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薛骥刚才用深渊灵水发动攻势的时候,战况就已经有了变化。
集火一两轮之久的怪物也当然需要技能冷却或间歇调整,所以集火攻击结束后,一些擅长近距离作战的怪物就开始靠近薛骥“出手”。
此时,它们原本的触手手掌,也大都变换成其他凶兽“兽掌”样态,要么以锋利爪掌见长,要么就如熊掌、虎掌、霸王龙爪掌那般充满力量或兼具各种威势!
它们会进入到距离薛骥十米以内的地方才发动“近身肉搏”般的猛力攻击,这类攻击也并不是单纯的“拳掌爪力”,而同样属于“异能手法、神通招式”!
只是与刚才远程集火的那类技能、大招有些区别。
大致来说,战斗场面已经很像是某些“武侠”类小说或影剧中的打斗场面,充满了近距离的交手过招、直面比拼、刀光剑影之感!
薛骥也无法“不动如山”的,只在原地操控深渊灵水“环绕转动”于他的身边,只管卸下、移转敌方攻势而已。
对方在十几米外的近距离攻势,就已经可以轰得他再难站稳身形,只能连退几步才能重新站稳。
而且,这种近距离的“直接力攻”,也更难高效的“移转外卸”,灵水水幕只能大致的“尽快处理”,把这些威猛力态胡乱粗糙的转卸至四周近处,薛骥已经很难精准操控“灵水”,只能大致顺应灵水水幕的这种“粗糙应激”之法……
而这些乱散乱卸的蛮力,也把薛骥脚下的精美路面、河堤石面以及草甸土地“炸”得不成原样!破碎狼藉!
薛骥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试探着用灵水回了几招,他也迅速体会、发觉,和对方用“灵水重力”对攻真的很不划算,真的远不如继续操作防御细节,和对方“对耗”来得有效。
是的,对方的“蛮力狂攻”降低了薛骥精控“水幕”的程度,但薛骥很快就发现这种状况并非不可阻挡或挽回,在对方的“压迫”之下,他依然可以摸索出一些“借力使力、精巧卸力”的细节手法,来使得“灵水”的高效性得以更好的“保留或回升”!
比如,当对方多“人”一起近距离出手时,薛骥就可以尽力操作水幕转卸力量的方位方向,“借力打力”的对对方造成一些反击效果。
这种反击确实无法致命,也不算特别强力强效,但四散激射的“蛮力”却终究可以造成一些“反弹伤害”效果,让对方感到棘手或顾虑重重!
尤其是站在外围远处的那些怪物又可以远程出招的时候,薛骥在更加精准的操控条件下转卸出去的力量也更加精准和有的放矢!
这对那些擅长近距离围攻的怪物来说,自己的“远程同伴”反而特么的没帮到自己,却帮到了这个孤身受困的人类!
薛骥此时也感觉到“近战怪物”没有像之前那样踊跃近身于他,而他刚才为了熟悉灵水水幕在“强压”之下的效能,放过了用“真痕”出手收割部分有生战力的机会。
所以,薛骥也并不想敌怪继续的谨慎回收,调整战术。他趁着对方还有少数“近战猛士”在继续尝试逼近他,并近距离出手猛攻的“下一次”机会时,终于催动了他的最大杀招!
湛卢真痕!
但结果,如同薛骥担心和怀疑的那样……整体来说并不理想。
因为对方施加于这片范围的第二种“场压力量”,正是限制他施法“距离”的一种场力。
你不敢轻易进行消耗巨大到离谱的瞬移,等同于限制了你的“脚”。
你的最大杀招也急剧限缩在“极小范围”的话,也形同限制了你的“手”。
一个手脚都被强力限制、束缚的战士……还有力战力竭而死之外的生机退路吗……
答案不难想象。
薛骥这次的湛卢真痕,也仅仅斩出了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斩开了七只怪物的身躯而已,其他十几只稍微离得远些的近战勇怪都幸免于难。
甚至,它们只是在原地愣了一秒,就意识到薛骥绝招出手后,是它们千载难逢的一次猛攻机会!
