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恭声说:“微臣以为,皇上应发劝降书,对叛贼晓以厉害,若两方交战,徒令外族得益,何况林齐烈大败之下应已龟缩北疆,对方得知天降神王之事,必定求和,若然固执,届时再作出征计议。”他们自然不知道代笔的至尊龙将曾对贺信说过,不会再投北域王,不过贺信自然不能傻乎乎的自己说出来,反正肯定也有别的倒霉蛋逃回去,消息对方总会知道的。
“但若习回河城尚未沦陷,我们自然必须火速驰援,不然习回河城虽然猛于蓝鲸,仍难拒北疆三城围攻。”左督国王徐东平说。“好。那我们就等晚上的消息,若是习回河城尚未沦陷,立即以跑步前进的方式出发,若已沦陷,左相明晨写个信条,要求北疆归顺。”天广皇一锤定音。
胡乾坤这时忽然传音对贺信说:“贺信,无论是否沦陷,北疆战云密布,熊族说不定已经开始搬家,还是应该先行出兵,若要对方归降,不如大军压境再谈和议。”“打仗不好玩吧?”贺信传音回答。
“先治标后治本。”胡乾坤传音说:“不然对方局势稳定之后,人族难以统一,八宝会合之日就像隔着月亮。”贺信听了一惊,这话似乎有些道理。
贺信因对这里的地理一窍不通,本来对战局不大感冒,但胡乾坤可不一样,早已弄明白这儿的风土人情,此刻毕竟是在百官聚集的场合中,胡乾坤虽有想法却不宜直接地表态,只好悄无声息地传音给贺信。此时天广皇见诸位无甚高论,点点头说:“要是众卿还有话说,各部军旅现先准备,奏折可开始上呈。”
“皇上。”贺信连忙踏步而出:“我有一言上禀。”
“神王请讲。”天广皇十分客气。
“启禀皇上。”贺信消化一下胡乾坤说的话,恭声说:“习回河城若未沦陷,北方现在必然一片混乱,熊族随时会趁火打劫,援军晚到一日危险一日,若习回河城已经沦陷,对方阵脚不稳,就算要对方归降也当大军先发再行修书,一方面以实力威慑,另一方面万一对方不从,若不趁现在对方民心未定之时出发,日后困难倍增。”
贺信竟然支持立即出兵,天广皇微微一愣,但细思贺信说的话又不禁觉得颇有道理,天广皇沉默下来,环顾四周,见左右两相无话可说,天广皇黜了点头说:“神王之言有理……立即召回定海卫国使,与定盟卫国使一同镇守都城,脱与左督国王、天降裨王亲领大军明晨出发。”
“是!”众臣一体凛遵,之后便是一连串的发布命令、粮草运输、出征留守军伍的分配,贺信依然拒绝带领官兵,天广皇也不十分勉强,不过因为新武器已制成近万把刀剑,将配给那三百位领军级军官率领的前锋部队,并坚持这个部队必须由贺信领军,贺信无法拒绝,只好认命。
回到府中,消息也传了出来,三百位领军高兴得像过年,领军一般只能统带十名士兵,现在这一下他们每人统领约三十位官兵,与统领五十名军官的校骑已经相差无几,等于是尚未出征就升了半级,没想到在这里摸了八天武器就能升官,自然兴奋得像打了鸡血。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讨着,胡乾坤这厮伤没好利索儿,只能跟着贺信小跑儿,余下的十个亲友们就分为五组,各自率领两千名部下,其中谢日言、科芙娜这对儿组合毫无疑义,李丽菁、那雷可夫这对儿也毫无异议,剩下的六位呢,胡乾坤摸着下巴琢磨半天,终于定下了练长风、舒红这对儿,黄吉、许丽英这对儿,刘可馨、方青芬这对儿,正好是五位神将配上五位副将,这可是军队里的规矩。
当天傍晚,近万兵马已经驻扎在砚改为天降神王府的贺信府中,把刀剑分发下去,一下子人多了起来,加上暗算胡乾坤的那个家伙已经知道是谁,贺信他们还是搬到了后院主屋的房舍居住,想到这个事儿,练长风特意去拜访了一趟定盟卫国使,希望他能从被抓的右督国王和五位龙将嘴里套出这个事儿,定盟卫国使自然拍胸脯保证尽力,练长风这才垂头丧气地回来。
那天晚上,大伙儿都早早地睡下,准备明天的出征,四位婢女因为法律规定,无法随军出征,就跟贺信闹腾,尤其是小冬这丫头最爱撒娇,一直黏着贺信说:“人家的功夫也不赖了,公子……让我们去嘛。”平时小冬撒娇的时候,几位姐姐还会帮贺信解围,阻拦一下,这次大家都想去,干脆就装作看不见贺信求助的眼神。
贺信心里清楚她们的功夫不比一般的领军、校骑差多少,但自己让她们穿成这样出门已经招来了不少闲话,要是再带着她们去可不只是违反军纪那么简单,闹了半天,贺信才安抚好四位娇滴滴的姑娘,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里休息。
贺信想了想,虽然现在说是城里的叛党已经清理干净,加上府里还有万名士兵,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但贺信还是有点儿担心,慢慢地把能量往外放,听听四周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动静,没过多久,突然在副将住的地方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抽泣声,贺信知道这是方青芬的哭声,方青芬虽然白天脸色平静,但晚上总是忍不住悲伤,忍不住抽泣。
以前大家都住在前院的房舍,贺信经常听到晚上舒红和溪丽芙安慰她的声音,现在离得远了,两人应该听不到她的哭声,加上每天晚上都是这样,两人也只好随她去了。贺信左思右想,宋庭遇刺自己有责任,方青芬除了和宋庭形影不离之外,和其他人也没什么特别亲密的关系,算起来和自己还比较熟,现在她一个人承受着失去爱人的痛苦,实在让人心疼,贺信想了想,突然跳出窗外,往外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