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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什么都没做,不关我事,我儿子不是妖怪,他,他就是男子,你别胡说了,我没有。”

赵蕴楣越发的慌乱,她想逃走,可太过紧张,所以左脚绊右脚,啪的一下摔倒了。

“我无法查看他的身体情况,不清楚到底是如何,但她确实有孕了,你再装傻下去,孩子定会不保,不光如此,她的身体也会受损。

若想保住这个孩子,必须马上卧床,再以针灸辅佐,配上安胎药才可,不想保呢,也须立马喝下落子汤,再拖下去,你孙子保不住就算了,你的孩子也有危险了。”

江福宝没说假话。

这人嘴唇毫无血色,脉象显示血虚,定是落红了。

但是天冷,穿得厚,所以血没从衣服里渗透出来。

她的脉象极为复杂,似女子又似男子,不知道她的生理构造是怎样,江福宝可不敢检查她的身体,况且,这妇人能瞒住她的夫君多年。

说明,此人应该是阴阳人,身体外面像男子,但是又长了子宫。

说了这么多,旁边看热闹的百姓早都看傻了。

“啥玩意,方才我没听错吧?小神医说他是女子?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没听错,我也听见了,怎么会是女子呢,他一看就是男子啊。”

“兴许真有可能呢,他都没胡须,肌肤也细嫩的很,活脱脱的小白脸啊,万一是女扮男装呢。”

“喉咙鼓着呢,一定是男子,恐怕江小大夫看走眼咯,简直天方夜谭,男的还能变女的?看来她的医术,也不怎么样嘛,难怪这老大夫会那般说了,师父带徒弟,可不就带成一个模样了吗!”

“老婆子我,倒是在二十年前听过一个传闻,说是有一妇人因为连着生了六个女儿,被婆家磋磨,她一气之下,将六个女儿溺死在河里。

结果第七胎果然生了儿子,但是下身却雌雄同体,活脱脱的鬼上身,后来只活了一个月就死了,真是造孽哦,这妇人也疯掉了,难道,这人也是雌雄同体?”

“雌雄同体?乖乖嘞,要不,让人扒了他的裤子瞧一瞧,不就知道了吗!先前我找胡大夫看病,虽说吃了半个月的药,才治好。

但他医术绝对不比这位刘大夫差,更别提江小大夫了,这师徒俩的说法一样,看来此人,必定是有孕了,我还真想见见雌雄同体的精怪,是什么样呢。”

不少人对着吕天赐指指点点。

还有胆大猥琐的男子想要上前扒了他的裤子,看个究竟。

那种眼神,就连江福宝看着都汗毛直竖。

“还不肯进去吗?”她对着瘫软在地的赵蕴楣说。

虽说这对夫妻俩不是好东西,但这女子是无辜的,她扶着医馆的门沿,脸色白如纸,似乎腹部疼的受不了了。

也是个可怜人啊。

“进,进去,儿啊,我们进去说。”隐瞒了多年的秘密,被江福宝公之于众,赵蕴楣感觉天都塌了。

如果她可以,她甚至想挖个地洞躲回家里,再也不出来。

被按在地上的吕可诚,双眼痴呆的看向他的儿子。

“怎么会是女子呢?我明明看到的......”同眠共枕多年,赵蕴楣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的儿子,就是鬼物!

“大家都散了吧,没热闹看了。”江福宝说完,率先进了医馆,胡禄寿也紧跟着进去,然后是豆子。

潘二丫跟潘石头这才把吕可诚放开。

夫妻俩带着儿子低着头进去了。

外面的人并没有散开。

活了那么多年,头一回见这奇事,不打听清楚,回家觉都睡不着。

大门敞开着,许多人挤在门外,伸着头打探里面,想要偷听。

“豆子,把门关上。”胡禄寿对着徒弟喊道。

“嗳,你们都让让,别看了,我家师祖要给人治病了。”在这一刻,豆子彻底服了江福宝。

师祖二字,他喊得铿锵有力。

岁数小怎么了,他师祖不过十岁,就比旁人都要厉害!

身份还如此显赫,他豆子以后也能在这条巷子横着走了。

“别关门啊,哎哟,砸到我鼻子了,你这小子。”医馆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刚好砸到一个男人的鼻子。

豆子就是故意的。

方才就属这男子骂他师父,骂的最狠。

屋里有些安静,江福宝在给吕天赐针灸,后者躺在医馆的床上,腹部足足扎了十几根针。

屏风隔绝了其他人的视线。

吕可诚质问起身旁的媳妇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由于声音不低,所以江福宝在屏风里也能听见。

“我错了,相公,我真的错了,当初我怀天赐时,害怕怀的是女胎,就找人打听,得知一个乡下婆子会看男女,我就背着你去找她了。

结果她说我怀的就是女胎,我又急又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想给你生个儿子,她给我出主意,说她那里有一枚转胎药,只要吃下,保准我肚中的女儿变成儿子,所以......”

赵蕴楣跪在地上。

她颤抖着声音缓缓道来。

“啪——”

“你这个贱妇!”

吕可诚一巴掌扇在赵蕴楣脸上,气得仰倒,豆子赶紧扶住他,这才没摔倒在地上。

他不是好人,而是担心吕可诚砸坏医馆的地板。

“怪不得啊,怪不得家中闹了贼,报官也逮不到,原来是你个家贼啊,那可是一百两银子!你就这么给她了?还把咱儿子害成这样,他到底是女子还是男子?”

吕可诚深呼吸好几下才缓过来,他又接着问道。

儿子自打生出来,被布包着,露出一点,瞧过是男是女后,媳妇就不让他看了。

说是看多了,影响儿子的福运。

以至于儿子都十六岁了,他也没真正的看过儿子的身子到底是怎样的。

“是,是男子,不不不,是女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他是男亦是女,都是!”

赵蕴楣的头发早已乱七八糟,像个疯婆子一样,发簪和钗子掉落一地,可她根本顾不上捡。

只见她双手抱头,用力的撕扯着头发,仿佛崩溃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