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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挑起胤禛的情绪后,宜修立时与胤禛口径一致,对老八夫妇进行了全方位挑刺、批评。

这一行径极大地满足了胤禛虚荣心,宜修见时机已至,咬牙恨恨地道:“八弟,我是管不了,但八弟妹敢咒弘昕,必须要付出代价。”

转而,又一脸期盼地看着胤禛,语带恳切地说:“爷,要是我做的事儿发了,您会替我兜着吗?”

这表情,这话,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法说“不”。

胤禛虽然“狗”了点,但本质上还算个“男人”,登时点头。

示意宜修想做什么就去做,他作为当家爷们、作为弘昕的阿玛,绝对不会退缩。

开玩笑,他和老八本来就水火不容,宜修愿意出手收拾令人讨厌的老八福晋,他怎么会不给兜底呢!

反正,他因着索额图一事出了风头,也到了要“韬光养晦”的时候。

说不得,宜修事儿犯大了,正好惹得皇阿玛训斥一番。他便能顺势淡出众人视线,消除老大胤褆、老三胤祉以及一干朝臣对他的忌惮。

宜修心头微甜,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再望向胤禛,便是一派崇拜不已。

“我就知道,爷最好啦!”

胤禛内心自得之情更甚,不过,难得如此情绪外露,还是很不习惯的。

“咳咳”两声缓解尴尬后,胤禛便收了笑容,“晚膳,爷有些公务要处理,回头把弘晖抱来,你们母子用吧!爷就一句话,你是爷的福晋,夫妻一体,无论发生什么,爷都一定给你兜底。”

说完,胤禛脚下生风,飞也似的逃离长乐院。

宜修抬头目送人离去,眸中带笑,片刻后神色如常,瞧着人远去的背影,心中再无一丝波澜。

剪秋适时送上一杯茶,“主子,喝口茶吧,刚说了那么多话,润润嗓子先。”

宜修抿了口茶,眉头皱起,“江福海那狗东西呢?怎么不见人!”

“主子之前不是要求乌鸡必须要活蹦乱跳的,他如今正在庄子上看着呢!”剪秋笑道。

宜修忽的一笑,伸出手让剪秋扶起来,“他如今倒是听话用心,明儿就把乌鸡送来吧!另外多找几架梯子,晚上让膳房给健妇们多做些有油水的菜,明日务必要让她们精气神十足!”

“嗯,主子放心,如今府上都听话着呢!”剪秋答道。

宜修仔细瞧了瞧摇篮中的三个孩子,捏好被角后,对着边上的李嬷嬷吩咐道:“乳娘、教养嬷嬷们,都给我仔细盯着,身上不许有香气、膳食和衣裳要单独处理、每日都要盥洗干净,便是头发丝儿、指甲缝,也得仔细查验清楚。”

李嬷嬷正声答道:“主子放心,老奴和绘春必定时刻盯着她们。”

宜修闻言沉默,瞧着低眉侍立一旁的绘春、绣夏,才满意地点头。不错,有如今这份沉稳,这几个丫鬟也历练出来了。

“染冬,隔壁的动静如何?”沉默片刻,宜修再次开口

“回主子,隔壁那位虽每日应酬不断,但未时末必定回府,喝太医开的养身药不说,还会盯着府中妾室喝药,申、酉之际,一定在府上。”

宜修点点头,自己可是准备了一场大戏,想必能让久无子嗣的八弟妹,好好尝尝怀孕八月即产子的不易,也算圆了她日日期盼有孕的心愿。

翌日清晨,后院一干人包括已经瘦脱相的柔则在内,恭恭敬敬地齐聚在长乐院朝晖堂,规规矩矩地坐着,等着给福晋请安。

宜修想着下午要做的事儿,心情不错,也早早地收拾妥当,扶着剪秋缓缓走出时,竟不闻一丝动静。转过拐角,水晶窗帘一掀,瞧见便是最跳脱的甘淑仪都乖乖安坐在位,心中极是满意。

“诸位妹妹来得真早,却是我起晚了,让大家久等了。”宜修微笑开口。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起身,“福晋言重了,给福晋请安。”

宜修连忙摆手,让大家免礼坐下的同时,关心地对塔娜、乌日娜说道:“你们是双身子的人,以后不用来请安,好好养着,生下健健康康的孩子,最重要。”

塔娜、乌日娜一番谢过,宜修又将目光转向甘淑仪,笑吟吟开口:“爷与我说了,甘妹妹最近大有长进,不错,如今瞧着果然是沉稳多了。”

此话一出,甘淑仪便笑开了花,苗雨嫣双眼一扫,甘淑仪立马坐直,轻声道:“都是福晋提点得当,要多谢福晋教导呢!”

