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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宋军不知用了什么妖法,其船还在黄河之上,竟能引下天雷,炸得我黄河沿岸防线的兵将死伤惨重啊……”

“报!李良辅部大败,众多兵溃散而逃……”

“报!大将李良辅战死,以身殉国了……”

夏皇李乾顺闻听爱将李良辅的噩耗后,血压飙升,昏厥栽倒……

保护在其旁的贴身侍卫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他,才侥幸未让大夏国皇帝的头撞到地上。

一阵大乱……

被急召上前的数名随行御医,急忙为李乾顺掐人中、送闻麝香,进行紧急救治。

刚担任御围六班直都指挥使的李仁礼,目睹了夏皇因惊恐而晕倒的惨状,他心急如焚。

他还看到前方黑压压的夏军败兵,正溃败而回,向他这里跑来。

李仁礼担心大夏国皇帝御驾的安危,生怕受到这些前线跑回来的溃兵败将的冲撞。

他高声大喊道:“我部弓弩手准备,若前线溃兵败将接近陛下的御驾五十步远,一律射杀!”

“遵令!”前队的数百名弓弩手得令后,纷纷拉开架式,羽箭搭在弓弦上,弩箭装入弩机中,全都瞄向了由远而来的人潮……

李仁礼又下令道:“我部后队严阵以待,保护好御驾的同时,向前方战败后向这里跑来的我大夏国溃兵高声‘大夏国皇帝出城督战,御驾在此,谁敢冲撞,格杀勿论!”

“遵令!”

“大夏国皇帝出城督战,御驾在此,谁敢冲撞,格杀勿论!”

“……”

然而,李良辅部的败军中的往回跑在前头的骑兵,因跑得太快,有数十骑竟然还没听清御围六班直的喊话内容,就冲到了距离御驾前队大约五十步之内。

“嗖嗖嗖……”

“嗖嗖嗖……”

弓箭和弩箭齐射而出。

“啊啊啊……”

“啊啊啊……”

六十余骑李良辅残部的骑兵,应声倒地。

后续的败军骑兵纷纷勒马于原地,不敢再向前冲去,他们愤怒的同时,也看清了前方高举起的多面祥龙纹的帝王旗帜,前方竟然是大夏国皇帝御驾!

顿时,他们想还击为袍泽报仇的心思就化为乌有。

李仁礼还试图指挥手下兵将,拦阻从前线败退而回的夏军,重新组织他们抗击宋军,以期为自己的兄长报仇血恨、为自己的家国打退外敌。

他又下令道:“我部将士向溃军高喊:传本王军令,让他们这些溃兵败将,驻足于御驾前百步远,全体转身调头,重新杀回前线,与宋军血战到底,以期戴罪立功!违令者格杀勿论!”

“遵令!”

“传舒王军令:尔等这些溃兵败将,立即驻足于御驾前百步远,全体转身调头,重新杀回前线,与宋军血战到底,以期戴罪立功!违令者格杀勿论!”

“……”

众多跑到了御驾前面百步远的大夏败军,闻听御围六班直的高声齐喊,他们心虽然心生惧怕,然而对比他们自己之前看到宋军在黄河沿岸对夏军碾压式的屠杀,他们两害取其轻,根本不听这个刚掌御围六班直都指挥使的舒王李仁礼的军令。

“咦?!那发号施令者,不是京城内的那位闲散王爷李仁礼吗?”

“对!那人就是舒王啊!”

“难道是因舒王的胞兄濮王在西京城抗击宋军时,其城破而不降,自刎于城头,以身殉国之壮举,感动了咱们的陛下,这位闲散王爷才掌握了御围六班直的兵权吧?!”

“我看正是如此!舒王的兄长濮王都打不过宋军,舒王还想逼迫吾等送死吗?”

“何止是濮王李仁仲打不过宋军,就连当今陛下的亲弟弟晋王李察哥在先前之战中,不仅数千铁鹞子全军覆没,就连晋王本人都成了大宋皇帝的阶下之囚!”

“俺也听说了此事!据外界所传,现在的晋王李察哥因抗宋得罪了大宋的赵官家,其平被俘后,老惨了!”

“俺还听说,晋王李察哥被最残忍的宋军做成了人彘……”

“别说远的濮王和晋王落到宋军手里之惨烈了,就连咱们的主帅李良辅方才在抗击宋军之战中,死得也是莫名的惨烈啊!”

“咱们在城外,根本打不过宋军啊!不如回城,死守城池,或许还能逼退势如虎狼的宋军!”

“对!回城!”

“回城!”

“俺们要回城……”

驻足不前的夏军残兵败将们,闻听毫无威望的舒王李仁礼的军令后,他们议论纷纷……

这种嘈杂的议论声,更令夏军的残兵败将的士气减弱到了极点。

“舒王,放俺们回城吧!宋军势猛,吾等在城外无法抵抗宋军啊!”