所以,它们怒吼嘶鸣着一拥而上!嗜血疯狂的扑杀速度也证明它们绝不愿错过这次“你死我活”的搏杀赌命之机!
薛骥无奈,只能立即再次催动“猩红真痕”!
只见他右手一挥,扫过大半圈的一个弧度,湛卢真痕没有错过任何一个敢近战搏命的怪物。只是任何人都知道,两三秒内发动同一种大招绝学,会意味着多么重大的消耗!
薛骥也果然在出手后及立即趔趄了一下……然后单膝跪在了地上,左手捂着心口,剧烈的喘息起来!
他坚持撑在体外的湛蓝色“水幕”,也陡然间变成了更浅的蓝色,其气息也崩落一截……
不过薛骥却依然抬起右手,施展出一颗剑丸,以明显比之前更慢一点的游走速度,洞穿了他身边被他斩落身躯的十几颗怪物头颅。
是的,在稍远位置的怪物们已经向前急进了一些距离,企图“救回”尚有命息的这些同伴,或趁机攻击薛骥。
但薛骥也用他无情、精准、冷静至极的完成最终收割的杀神本色,震住了蠢蠢欲动的怪物们!
没有错,你们的强势围攻起效了……但你们确定要当那胜利前夕的陪葬品吗……
这是属于人类级别的智商和逻辑,但也是属于某些物种和动物的本能……
几秒钟后,薛骥依然在喘息,这耗力甚巨的身体反应,只能算是略有减缓。
但十几颗迸落而出的黄金钻石,他也照收不误。
不过,那渐趋“浅蓝”的水幕,也越发的显得透明清澈,而不是像之前强盛、正常时那般如同湛蓝海渊般的深不可测,深不可窥。
这短短时间内,剩余的百余只怪物,也把包围网收得更紧了一些,负责远程集火的那一圈,也仅仅距离薛骥五六十米,而其他擅长近战的怪物,略微调整至更高一些的位置,与薛骥维持着三十多米距离。
一个远攻无碍,近战可以俯冲而下的围杀绝杀之阵,已经彻底成型……
突然,一个尖利的叫声自渭水北岸响起,两层包围圈的大招集火之势再起!
围杀一个战力巨耗的“小人类”,又算的了什么呢?
应接不暇,绚烂多姿的大招样态向着薛骥所在的河堤草甸倾泻而去。
薛骥再是异能亏空,他也得作出应对,只见他身体周围本就越发稀薄、浅淡透明的灵水水幕居然突然泛起了一阵鲜艳但浅浅的“红影”底色!
在无数的大招火力击中薛骥之前,他的诡红身影凭空消失在原地!
等他现身时,已是悄然无息的出现在渭水北岸,那二十来个“观战怪物”的身后五十米处!
此时,他身体外侧的水幕,已经“红”得更加明显,这种红色其实就连这群怪物也只觉眼熟……
是的,这就是“猩红弧光”湛卢真痕的剑气本色!
而一道真实的猩红真痕也从薛骥手里无声无息的斩出!
那一堆矗立在半空中的观战者,大都被这真痕刃光覆盖在内。
但是。
那个气息最强的高大人脸怪,还是提前察觉到了这股致命的异常之状!
它反身就是直接抬手,用最快的速度召出了他那强大的“石体之盾”!
而且和剑痕的轨迹类似,呈现出一道略微有些斜度的横向轨迹。
但瞬间之后的事实证明,猩红剑痕的轨迹并没有与这石盾重合太多,剑痕造成的杀伤效果可观!大半的观战怪都被毫无悬念的一刀两断。
只是在高大人脸怪的身边近处,石盾挡住了最关键的一个范围,暂时保住了高大人脸怪和他身边的三只“强怪”。
不过,其中两只明显正在持续施法、散发场息的强怪也被“穿石而过”的剑气打断了施法,而且其中一只还吐出血来!
此时,正从半空下坠的薛骥并没有急着施展共振磁感,因为他已经“只存杀心”!
