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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

江福宝搬着凳子坐在井边,她把手伸到井口处。

趁着家里人忙碌。

她偷偷给井里放水。

一边观察家里人,一边忙活,断断续续好几次。

直到绿豆汤和肉饼全部卖完。

江家准备关铺子回家。

井里才装了半满。

因为知道井里没水。

所以离开时。

也没人往井里看。

江福宝被娘亲抱在怀里,坐上了牛车。

到达城门口准备排队检查出城时。

前方突然闹哄起来。

“就是他,快抓住他!死骗子,骗到我头上来了,你给老子走着瞧!真当老子吃素的!我大哥可是邓地主!”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揪着另一个男子的衣领子骂道。

江福宝一瞧。

嘿。

这不是熟人吗。

那个卖病牛的牛贩子。

“官差老爷,就是他卖给我病牛,肚子老大,我还以为母牛要生产了,昨天却病死了,病牛就在我家,你们大可去瞧。”

牛是登记在册的。

买卖者都要记上户籍。

一抓一个准。

八字胡刚说完。

官差就拔出佩刀,架在牛贩子的脖子上了。

他的裤子滴着水。

离得近的百姓,捂着鼻子。

看来是吓尿了。

张金兰跟江大和也看到了这一幕。

“还好那日听了福宝的话,没买这病牛。”

张金兰庆幸的拍了拍胸口。

自此之后。

她对孙女的话深信不疑。

江大和也一样。

卖牛的贩子即将被押送到长安镇的县衙。

官差仔细一盘查,才知道他早就将宅子田地以及耕牛全都卖了。

原本今天就打算离开,可他来跟城中好友告别时,刚好被抓。

牛贩子不肯吐露家人的去向。

直到官差用了刑,他才说出口。

被抓时,他的家人就在城外瞧着呢。

一晚上的时间,估计早就跑没影了。

所以八字胡一文钱赔偿都得不到。

牛还死了。

他气得恨不得杀了牛贩子。

在古代,想抓人,简直跟大海捞针一样难。

随便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

死都找不到。

天亮之际。

江家大门敞开,江大和牵着牛车走出来,把该带的东西全部搬到牛车上,江家人挨个坐了上来。

牛车缓缓地驶离江家村。

前往镇上。

今天是江同木放假的日子。

上午,江大和亲自去接的儿子。

与上次一样,江同木的脸上有些青紫。

一看就是与人打架了。

以至于江大和回到铺子时,脸色不怎么好,阴沉一片。

“二哥,你被人欺负了吗?”

江福宝端着刚出锅的肉饼走了过去。

“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得。”

江同木当然不会承认。

“好吧,肯定是二哥没吃饱所以摔了,二哥,给你,这是二伯娘和娘煎的肉饼,你快吃,吃饱饱的就有力气了,下次就不会摔跤了。”

江福宝心里清楚,二哥只是不想让家人担心。

她也不多问。

装着傻,把盘子递给江同木。

“多谢福宝,对了,奶,咱家什么时候开的铺子,我怎么不知道。”

江同木接过盘子,来不及吃,他睁大眼睛四处看了看,满脸好奇的问向张金兰。

“开了有几天了,铺子的生意不错,要不,奶奶给你换家学堂吧。”

张金兰看到孙子脸上的伤。

心疼的不行。

钱哪有孙子重要。

大不了束修钱不要了。

“不用,奶奶,虽然学堂有几个人烦得很,可教我的连夫子人特别好,总是帮我教训他们,你放心吧,我在学堂里待得挺好,不必换。”

江同木吃着肉饼,摇了摇头。

他确实没说谎话。

欺负他的四人算不上只手遮天,他现在学聪明了,只要这几个人想找他麻烦,他就往连夫子那里跑。

虽然三次有一次跑不掉。

可总能成功两次。

况且,交给学堂的束修钱,可不能打水漂。

“行吧,既然你不想换,那就继续待着,只是别傻傻的被人欺负了,有事就告诉夫子,若是下次回来再满脸伤,奶奶必须给你换学堂。”

张金兰声音坚定。

她揉面的力道也大了不少。

仿佛拿面团撒气似的。

“嗯,奶奶我知道的。”

江同木答应的爽快。

“爹,你别生气了,我还手了,他们也挨了我好几下闷拳,嘿嘿。”江同木傻笑了一声。

他扬起笑脸。

看着比上次开心些。

“那就好,凡事别怕,有爹给你担着。”

江大和说完,去铺子前头招呼客人了。

“小二,你铺子都有啥?”

四个半大的小子大摇大摆的来到铺子里,坐了下来。

“有烤肠、土豆、肉饼和绿豆汤,前两个得早早来排队,不然买不到,后两个随时都能买,请问你们要哪个?”

江大和不比江二勇的嘴皮子。

客人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主打一个面无表情。

毕竟假笑太吓人,之前吓跑了两个客人,张金兰就不许他笑了。

“给我们每人各来一份,肉饼和绿豆汤都要。”

听到绿豆汤,少年本想起身走人,可扫了一眼外面排队的人,他还是决定尝尝味道先。

如果不好吃。

怎么会有人排队也要买。

刚才他们也是排了将近一刻钟呢。

“不咎,你偷偷跑出来,你不怕山长骂你啊?”

四人中,年岁最小的丁焕福翘着二郎腿问道。

“爷才不怕呢,外祖父就我娘一个独女,我爹娘又只生了我一个,家里人都宠着我,他无非就是骂我两句,不疼不痒的,捉到我又怎么样,我都待得闷死了,天天在学堂里读书,你们倒是放假了,我还得待在学堂,无聊的要死。”

孟不咎双手架在桌上,托着腮帮子,半眯着眼,看着有气无力的。

“真羡慕你,不像我家,我爹就是个废物,家里最有钱的是我大伯,他只生了一个独女,再也生不出来了,原本想着把我送到学堂读书,考个童生秀才什么的,以后把他家产都留给我。

可我堂姐成亲了,嫁的是童生,那人跟赘婿似的,吃我大伯家的,喝我大伯家的,就连住的宅子也是我大伯买的,听我爹说,我大伯准备把家产都留给我堂姐的孩子呢,听说刚有身孕,哎,我更不想读书了,没劲。”

邓思远双手环抱在胸前。

叹了口气。

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