“舒王,也快些保护陛下回城吧!吾等身后的数里外的黄河沿岸防线,皆已被宋军攻破!若等到宋军大队人马全部登陆后,势向这里追杀而来!”

“对啊!吾等性命是小,出城在此的陛下安危为重啊!”

“求舒王,下令回城吧!”

“求舒王,下令回城吧!”

“……”

李仁礼闻听前方李良辅部的败军将士的请愿高呼声,气愤不已。

他暗骂:皆是像尔等这些贪生怕死的大夏兵将,不敢悍不畏死去抗击来犯的宋军,才导致了本王的兄长他兵败城陷,不得不自刎于西京城的东城头上。

也正是因为有了尔等这些贪生怕死之辈,还有那从壁上观的多个地方部落畏惧宋军势大,不敢出兵前来勤王,才会让只通文墨的那个大宋昏君御驾亲征取得快要打我大夏国京城之下的辉煌战绩!

二十多岁的李仁礼年轻气盛,听闻败军的无理要求后,他怒从心头起,愤怒下令道:

“传本王军令,前方败军再言回城者,格杀勿论!前方败军休想回城,全体向后转,拿起尔等的刀枪弓箭,杀向前方夺回黄河沿岸的我军的阵地!违令者格杀勿论!”

传令官立即让御围六班直众多兵将,齐声高喊出舒王李仁礼的军令……

“……”

上千人的高喊传令,终于是压过了败军纷乱而嘈杂的议论声,令数千近万的败军前方的大部分人都听清了舒王下达的这道强人所难的军令。

顿时,李良部的败军兵将们,一片哗然……

“吾等听他这位闲散的舒王下达的军令,做甚?!”

“是啊!”

“宋军简直不是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他们的大船在黄河之上,便能用妖法引得天雷,把咱们的阵地炸得一片狼藉,令吾等袍泽死伤惨重……”

“就是啊!咱们也不是真的怕死,而是如此无险可守地死在宋军的妖法之下,属实是冤枉啊!”

“请舒王奏请陛下,吾等只求能保护御驾入城。等吾等入城后,凭着京城的城高沟深,吾等定然会悍不畏死,坚守城池……”

李仁礼看到自己的数道军令,皆被前方的败军抗拒,他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一挥手,下令道:“扰乱我军心者,格杀勿论!弓弩手听令,射杀前方喊得最欢的那几名败军之将!”

“遵令!”

“嗖嗖嗖嗖嗖……”

“噗噗噗噗噗……”

“啊啊啊啊啊……”

三名李良辅部的偏将,以及十余名骑马跑在前面的李良辅部败军小校,中箭摔倒在马上……

李良辅部的近万败军,看到前方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现存级别最高的三偏将和十多名小校皆被舒王下令射杀了,他们群情激愤,恨不得冲上前去,杀掉拦在前方的舒王李仁礼。

李良辅部这些近万名好不容易从宋军虎口脱险的兵将,亲眼目睹了舒王李仁礼下令射杀他们的长官和袍泽,恨得他们咬牙切齿。

若不是夏皇所带来的两千御围六班直精锐,或手持兵器严阵以待,或手持蓄势待发的弓弩列阵,对他们瞄准,

若不是他们依然还畏惧大夏国皇帝的权威,当场就险些酿成兵变。

溃败而回的残兵败将,气愤归气愤,但还没有胆子直接向前方拦路的保护圣驾的御围六班直精锐冲杀而去,他们更不敢冲撞御驾。

突然,败军人群之中,响起数道高喊声:

“这是不让咱们活啊!”

“他~娘~的!没活路了!”

“咱们保命要紧啊”

“对!”

“跑!”

“快跑啊~!”

“咱们分散着跑吧!”

“快跑!跑慢了,宋军就从黄河岸边追杀来了。”

“快跑!跑慢了,可能还会命丧于咱们自己人的手中!”

溃军如决堤的洪水,难以阻挡……

李仁礼试图指挥手下拦阻从前线败退而回的夏军,重新组织他们抗击宋军,然而却无济于事。

御围禁卫军从正面阻拦,那些从前线败回来的夏军却能巧妙地绕过正面防线,从左右两侧溃逃而去……

与此同时,李仁礼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望到了这些败军的后方二里地远外,灰尘四起,遮天盖日……

他的心脏,剧烈惊跳。

‘莫非真如这些败军兵将所言,宋军竟能这么快就从黄河登陆上岸了?!’

‘本王观前方二里地远外,扬起的沙尘,必是大队骑兵所致。’

‘宋军即便刚刚登岸了,其怎么能如此神速,就组织起了至少数千骑的骑兵冲杀而来呢?!’

‘不好!御驾在此,若宋军的骑兵追来,陛下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