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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胤褆、胤禩、胤禟面面相觑,沉默半晌后,终是在老父亲的一声声怒吼中,含泪签下了一系列的不平等协议,开始了忙碌的打击事业。

偷闲时,逮着人就骂一句老十、十三不做人,饶是老十关系最好的胤禟,都对整日吃吃喝喝就好的胤?起了不满。

“滚边去儿,别在爷面前碍眼!”

胤?摸着憨厚的脑袋,死乞白赖地求着九哥,“好哥哥,你就再给点呗,万把两银子真不够用。”

胤禟满脸愤恨,吼道:“你个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的蠹虫,除了要钱还会啥?我是你哥,不是恁爹,亲爹都只给俸禄,我凭什么供你挥霍!”

话是这样说,掏银票的手却很熟练,一个劲儿叮嘱,“省着点用,哥挣钱也不容易,端静那娘们盯得紧,半点漏洞不给钻,来钱没之前快!”

胤?一把收了银票,也不表态,趁某人反悔前脚底生风跑了。

他就知道爱兰珠面前,九哥再念叨,也会给的。拿了钱就跑的老十,笑得可开心了!  胤禟望着银票远去,心疼不能自已,爱兰珠乖巧地端着奶茶上前,柔声细语地安慰九叔,顺带羞红着脸,期期艾艾地表露她看上了一匹马……

胤禟摸摸小侄女的头,满口表示:“买,看上什么,九叔都给你买。”

“嗯,九叔最好了!”

软软糯糯的侄女,比满身肥肉的十弟,贴心多了!

不就是一匹马么,就是整条街,他财神九也能买下!

端静异常殷勤地招待李德全,塞了两个沉甸甸的荷包,笑着道:“请皇阿玛放心,该来的人都会来的。”

戌时正,夜幕下烛光照亮了整个公主府,服侍静妃睡下后,端静拉着伊勒德站在正门前,格日尔、仓津、车凌跟在身后,将浑身散发阴郁之气的噶尔臧排挤至门角。

伊勒德满脸微笑期待的看着营帐的方向,轻声问:“额娘,郭罗玛法会喜欢三位义父吗?”

端静回望格日尔、仓津、车凌,眉宇间流转着欣赏与满意,掷地有声,“会的。”

格日尔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满脸憨笑和伊勒德击了个拳,小声许诺明日给他带匹纯正的阿巴嘎黑马驹来。

端静回瞪了他一眼,再让伊勒德养小马驹,公主府的马棚都要装不下了!

仓津长舒一口气,和喜不自胜的车凌对视一眼,两人暗自松了口气,公主敢如此保证,肯定是大清皇帝私底下透了口风,将来自己的处境和待遇,算是有了保证。

戌时六刻,康熙已经和格日尔、仓津、车凌喝上了,格日尔、仓津、车凌三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向康熙敬酒,言语之诚恳,态度之谦卑,神色之坚定,都让康熙心下满足。

瞧瞧,这就是自家人,给人不说,还愿意包了前三年的兵丁俸禄。

一顿酒后,康熙许出去三个二等公的爵位,又从格日尔、仓津、车凌薅了三千匹好马。

格日尔、仓津、车凌拍拍胸脯保证,愿意留在喀尔喀蒙古草原,听从朝廷调遣,一切行动都以大清的意志为指引。

这话说的康熙喜笑颜开,美滋滋地认下了这三个“女婿”。

至于正牌女婿“噶尔臧”,早就和其叔父(喀喇沁部落乌梁罕氏杜棱)、额娘(上任杜棱大妃)一块送至别院,那儿单独摆了一桌。

端静给的理由很充足,让额驸和久未相见的亲人聚聚。

听着正院大厅内时不时传来的嬉笑声,噶尔臧心如死灰,喀喇沁部落乌梁罕氏杜棱、上任杜棱大妃更是肠子都悔青了。

与此同时,齐方起塞了一袋银子给留守营帐的梁九功,希望能让他的侍从,随着前往京城传旨封赏母亲的太监一同回京。

“母亲上了年纪,又视力不清,请公公允诺,让我的侍从随传旨公公一起回去,好照看我母。”

梁九功乐得给在御前得脸的六元郎面子,不仅敲打传旨公公,要好生照看侍从,更叮嘱他务必要顾忌六元郎母亲的身体,不可为了些许繁琐礼节为难人老太太。

传旨公公手摸银锭,笑着请拿着小包袱的侍从同行。

待侍从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齐方起拱手谢过梁九功,缓步走回营帐继续研读《论语》。

隔壁营帐内,“大病初愈”的赵御史,烛光投射在帐篷上的手不释卷的身影,心想:此人不出十年,定能位极人臣,振毅差他良多!

