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寒的语气中透着不容拒绝的胁迫。
沉寂数秒后,杨府医率先给了两个太医一巴掌,“还愣着干什么,写方子,赶紧用药啊!”
两位太医捂着脸,生死攸关之际,能活着,谁想求死。
颤巍巍地拿起毛笔,一个字一个字写药方。
待药方写好,杨府医一把抢过,细细查看一番,确定能起效,。
就是太猛了,昏死过去的四爷还真不一定能扛过来。
这时,“福晋,福晋,出事了!出事了!!蒋格格和苏培盛都发了高烧,症状,症状和主子爷类似!!!”
高无庸带着哭音,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说话时的语气都在颤抖。
“好,好,好!”
宜修不怒反喜,如溺水者抓到救命稻草般,眼含期盼地盯着两位太医,连声呵斥,“愣着干什么,这不是上好的试药者吗?赶紧的,重新斟酌用量,先拿他们试药,快!”
宜修的话如醍醐灌顶,令太医和杨府医找到了突破口,一个又写了个方子,用来吊住胤禛的命,另外两个赶忙去给蒋氏和苏培盛把脉。
见状,宜修一边拧帕子,替胤禛擦拭脸。
一边吩咐高无庸,用石灰水、醋、艾叶等四处清扫一遍。
看牢了来往之人,决不能再有感染的情况。
热河行宫,贵妃处。
“娘娘,娘娘,出事儿了,出事了。”
贵妃被佟嬷嬷叫醒,只见弘晖哭着跑过来,“玛嬷,玛嬷,阿玛,阿玛出事了,额娘,额娘把自己关起来了~”
贵妃一听这话,连忙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下地,甚至连鞋都顾不上穿,赤脚快步走到了弘晖的身边,狠狠的瞪向剪秋、绣夏,连声质问道,“说清楚,老四,老四到底怎么了?”
“主子爷,主子爷感染时疫了!”
“福晋放心不下爷,不顾自身安危,封了院,正贴身照顾着爷呢。”
“娘娘,娘娘,这是人祸啊, 夜宴上那么多人,偏偏只有爷患了时疫。您要替爷,替福晋做主啊!”
剪秋哭着,扑通一下便跪在了贵妃的面前,额头抵在地上哀求。
贵妃的嘴唇哆嗦着,好像拼命地想说话,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脸上恐怖得一点血色也没有,只有两眼不住地闪动。
“玛嬷,玛嬷,弘晖怕,晖儿好害怕,额娘和阿玛……”
终是弘晖的哭声,令贵妃振作起来,连忙让人给弘晖熬姜汤,从用艾草水给弘晖里里外外再擦拭一遍。
紧接着,不顾一切地冲向康熙所在的烟波致爽斋。
“皇上,皇上,救救老四吧,老四两口子的命,都握在您手里,求您救救他们。”贵妃跪坐在地上,拼命的拉扯康熙的衣角,
“皇上,若老四真出了事儿,臣妾将来如何有脸去见姐姐啊!”
“皇上,皇上,您福泽天下,救救老四吧!”
康熙看着面前的贵妃,内心悲痛不已,只能先把人扶起来,“朕已经让太医去诊治了。”
“太医能治病,却挡不住某些人的暗算。”贵妃猩红着双眼,死死瞪向赶来的众皇子,从太子指向十四,一个不落地数落起来。
“一场宴饮,众人都在场,偏偏老四染了时疫,你们谁无辜!”
“是太子,还是大阿哥,你们觉得老四近日出了风头,挡了你们的圣眷?”
“还是三阿哥、八阿哥,看老四得了皇上的恩赏,嫌他碍眼?”
“或是五阿哥、七阿哥,觉得宜修和你们福晋走得太近,认为是她挑唆你们福晋,闹得家宅不宁,要报复回去?”
“倒是忘了九阿哥和十四阿哥,一个自幼和老四不对付,一个白眼狼,见天找机会恶心老四~”
眼见贵妃越说越难听,康熙出言驳斥,“贵妃!!”
“臣妾说错了那一句?!”
怒气上头的贵妃,连康熙的怼上了,直勾勾地盯着康熙,一字一句细数这些年胤禛的功劳与不易。
“外头但凡有点脏活累活,什么巡视河务,整顿江南、山东赈灾,都是老四忙里往外,他们呢?”
“一个个在京城安安稳稳待着,或是跟着您四处出巡。而老四这几年到处奔波,身子骨都熬垮了,皇上又有几分怜惜?”
贵妃眸光定定,指着一群默不作声的皇子们,字字铿锵有力地质问:“敢问皇上,老四不及太子,不及大阿哥,难道连您的儿子都不是了?眼睁睁看着他受人算计,命悬一线,也不闻不问?”
康熙别过头,不敢看贵妃眼中的愤恨、不甘……这些年,他确确实实薄待了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