宜修闻言憋笑,暗叹:不容易,苗雨嫣太不容易了,把甘淑仪调教得居然会看人说话了……

齐月宾见宜修心情不错,笑着说:“福晋气色真好,也该让嘉瑜多多来给您请安,得您垂青一二,这孩子长得才更康健!”

“不着急,嘉瑜还不到半岁呢!再说天热了,这时候出来见人,小心孩子中暑。你啊,多上心照顾就好,请安,以后有的是机会。”宜修给了个眼神,对着齐月宾一语双关。

齐月宾笑着称是。她自是明白,福晋意思是嘉瑜以后肯定有机会,进宫给娘娘请安。

李静言也眼巴巴地看向宜修,宜修笑着让大家喝茶的同时,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李静言得了信儿,高兴地给自己灌茶,就怕自己一兴奋就乱说话。

旁边的甘淑仪看得一愣一愣,不是,这茶烫的啊……

宜修得空对静瑶暗示一二,继续努力伺候爷,争取早日开怀。

又瞥见柔则一副凄惨又不甘心的模样,随便聊了几句后,就满意地让众人离去。

她得睡个午觉,养足精神,下午好对八福晋直接开战。

与弘晖用了午膳,宜修哼着歌谣,抱着弘晖一起入睡。

这一觉睡得很好,直到染冬提醒,“主子,八福晋回府了。”

宜修立即起身,换了身大红色绸绣鸾凤旗装,召集长乐院的奴仆。

二十多个膀大腰圆的健妇,并十几个太监,规矩地立在长乐院中。

宜修扶着剪秋大步款款地走来,对着众人训话:“今日只要带着耳朵和手就成,我说什么,你们做什么,不管对方是谁,一律拿下,明白吗?”

“明白!”江福海带头答话。

“明白!”众奴才紧随其后。

“很好,江福海带着乌鸡笼子,染冬带人抬几筐红鸡蛋,都跟我走。”宜修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几十个奴才,乌泱泱一片人。

胤禛不在府上,整个雍郡王府自然是没人敢上前打探,纷纷低头做事或是缩回屋内。仅有几个敢走动的奴才,不是前院的,就是扶风院、流云院中出来观望的。

一刻钟后,宜修带着奴才齐聚雍郡王和八贝勒府的交界处。墙头是昨日剪秋得令后,吩咐奴才们连夜扎起来的梯子。

每个梯子都进行了加固不说,还专门用布包裹两尺厚的板子来加宽;剪秋还提前踩了点,保证踩上去没声音,更备了另外两架可翻转的梯子,便于翻墙后顺利落地。

“抬好东西,跟我过去。”

宜修语气凌厉无比,那不容置疑的话语一出,没人敢退缩,更无人敢落后。

雍郡王府与八贝勒府相邻,他们当然知道隔壁是谁,但他们更知道,眼前这位是他们的主子,掌握着生杀大权不说,还决定着全家老小的命运。

跟着主子干,出了事儿,不过是碗大个疤,家里富贵一世没问题;敢落于人后,以后被穿小鞋不说,也绝对不会有如今的待遇,谁都不傻!

众人屏气凝神,手脚麻利地翻过墙,有俩机灵的健妇,瞅见巡逻至此的家丁,熟练地动手制服——堵住嘴,捆住手,三棍子下去,保管没声!

宜修见状很是满意,示意剪秋给动手的二人看赏。

剪秋立马从荷包中抽出两张银票,每张五十两。当着众人的面,赏给那俩健妇。其他人瞬间来了劲,眼神扫视四周,恨不得下一个得赏的就是自己。

士气提至满点,宜修吩咐江福海,待她进入八贝勒府正院,就立马把笼子里的乌鸡都放出来,然后就在这儿守住退路,江福海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