顿时来了精神,书案前龙飞蛇舞一番后,让人将信送回京城,叮嘱小儿子一定要和同年们处好关系——

六元郎虽不在京,但六元郎的师侄在啊,从王平岭入手,慢慢和眼前人拉近关系,将来定能受益无穷。

连着三天,齐方起才成功把《论语》前十则,灌入伊勒德脑中,师徒二人早已没了初见时的精气神。

一个恨铁不成钢,一个被折磨的生无可恋。

七月初一,齐方起再次讲了孔子周游列国,伊勒德依旧双眼迷离,懵懵懂懂地听了两句又险些睡着。小小的伊勒德,爱武厌文  端静从最初的严母举起棍棒教导,到完全没脸见齐方起,也堪堪不过两日。

转变心态后,端静彻底放弃了,巴不得康熙早些启程去科尔沁草原,免得这对师徒碰面折磨他们,也折磨自己。

有时候,天赋真的很重要。

伊勒德短短三年,从瘦骨嶙峋的小豆丁,长成八岁就和端静比肩的粗狂男孩,布库、骑射、夺旗、驯马……但凡跟武字沾边的,不说样样精通,也能快速上手。

与之相比,“文”……呵呵。

不是不懂,是只能“呵呵”两声,表达端静和齐方起的心情。

又是败兴而归的一日,齐方起前脚步履决绝地离开公主府,后脚伊勒德在静妃的护犊子的行径下,顺利在端静眼皮子底下脚底抹油,去找弘晖、弘春玩。

端静已不奢求儿子文武双全了,只求不做个睁眼瞎,有个落第秀才的水准,糊弄糊弄人就成。

以前端静也不是没给孩子启蒙过,那时总觉得孩子小,不爱学、不懂可以慢慢教。

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之前的自己,眼瞎心盲成什么样,才会有如此想法!

康熙知晓此事,生气过后满心窃喜,生气是外孙不争气,窃喜是不通文墨之辈好糊弄。

等伊勒德长大了,成为大清扶持的“蒙古王”,纵然起了小心思,也玩不过皇室。

这点自信康熙还是有的,不说儿子,单是孙子们,就能把伊勒德耍的团团转,弘晖、弘春昨儿就哄得伊勒德连送出三匹小马驹。

这说明什么,还得是他的种,天资聪颖,旁人比不了!

未来的“蒙古王”太笨了也不行,正好亲上加亲,让自家孙女改善改善伊勒德这一脉的血统,顺带熏陶下伊勒德的脑子。

老大家的爱兰珠年龄稍稍大了些,但梧云珠可以;

老五、老七家里的庶女年岁也合适,就是得悉心教导一番;

老四家里两个大格格也四岁了,是机灵的好孩子;

老八家里的两个岁数差远了……不着急,伊勒德才八岁,过些年再挑也来得及。

胤褆、胤禩,以及黄河堤坝上的胤禛、胤祺、胤佑忽的连连打喷嚏,总觉得后背凉凉的,感觉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胤褆想了半天都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吸了吸鼻子,翻身睡去。

胤禩和胤禛“心有灵犀”,都觉得是对方在“想”自己,冷哼一声后,又记了笔账。

胤祺、胤佑这对难兄难弟 ,沉默片刻后,泪目相对间,想起了京城的母老虎,内心悲凉之意油然而生:

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在身边要挨抽、挨骂,不在身边还指不定如何琢磨自己呢,得好生提防!

回了京城,只怕又是水深火热……

呜呜呜呜,前世作恶,娶了个母夜叉\/疯婆子,这辈子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