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露娜带着爱莉希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她的脸色难看的可怕,芙拉看着两人的脸色,再回忆起刚才席卷了整个逐火之蛾的【秩序】之力,不禁叹息一声。
“殿下,我们还有多久才能离开这里?”
“半个月。”
露娜刚刚动手也算一次过度干预,但因为她是为了保护律者,惩罚也不是太大,仅仅只是缩短了人类最后的准备时间。
九灵在注视着一切。
若问离别时分有谁最为不舍,爱莉希雅肯定为首,他们之间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在露娜的眼中,爱莉希雅一直都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妹妹,而在爱莉希雅眼里,露娜也是那个一直都照顾着她,和蔼可亲的姐姐。
“真好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跟姐姐去见识见识更多的世界呢,邂逅更多的伙伴,认识更多心地美好的人类……”
爱莉希雅知道露娜说的离开意味着什么,没能通过终焉考验的世界,姐姐就算待下去也不会再有其他人陪着她了。
可……她不能逃,这里是她生长的家园,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美好的地方,她虽然身为律者,却还能够为人类做到最后一件事。
唤醒,人类心中的希望与美好。
逐火之蛾最快镇压律者的记录,若是能够压制在半天之内,群众便会对逐火之蛾重拾信心,人类心中的美好便不会消散。
“姐姐,那我先走了——”
“大家好久都没有组织团建了,这一次就让我来办一场舞会吧,到时候姐姐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哦。”
看着大门关闭,露娜伸出手想要把她拉回来,可在这一刻,她感觉到了爱莉希雅的决意,仿佛不可动摇。
“爱莉……”
芙拉站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露娜,生死别离他们已经见的太多太多,可当事情发生在他们身边,发生在他们最亲近之人的身上,芙拉胸口也感觉一阵烦闷。
“殿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最低限度地保住她吗?”
“有。”
闻言,芙拉瞬间放心了不少。
外界,往世乐土……
又一个两年过去,芙拉(双生)看着屏幕中的无能为力自己,心中也是无比惋惜,他当年或许应该拦住爱莉希雅,说不定就不会导致那么多的错误。
可他不能够跨越时间,扰动时间长河可是大忌,而且他一个记忆体也没有了手段。
而爱莉希雅来到了露娜的房间,准备给又在睡懒觉的姐姐一个惊喜。
可……床上却没有她的身影。
“难道昨天晚上姐姐没有回来吗?”
爱莉希雅有些懊恼,好不容易准备的一次惊喜白费了,那……只好给姐姐再准备另外两个啦——
没办法,谁叫她有一个这么贴心可爱的妹妹呢。
床头,一张纸条摊开躺在那里,爱莉希雅并没有注意到,离开房间后,那张纸条竟是渗出来诡异的黑色液体,被染成漆黑色的纸条上,如同鲜血的字迹缓缓浮现。
“露娜死了”
……
逐火之蛾,梅看着爱莉希雅离去的身影,感性的一面瞬间占据上风,她的眼中只有惋惜。
“唉,知道说服不了露娜,就让我当一次坏人吗……”
“爱莉,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
第二天晚上,梅最终还是拉响了律者警报,通报爱莉希雅律者的身份,并宣称凯文已经前往讨伐,其他无关人士不要前来白白送命。
而实际上……
没有了束缚的爱莉希雅,在逐火之蛾打造出了一片永恒的乐土,气派的场地作为舞会地点非常合适,但大家的热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热烈。
因为出席舞会的,加上爱莉希雅总共也只有六人。
剩下没来的那些人,也只是因为相信她而不愿出席。
“嗯~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少呢。”
爱莉希雅数着场地中的五人,释然地露出了笑容。
“不过也没关系,大家玩得开心就好啦?”
