完成得也不错,缺点就是书写随意,且运算较为粗心,平常上90分没有问题,但很难拿满分。

曾忆乡很仔细地审阅着万邦彦的答案,第一二页地题目较为基础,没有扣分,第三四页地运算量和难度就逐渐上去了,第三页没扣分,第四页……第四页也没有扣分!

特别是压轴题的最后一个问,万邦彦的思路正确、书写工整,连一向对书写都有些挑剔的曾忆乡也找不出毛病来。似乎万邦彦的解题思路似乎比曾忆乡给出的参考答案还要简洁些。为了慎重,曾忆乡又细致地检查了前面的评阅,没有问题!曾忆乡庄重地在万邦彦的试卷上打出100分。

第一份试卷就是个满分,着实给了曾忆乡极好的阅卷心情,让他对其余学生有了更多的期待。

当最后一份试卷评阅完毕,已经快到上午下班了。这次曾忆乡对书写要求严格了些,即便是答案正确,但是缺少了关键步骤,依然扣分。这样让两个可以拿满分的学生只能得99分。最终的结果是:满分5人,90分以上学生19人,最低分74分。李翰林考了91分。

下午曾忆乡刚来到办公室,学生们就来询问数学周考成绩,曾忆乡立即让数学科代表吴昌恒把试卷拿到班上去发了。结果一会儿那几个得99分的学生拿着试卷找他“评理”,问他为什么答案正确,还是被扣分?曾忆乡一一耐心解释,学生们虽心有不甘,但是也承认曾忆乡的解释是合理的,也明白老师的做法是为了他们更好,纷纷表示要在下一次周考中拿满分。

等学生们离开后,曾忆乡开始把本周周考数学成绩通过微信一一发给家长们。在信息中,曾忆乡除了学生本人的成绩外,还给出了三个数据:全班平均分,全班最高分,全班最低分。这三个数据足以可以帮助家长了解自己娃娃在班级的排名了。

晚上接到李翰林的妈妈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家长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今天中午,李翰林给自己的妈妈打了电话,在电话里李翰林向妈妈承认了错误,并向妈妈道了歉,表示以后要听妈妈的话,绝对不做对不起爸爸的事。最后李翰林向妈妈承诺,一定努力学习,像爸爸一样,要做一个英雄,不当狗熊。下午家长又收到李翰林的数学周考成绩考了91分。

两重喜讯让李翰林的妈妈在电话的那头一边流泪,一边说着感谢的话,简直语无伦次。曾忆乡也连忙说着谦虚的话,回应着家长。放下手机后,曾忆乡发现自己头上已经是出汗了,没想到应付家长一通电话也这么累。

因此,曾忆乡不轻易调解亲子矛盾,主要是这种调节会牵扯自己相当大的精力,另外,确实没有成功的把握。若是成功了还好说,若是不成功恐怕两头都不是人。特别是会让师生反目成仇。

曾忆乡总结了一下,这件事的成功解决得益于三点:

第一是曾忆乡本人处理这件事的心态不急,站在学生李翰林的角度思考问题;

第二是李翰林的家庭教育未失控,这世上最关键的一点,也是最侥幸的一点;

第三是曾忆乡与学生们的师生关系起到了很好的背书效果。

倘若曾忆乡与学生们的师生关系恶劣,双方没有一个起码的信任,昨晚无论曾忆乡说多少话都是无用的。最后,曾忆乡在心里暗暗说:但愿不要来第二次,一次就够了!

在处理和家长的各种问题当中,曾忆乡感到困扰的是,随着时代的进步与变迁,诞生了许多“奇葩”的家庭教育观念。这些“奇葩”的家庭教育观念与传统、正统的家庭教育观念完全格格不入,让人啼笑皆非。

信手拈来几个,比如有的家长在娃娃报到时就跟班主任老师打招呼:我不在乎娃娃在学校的学习成绩怎么样,但是我很在乎娃娃在学校里开不开心。

听到这样高论的班主任立即头大:娃娃在学校始终要完成作业的,你的娃娃完不成作业,他会开心吗?如果你的娃娃不开心,你会不会找我算账?

还有的家长说,我家的娃娃吃不得亏。如果我的娃娃与同学发生矛盾,我一定要替自己的娃娃出头。

你听听,这还要人活不?自己娃娃吃不得亏,吃了亏就要死要活的。这哪里是教育学生,这简直就是找了一个祖宗回来供起。

还有更“奇葩”的,有家长送娃娃入学的时候就明确跟班主任说,身体健康是一,身体健康以外的其他都是零,如果身体健康都没有了,再多的零在后面也没有任何意义。你听听,这理论不比你低吧,作为班主任的你,似乎还拿不出什么特别有效的话来反驳家长。

曾忆乡肯定不会随着这些家长的“奇葩”教育观走的,从客观上来讲,他曾忆乡还是在为这个国家这个社会培养人才,如果真的听从了这些奇葩歪理,那曾忆乡的大学算是白念了,这几十年的人生经历算是白活了。

不过,教师这个职业的确是劳心劳力的活。李翰林这件事能如此圆满的落幕,曾忆乡暗叹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