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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自愿留下来的人此刻基本也已经在教室里温书做题,偌大又空寂的地方乍然出现一个人,还是挺引人注目的,特别是这个人还在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林昭的神色更冷了,朝着陆早早走过去,“你放学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

陆早早也觉得挺好笑,于是反问,“你走了之后又跑回来干什么?”

“……跟你有关系吗。”

很平静的陈述句,陆早早回答得更加坦然,“没关系。”

“你留在这里,不会是为了看我又会出什么洋相吧?”林昭看着她,挑了下眉,“托你的福,我现在倒真是变成了有钱人,按照我这种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性格,过去所有的东西我都要讨回来。未来别人惹我一分,我就要十分地踩回去。”

“嗯,挺好的。”陆早早毫不惶恐地直视着她,“所以下一步要怎么做?”

“……什么下一步?”

陆早早抬起下巴,点了点离她们两个数十米远,在一棵榕树下站着、面孔清丽苍白的女孩,“你要拿她怎么办?”

“只不过被泼了点冰水而已,对比我曾经遭受过的经历,算得了什么。活该,我没给她饭菜下毒、朝着她泼油漆算我仁慈。”

陆早早像是没忍住,嘴角逐渐浮起一个微笑,“第一次见人不为自己开脱,反而把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的。真要是活该的话,干嘛还要一脸怒气、急不可耐地跑去救她?”

“……”林昭沉默,嫣丽的眉眼透过一丝冷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什么都能猜到,很了不起。”

“当然不,我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就不要瞎猜。”林昭语气肃然,“要不是她耽误了我回家的时间,她死了我都不会多看一眼,抢占我人生十几年的好日子,害我忍受那么多年痛苦折磨的罪魁祸首,我真正的亲生父母却还是在宠爱着她。”

“还要求我跟她同吃同住,一起上学放学,坐在同一辆车上,住在相邻的房间里,冠冕堂皇地说这样可以培养姐妹之间的感情,拉近亲密关系,真是烦人得要死,我有时候真是想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但是为了生活,我还是要忍,因为搞不好那一天我不忍了,等他们的愧疚感消失之后,被放弃的人还是我。”

陆早早看着她平静又有些悲哀地说着这些话,表情复杂,陷入沉默里。

原来温妙仪并没有按照传说中被接回林家,她依旧在温家待着,享受着跟过去一样的待遇,一样的宠爱。所以这就是最终导致林昭成为恶毒女配的导火索之一吗?

她最终会落得人人厌恶、不得善终的下场吗?

就跟自己一样?

可是根据自己的直觉,或者是一种对林昭莫名其妙的信任,陆早早还是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不用你来评判。”林昭说,“这世界上难道所有人都要尽善尽美,包裹成完美主义的兄弟姐妹情?别开玩笑了。”

“你们陆家,显赫逼人,权势滔天,所有人对你不也是一样么,毫无感情可言。”

真是咄咄逼人,又一针见血,完全不留任何情面,陆早早却只是很淡地笑了一下,并不觉得难过,也不觉得难堪,因为是早就确认了的事实,无论从谁嘴巴里讲出来都是一样的,已经不会再让她的内心掀起惊天的波澜与涟漪。

“是的,你说得很对。”

回着话,目光却没看她,而是越过她望向身后十分局促站着的人,朝她轻轻点了她头,出于礼貌,对方也朝她轻点了一下头。

“你衣服湿了。”

“没关系。”感受到对方没有什么恶意,温妙仪露出一个很温顺可爱的笑容,“天气不是很冷。”

林昭头都懒得回,冷笑一声,不知道是对谁说,“神经病。”

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最后一抹晚霞也开始沉于地平线下,陆早早看着两人进入同一辆车,林昭更加不悦地把自己身上的薄外套扯下来甩在温妙仪身上。

陆早早耸耸肩,嘴硬心软的家伙。

车子平稳行驶在沥青路面上,外面的景色犹如走马灯一样飞速掠过,整个世界被覆盖在路两侧青翠树木的阴影之下,林昭双手抱胸,靠坐在椅背之上闭目休息,但温妙仪知道她没睡着。

温妙仪轻轻眨了一下眼,又掠过去一段景色,路程已经行驶过半,她扯了一下林昭的衣角,语气放得很轻很轻,轻得像是一个恒久的错误,她说:“对不起。”

没反应,她把手收回来,又很郑重地说:“谢谢你今天帮我。”

“……闭嘴。”

“好的。”

天色昏暗,但今晚月亮高悬,月光很亮,像是一封温暖的信纸,撒在地面上像凝起来的一层白霜。

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私人诊所,照旧叙说自己最近的症状和情况,做了一些量表和测试,并根据结果提出了相应的一些问题。

谢洄年的精神问题并没有得到太多好转,而且……,秦川摇摇头,“你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又瘦了些。”

“秦医生的错觉罢了。”谢洄年如实回应,“被我外公逼迫着每天吃各类补品和营养药膳,长了一些肉。”

秦川不知可否,“是么。”

“是的。”

得不到多余且有用的问话,只能再次依照之前的方案继续诊治下去,只能得到有效的控制,但无法进行最好的改善。

在谢洄年要离开之前,秦川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你之前说,你总是在做一些令人痛苦的,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选择,那么现在,你知道答案了吗?”

谢洄年沉默了一瞬,然后有些复杂地笑了,他说:“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会知道答案,也或许永远不会。”

他的目光似乎是在看着秦川,又仿佛不是,像是没有定点地落在某一处很飘渺的地方,语气近乎一种倔强的偏执,“秦医生,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安排好的,有时候人和人的相遇见面,就像苦海焚天,如此艰难,如此磨折。”

“无论如何,就算再痛苦,我也绝对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