“没错,爱莉。”盛装的阿波尼亚缓缓上前,“今晚,这里不再有任何[律者]。”
“谢谢,阿波尼亚,你今天可真漂亮。”
爱莉希雅为她整理了一下帽檐上的蓝色花朵,稍作打扮,让她看上去更加精致了些许。
“舞会,我有许久没有再穿过这身裙子了。”伊甸放下棕色的裙摆,她的手套上带着黑色花边,端起一边桌上的高脚杯轻抿了一口。
“但,如果是为了你的话,我愿意再献上一曲。”
爱莉希雅与伊甸五指合拢,几乎快要贴在一块儿。
“我的好伊甸,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随着伊甸放下酒杯,黄金的竖琴悬浮在她的身后,琴弦随着她的心绪扰动,婉转的音乐预示着舞会的开始。
两人在舞台的中央翩翩起舞,裙摆随着风儿的吹拂而舞动,旋转,随着指尖的触碰,爱莉希雅和伊甸的心意在这一刻相交融,就算不通过眼神,对方的一举一动,下一步的动作,全都自然地显现在了对方的脑海里。
两人之间分分合合,既是形成了各自完美的独舞,也形成了一曲完美的双人合舞。
随着音乐声渐停,爱莉希雅与伊甸的舞步从高潮变为平缓,脚尖轻快地落地,爱莉希雅转着舞步,最后身体后仰,被伊甸搂入怀中,两对眼眸温柔地注视着对方,而在她们的背后,白色的羽毛缓缓落下,爱莉希雅的背后生出来四只纯白的羽翼,人之律者的白色裙摆替代了原本的装束,宛如坠入人间的天使。
“殿下,爱莉,她……”芙拉已经震惊到语无伦次了,不管是她自己的叙述,还是他们这么多年的相处,芙拉都已经确定了爱莉希雅是本世界生长的人类……或者说是律者。
露娜无奈地扶着额头,没想到在最后的关头,爱莉希雅体内的一点小秘密被自己激发出来了。
“她跟天使族的那孩子……有点渊源,但不多。”
爱莉希雅注意到了自身的变化,不过她并不是很在意,反倒很喜欢自己的这两对翅膀,可爱的女孩子谁不喜欢更加漂亮的打扮呢?
和伊甸跳完一曲之后,爱莉希雅来到了阿波尼亚身边发出了邀请,好似她要和所有人都跳完一曲才行。
阿波尼亚没有伊甸那样专门练习过舞步,不过在爱莉希雅亲切地引导下,一曲下来倒也看着挺完美。
芙拉看着一边沉默喝酒的凯文,估计着爱莉希雅要来找殿下了,他干脆坐到凯文身边一起喝,“怎么不把梅带过来?既然是舞会好歹也跳一曲吧。”
“她在忙。”凯文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而实际上是梅的工作人格取得了身体控制权,正在加班加点打造战舰,完成月光王座的建造。
“而且,这只是一场舞会而已。”
凯文如是告诉着自己。
爱莉希雅来到了露娜面前,像个做错了事的小朋友一样低着头,她知道姐姐现在的心情应该不怎么好,因为自己这个妹妹没有乖乖听姐姐的话。
“姐姐,对不起。”
“……”
“唉。”露娜败下阵来,伸手将爱莉希雅抱入怀中,十指金丝悄无声息地延伸进爱莉希雅的体内,将天使涅盘的能力给取了出来,“毕竟你是我的妹妹,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说着,露娜还微笑着弹了下爱莉希雅的额头,“妹妹长大喽,有自己的想法了。”
爱莉希雅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涅盘的能力被露娜存了起来,她知道该怎样才能合理利用这个能力,只有用上一切手段,才能够让爱莉希雅在今夜过后取回一丝生机。
“那——姐姐就再陪你跳一曲吧。”
暗金色的光芒在露娜身上闪烁,纯白色的裙摆显现,露娜的眼中出现了金色的十字星,秩序的力量缓缓逸散出些许气息。
舞会的最后,爱莉希雅交代完了一切,慢慢朝着凯文走来。
“凯文。”
“曾经,我问过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只要你像这样对我扣动扳机,就能够拯救世界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我想——听听你现在的答案。”
凯文握着手中蓝色的水晶花,他的双手都在颤抖。
一句“不会”还没说出口,爱莉希雅就通过眼睛看见了他的决意,她释怀地笑着,抢先一步开口。
“凯文,真的很谢谢你,我也非常感谢大家。”
“但……你应该清楚,你今天的回答不能是这个。”
“……我明白了。”
……
星海之外,量子之海,七罪看着一朵缓缓飘浮而来的粉色水晶花,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孩子,我很高兴你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也很高兴你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那朵粉色水晶花承载着爱莉希雅的灵魂,现在她回归了自己的原初之地,【崩坏】之神的怀抱。
“多么无瑕又纯洁的灵魂,你的愿望,我听见了。”
原本,在此举之后,后世的律者便不会再诞生出崩坏意识,但奈何小澪把星海和暴君的崩坏权柄全都交给了奈亚拉托提普,至于后世的律者会如何,这就不是爱莉希雅能够猜测的了。
“但……圣女的事情,我不能答应,你不知道她做过什么疯狂的决定,也不清楚她完成了怎样的壮举。”
“而如今,她自己犯下的错误,理应由她自己来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