看清楚眼前的大致情况后,不等落地,又是一个凌空瞬移,来到了吐血怪的右侧,这里也是远离高大人脸怪的一个位置,因为薛骥的首要目标,就是那两个刚才被打断“施法”的强怪!
薛骥在下坠时就蓄势好的剑丸,在他现身的第一时间就极速的瞄准,出手!
而此时两只施法怪和人脸怪,都还处于被剑气“穿击”后的受痛、应激阶段,薛骥这记剑丸,几近完美的一串三!
以一道略微摇摆的弧线轨迹,命中了两颗头颅和人脸怪的右侧胸肩部位!
但人脸怪依然强悍无匹的扫动起半数触脚,向着薛骥挥出了几道半透明的淡黄色光刃!
薛骥则是立即让深渊灵水气息暴涨!将对方的诡谲攻势以最小的代价“转卸”四散!
然后,立即蓄势出又一颗剑丸,以最快的速度出手,只求击中人脸怪的“胸肩”区域!
因为对方皮包骨、饿死鬼般的身体,最大最容易击中的位置,就只有这片部位。而且,刚才穿右肩而过的剑丸对对方的杀伤显然明显,否则对方又怎会改用“触脚”反击?
有本事直接用“双手上臂”硬刚啊!
这记剑丸果然再次击中对方的右侧“肺部”,人脸怪终于惊觉正面刚不过这个小小人类,它特么立即转身飞蹿而逃!
薛骥则是瞄了个大范围的震爆,附带毒素特效,引爆在人脸怪的尽量近处。
随后,薛骥才散去他“身影中”的猩红韵影,用剑丸收割了刚才被他斩成两半的“观战者”。
而这个“猩红韵影”,确实就是和湛卢真痕系出同源的另一个湛卢魂力的“一级分支技能”,剑影魂罡!
此魂罡之力对外可无视对空间施加限制的各种力态,对内也可彻底封闭“影体之内”的所有气息!
当然,薛骥的“招式”击出、飞远之后的气息,也没有任何理由为难人家“罡力”,被人脸怪这种强者有所察觉,当是理所应当。而且毕竟,对方察觉后的应对时间也真的短如刹那,薛骥很难对此神效贪求更多!
但薛骥可以贪求更多的,是敌人喷溅激射的鲜血!和性命!
人脸怪飞遁逃窜向南,和急速杀奔回来的大部队汇合。
那个人脸怪回到大部队之中后,也突然场息大作!
它胸肩部位激喷出大量的黑红血沫!漫盖那片天地!
随后,所有的怪物都赫然气息狂飙!眼珠由原本的正常淡色、淡黄色底变得血红渗人!
最后,它们攻向薛骥的方式,已经丝毫没有之前对垒、周旋时那般理性、耐心和充满智慧!
这就是纯粹的肉搏杀戮!
飞蛾扑火!至死方休!
薛骥心里却暗自一喜,他立即向着右侧尽速奔跃,他对付“一大群兽怪”的经验可并不算少。
怪群的第一排远程狂轰即将追上他的时候,他一个瞬移,出现在疯狂怪群率先着陆的那部分群体正中的枯草地面。
薛骥当然不是自己找死,他把灵水水幕开到全盛的同时,也向天地间怪物最集中的区域“抖落”出一股奇特、低隐的气机!
这正是水笔文灵三阶时开启的技能,燥烈煴汽!
这种隐隐的诡谲“水汽”源自于“水相”之基,但却可以如“氢聚变”般的诱发出最高温刺烫的惑乱之力!
高温、刺烫,当然可以让任何生灵、生物都变得失常、错乱,根据简略的提示和薛骥自己的测试,这种煴汽可以大幅的增加异能手段的“消耗”!并且影响施展手法时的异能运转,让莫名其妙的燥烈“异动”阻断、干扰敌人施法、出手这个过程中的“力量流转过程”!
最终降低对方手段的命中率、精控度!
事实上,薛骥也认为这应该也可以降低对手手段的威力,毕竟施法过程的大幅扰动,理应可以影响到更广泛的层面。
但这种“广泛”,也应该在面对真正强者的时候,又趋于“狭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