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看着一脸邀功的谢琢,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眼前的男人不管是现在,还是上一世,都比她要大,但总感觉他特别会撒娇。
还是那种让人不舍得拒绝的撒娇。
“你,”徐言看了大宝和小宝一眼,两个小崽子正一脸认真的仰头盯着他们,“允许你今天多吃一碗饭。”
徐言话音刚落地,郑小鹏的脚刚迈进他们家院子里。
听到徐言的话,他迅速看了谢琢一眼,然后就跟院子里长了刺一样,站都站不住。
放下手里的半桶鱼就开始往外走。
结果视线一偏,又看见了立在大门边的两截断了的棍子。
郑小鹏:“……”
老三这日子过的,真tm苦啊!
之前听说,这小徐知青说结婚之后她要当家,还说她让她男人吃什么就吃什么。
他一直以为就是这么一说,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他撞上了!
老三不知道尴不尴尬,反正他是一刻不敢多待。
郑小鹏屁股后头狗撵一样的跑了,连小栓子都没顾得上带,徐言走过去往水桶了看了一眼,有些奇怪。
“你爸怎么把桶放我们家就走了?”徐言问。
桶里全是巴掌大的小鱼,活蹦乱跳的,看着不少。
“我妈说,这些给婶婶你们吃,”小栓子说,“我们家也有半桶哩,今天爸爸跟着三叔抓了好多好多鱼。”
他描述的时候还用胳膊比划了一下,脸上的笑看着挺招人稀罕。
徐言原本想让谢琢还回去,但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前两天吃饭的时候,只要小栓子过来,他们基本上都留他一起吃,还给李爱花他们也送了,估计她想稍微还一点人情。
毕竟,村里人家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吃到荤腥,这些鱼已经算是最能拿的出手的了。
可……
徐言又往谢琢带回来的桶里看了看。
多半桶鱼。
“这河里的鱼被你俩捞干净了吧,”徐言说。
谢琢还没开口,小栓子就兴致勃勃的接话道:“三叔很厉害,我爸爸以前从来没有捞到过鱼,今天跟着三叔一起捞了好多好多!”
说完,他还蹦哒了一下。
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谢琢。
就差把“崇拜”两个字刻在脑门儿上了。
大宝和小宝一看他这架势,也跟着喊上了,“我三叔一直特别厉害,因为他是我们家最大的……”
在“宝贝”两个字喊出来之前,谢琢一把捂住了大宝的嘴。
“走吧,去厨房帮忙,今天三婶婶的生日,咱们三个给她做长寿面,”说完也不管小栓子的反应,一手一个,夹起来就往厨房走。
徐言憋笑憋的脸都红了,看着谢琢进了厨房,才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小栓子愣了几秒,看着徐言问,“婶婶,我能去给你做长寿面吗?”
“可以,”徐言笑着说,“不过你先回家和你爸妈说一声,今天就留在婶婶家吃饭。”
等小栓子跑出院子,她才朝着厨房走过去。
谢琢一边处理鱼,一边教育两个小崽子,以后不能把宝贝什么的挂在嘴边。
看见徐言进来,才闭了嘴。
中午的饭很好吃,因为有小栓子在,饭桌上热闹的跟个小型聚会似的,三个人就徐言到底是不是仙女,展开了一番不算激烈,但情绪很到位的讨论。
最后一致得出结论:仙女都没有三婶婶好看。
徐言被他们的话逗的笑得不行。
谢琢的视线一直在徐言身上,见她一直弯着眼尾笑,心情也很好。
李爱花在听到郑小鹏的话的时候,觉得他在开玩笑。
“就小徐知青那性子,能欺负过谢老三,那小子鬼精鬼精的,是个吃亏的人?”
“你别不信,”郑小鹏说,“我看这个知青不简单。”
“嘿,你还盯着人家看?”李爱花嗓门儿大了几分。
郑小鹏:“……”
“今天的饭你别吃了,”李爱花说。
下午,徐言又看了一下午的书。
谢琢带着两个小崽子去山的外沿溜达了一圈,碰上好多在周围挖野菜的,还见到了几个生面孔。
他盯着那几个人看了几眼,然后收回视线,也跟着挖了一点野菜。
“老三,听说你早上带着郑二捞了不少鱼?”有人问。
“也没多少,”谢琢说。
“跟我还不说实话呢,”那人啧了一声,“不少人看见呢。”
“看见了你还问,”谢琢头也没抬,把野菜根上的土抖了抖。
那人一噎,“也是奇了怪了,我们怎么就捞不到,你小子一捞一个准,下次带着兄弟呗。”
谢琢哼了一声,不知道应了还是没应。
主要他和这人也不算熟,青山大队地方大,人家又多,他前二十年都跟家里供着上学的人混着,后面这几年除了下地挣公分,就是在琢磨着修手表,压根没时间和其他人“交友”。
村里男人们的娱乐节目不多,要么就是下棋,要么就是玩牌。
这两项他一项都没参与过。
就在他一边教大宝和小宝那些野菜能吃,哪些不能吃的时候,山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打起来了?”在谢琢身边挖野菜的那个男人站起来,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有人想往深处跑,被拦了,吵起来了,”站在更里面一点的人大致说了一下情况。
“王超这小子怎么回事了,带了这么多人进山,上哪儿认识的狐朋狗友,脾气这么冲!”男人说。
谢琢听到王超的名字,抬眼又往里面瞥了一眼。
在身边人都进去看热闹的时候,带着大宝和小宝回家了。
“三叔,有人吵架了吗,”大宝问。
“大概吧,”谢琢说。
“小宝和哥哥就从来不吵架,”小宝说。
“要不怎么说你们两个乖呢,”谢琢摸了摸他们的头。
晚上等两个小崽子睡了,谢琢才和徐言说起来遇到王超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他们进山都是为了挖野人参的?”徐言看着谢琢拿着毛巾擦头上的水。
他刚才去冲了个凉水澡,没穿上衣,发梢的水一直在往身上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蜡烛的烛焰晃眼,她的视线一直随着那颗小水滴往下走。
在目光略过整齐紧致的腹肌,再往下的时候,谢琢的话突然停了。
仔细听的话呼吸都有点重。
徐言抬眼看他。
她在吃晚饭没多长时间就洗了澡,夏天干燥,头发已经干了,她也没再继续编辫子,此时披在肩头,衬得她脸小的仿佛一只手就能盖住。
这么想着,谢琢缓缓抬手,在遮住她眼睛的同时,轻轻贴在了她的唇角。
然后才松了手。
短暂的黑暗,又恢复光明,徐言眨了眨眼睛。
谢琢的唇往上,在她鼻侧碰了碰,又落在了她的眼尾。
徐言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太会了。
唇齿再次相碰的时候,谢琢猛一下搂紧了胳膊。
两个人温热的身体瞬间贴在一起。
谢琢的身上很烫,徐言感觉自己除了勾住他的脖子,没有其他可以下手的地方。
明明已经亲了很多次了,但依旧在这种时候大脑跟缺氧了一样,一片空白。
怎么跨上谢琢腿上都没有印象了。
满脑子都是他哑着嗓子叫她“宝宝”。
对面人的身上依旧是清冽的清香气,只不过现在掺杂了一些水汽,缠绕着,包裹着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