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每个人都有礼物呢,不要也得要,五哥,你真贪吃,我可没给你带好吃的,你看你肚子大的,方才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二嫂又怀上了呢,走近一瞧,才发现是五哥你,哈哈哈,哥哥嫂嫂们,大伯娘,你们先忙,我出去一趟。”
江福宝怼完江同土就溜了。
压根不管几个哥哥在后面如何喊她。
一路跑到三山学堂,这里就是她的第二个家。
门房开了门,江福宝连停顿都不带有的,就冲进去了。
“三哥,三哥!”边跑边喊。
根本不怕吵到别人,因为学堂休息,除了三哥,和户籍在外地,回家不方便的夫子,根本不可能有别人。
声音传到江同水的耳朵里,他从屋里迎了出来。
“福宝?你回来了?”江同水的表情与朱迎秋简直一模一样,但是在见到江福宝的时候,便骤然转变。
“三哥,你为什么不回家?”江福宝气喘吁吁道。
“明年就要下场了,家里也没事,就想着,待在学堂比较清净,能多学些。”江同水的眼神有点飘忽不定,他随口说了个借口。
“你骗人,坏蛋三哥,你以前明明答应过我,永远不会骗我的!”知道真相的江福宝当然不信。
她一直都知道,三哥对科举没什么想法。
如果非要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随缘,中了就中了,没中就没中。
无所谓。
哪可能因为这个不回家。
大概还在生大伯娘的气。
偏偏又嘴硬不肯承认。
“哥哥错了,就是,就...哎,实话与你说了吧,我不想回去,也不想看到我娘。”
江同水见妹妹生气,赶紧哄道。
“因为大伯娘不相信你吗?三哥,可是大伯娘已经知道错啦,从我记事起大伯娘的脸上就总是挂着笑,像个喜婆婆似的,可刚刚我回家时,大伯娘的嘴角都要耷拉到牛奶里了,其实大伯娘也很不开心呢。
你不回去,大伯娘肯定知道,你还在生她的气,你们是母子呀,有什么不愉快的,说开就是了,为什么要冷战呢?冷战最消耗感情了,难不成,你们一辈子都不见面了吗?”
江福宝拉着三哥坐到连廊的长凳上相劝着。
“娘不开心吗?我原以为,她根本不在乎我的,我与大哥二哥,娘的目光总是落在他们身上,之前娘问我,我说了,她不信,我就不想解释了,谁知道,她竟然误会了,跑去红霞家提亲,我,我真是...”
江同水不知道妹妹口中的冷战是什么,但是他已经习惯妹妹说些奇怪的话了,也没多问。
听到这些话后,他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
说难过吧,却又带着一丝震惊,很是奇怪。
“三哥你怎么越长大越傻啦?是被五哥传染的吗?你是大伯娘的儿子,她不疼你,疼谁啊?着急你的亲事,就是在意你啊。
大伯娘怕你以后一个人孤零零的,想让你跟大哥二哥一样,搂着漂亮媳妇,拥有自己的小家,不然大伯娘为什么这么着急?总不能是为了面子吧,你觉得大伯娘是要面子的人吗?”
家里最不要脸的人如果弄个排名,阿奶排第一,那大伯娘跟二伯娘就并列第二。
在原主的记忆里,大伯娘曾经可是为了一根野菜就与村里妇人大打一架呢,脸都抓花了。
要面子的人,会这样吗?
江福宝不信。
“可我根本不想成亲,我不想娶个生人回来,话都不知道怎么与她说,还要与她生子,想想都奇怪...但是我知道啊,我知道说出来娘根本不会答应。
说不定又要骂我,所以我在家都很少说话,福宝,你回去吧,容我好好想想,我知道你来这,是想劝我回去,但是,我跟娘还是各自冷静下比较好。”
江同水站了起来。
转身就想走。
江福宝只能大声喊道:“大伯娘眼下乌青,脸色憔悴,应该是好几日没睡好了,只怕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呢,冷战如果有用的话,世上还有什么矛盾,这样只会让感情越来越淡的。
三哥,如果你在乎大伯娘的话,就回家好好与她沟通下吧,我走了,你不听话,这次给你带的礼物,我要转送给五哥了,哼!”
江福宝用力的哼了一声,也转身跑走了。
江同水愣在原地,他缓缓扭过头,目送江福宝离开。
“大伯娘,你瞧,我给你买的衣服和发簪,快穿上戴上,让我看看好看吗。”
回到家里,江福宝依旧没有沐浴,她回屋取了一件衣服和簪子,来到一进院的正房。
进去,就看到大伯娘正单手托着下巴坐在太师椅上发呆。
“福宝,你去哪了?瞧瞧,大冬天的,竟然一头细汗,过来,我帮你擦擦。”听到侄女的声音,朱迎秋的眼神才开始聚焦。
她对着江福宝招了招手。
江福宝过去,她就拿起腰间的手帕,给江福宝擦着额头。
结果,白色的帕子,一擦一个黑印。
“哈哈,你这孩子,几天没洗脸啦?路上肯定累坏了吧。”朱迎秋一点也不嫌弃,她虽笑着,脸上却满是心疼。
“没有,没累,就是路上我嫌饼子冷,就在路边用柴火烤了烤,估计是烟熏的,大伯娘,你快试试衣服簪子嘛,我特意给你挑的呢。”
江福宝撒起了娇。
朱迎秋只好起身去试衣服。
“哇,好漂亮啊,简直像仙女下凡,真是撞到了小生的心里啊,可惜了可惜,要是小生再早生二十几年,定要将美人娶回家。”
朱迎秋换好衣服戴上簪子出来时,江福宝耍起了宝。
她对着朱迎秋作了个揖,又把双手背在身后。
装作男子,调戏着大伯娘。
把朱迎秋逗得哈哈大笑:“哈哈,你这小活宝,怎的去趟江南,学的油嘴滑舌,不咎这小子带你去的哪里啊?改日我倒要亲自问问他。”
“不可不可,实在是小姐的容貌太过娇艳,迷得小生,不知今夕是何年呀。”
江福宝继续贫嘴。
等大伯娘笑了许久,她才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