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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陆鸣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让董婶将夏哭夜的午饭装好然后带着崽崽稚儿去了翰林院。

到翰林院时夏哭夜等人正好午休。

陆鸣这还是第一次来翰林院,他也不敢擅自闯进去,于是就喊住了从翰林院出来的一个官员。

“这位大人,能否帮我喊一下夏哭夜?我是……”

这人正是吉良。

吉良看了一眼陆鸣以及跟在他身边的崽崽稚儿。

想到最近院里的传言,他以为陆鸣是京中寡夫,来找夏哭夜估计是缠上夏哭夜了,于是他皱眉打断了陆鸣的话,“这位夫郎,夏修撰他很忙,现在没空。”

说完吉良就忙不迭的走了。

陆鸣呆住了,昨日夏哭夜还让自己来给他送饭,这会儿就没空了?

陆鸣不愿意放弃,这会翰林院又出来一个人,他又凑上去,“这位大人,能否帮我喊一下夏哭夜?我是……”

这人也是个修撰,叫林默,林默倒是跟吉良不一样,他一听陆鸣是来找夏哭夜的,立马来了兴趣,“你找夏修撰?”

陆鸣觉得这翰林院的人都不太稳重,他话都没说完就给他打断了,他叹息一声,无奈点头,“没错,我找他。”

林默哦了声,然后就转身回了翰林院,“夫郎稍等片刻,我马上把他喊来。”

林默一回翰林院内,就高声喊了夏哭夜一声,“夏修撰,外面有个小哥儿找你,还带着两个娃。”

林默这话说出的一瞬间,整个院里都齐齐看向了夏哭夜。

夏哭夜一听林默的话就知道陆鸣来了,于是立马放下手里的书册兴高采烈的出去找陆鸣了。

而夏哭夜一走,他们院里的人就都朝林默围了过去。

“林修撰,你刚才说有个寡夫找夏修撰?”

“他们是什么关系?怎么会有寡夫找他?”

林默嘿嘿一笑,“我也不知道,不过,咱们可以去看看。”

林默说完,一行人顿时兴奋了,反正这会也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于是一群人齐齐朝翰林院大门外走去。

夏哭夜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陆鸣三人。

“父亲~”崽崽和稚儿看到夏哭夜立马跑了过去。

夏哭夜抱着崽崽稚儿各亲了一口,然后从陆鸣手里接过午饭,感受到食盒的重量,夏哭夜明知故问,“你们吃了吗?”

陆鸣笑,“没有,等会跟你一起吃。”

陆鸣是有点小心思的,光是给夏哭夜送饭怎么够呢。

夏哭夜看了看周围,翰林院门口有棵大树,大树下有台阶,还遮阳,正好适合用餐。

“走,吃饭去。”夏哭夜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牵起陆鸣,身后跟着稚儿和崽崽。

而林默等人一出来就正好看到夏哭夜主动牵着陆鸣的手将人拉到了大树底下,随后他们又看到夏哭夜将食盒里的饭菜取了出来。

“嘶~”

“看来京中盛传的夏修撰喜欢寡夫是真的。”

“那他跟皇上……”

“咳咳,那个,也有可能他通吃?”

一群人躲在门里叽叽喳喳讨论着。

“也有可能是假的,毕竟咱们谁也没见过不是?”

那边夏哭夜和陆鸣四人已经开吃了,这边一群人还一个脑袋叠一个脑袋的卡在门缝里偷看夏哭夜一家。

“你们在做什么?”忽然,一群人背后响起一道声音。

谢绥都无语了,修订了一早上的书,他早就饥肠辘辘了,这刚说去找点吃的,结果一出来就看到八九个人撅着屁股鬼鬼祟祟不知道干什么。

“啊!”林默等人被谢绥吓了一跳,一下重心不稳齐齐摔了出去。

毫不意外,夏哭夜一家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看到扑成一团林默等人,夏哭夜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刚才在干什么。

他嘴角抽搐,“确实是有些令人无语。”

陆鸣点头,这些人的好奇心实在是太重了。

谢绥:“……”太蠢了……

他踩着缝穿过几人出了门,看到夏哭夜一家,谢绥没太意外。

他朝夏哭夜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留下林默等人面色讪讪的趴在地上。

“林大人,张大人……”

林默几人尴尬的咳嗽了声,慢悠悠从地上爬了起来。

“夏,夏修撰,吃着呢?这位是?”

夏哭夜眼中亮光一闪,他刚才还在想该怎么快速的让这些人知道他已经成婚了,现在不正是瞌睡来了有枕头么?

“咳。”夏哭夜咳嗽一声,跟林默几人正式介绍道,“这是我夫郎陆鸣,还有我家两个崽子。”

陆鸣朝林默几人微微点头,“各位大人好。”

崽崽和稚儿听到夏哭夜的介绍,站起身来跟林默几人鞠了一躬,随后崽崽又道:“各位伯伯好,我叫夏朝旭,今年十月就五岁啦,这是我弟弟楚稚,这个月刚刚三岁,家父初来乍到,承蒙各位伯伯关照。”

稚儿害羞的跟林默等人鞠了一躬,然后就躲到夏哭夜怀里去了。

夏哭夜跟陆鸣都有些好笑的看着崽崽,这小崽子,在别人面前倒是装得挺像回事。

林默一行人被夏哭夜跟崽崽的话震惊到了。

隔了很久,林默才不确定的开口,“夏修撰,你成亲了?”

崽崽虽小,但跟夏哭夜七八分相似,就算他再如何不信,都改变不了崽崽是夏哭夜亲儿子的事实。

夏哭夜笑着点头,“没错,这不,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另一边刚回来的吉良听到这话顿时脚步一顿,他稀里糊涂的拨开人群走到夏哭夜面前,看到陆鸣三人,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刚才以为陆鸣是缠着夏哭夜的小寡夫来着……

合着人家就是夏哭夜明媒正娶的夫郎?

而最近发生的一切其实都只是谣言?

林默看着懂事乖巧的崽崽,心想这孩子一点也不像是才四岁多。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夏哭夜看着明明才十八九的样子,怎么孩子就五岁了?!

一群人看看陆鸣仨人,又看看夏哭夜,看着夏哭夜那张明显年轻得过分的脸,一众人再次沉默了。

气氛有些凝滞尴尬。

“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都不吃午饭了?”幸而这时谢绥提着吃食回来了。

谢绥的出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夏哭夜闻言就笑道:“各位还没用午饭吧,要不,一起吃点?”

其实夏哭夜只是跟林默等人客气一下,毕竟这些人跟自己也不熟,很大概率是不会留下来的。

但谢绥听到,就自动把自己算到了各位里面。

想到自己这在路边打包回来的完全称不上饭菜的东西,他果断坐了过去,“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就吃过一两次陆鸣做的饭菜,那味道,简直了,他长这么大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饭菜。

要不是他在京城这段时间实在是有些忙,他早就赖到萧家去蹭陆鸣做的饭菜了。

对他来说,脸皮这种东西可要可不要。

夏哭夜幽怨的看了一眼谢绥,这小子,很明显他只是跟别人客气一下,这家伙居然还当真了。

也不知道是陆鸣做的饭菜实在是太香还是怎么的,林默等人最后也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陆鸣扶额:“……”有时候他都不知道怎么说夏哭夜了,这家伙是完全不清楚他们的饭菜对别人来说诱惑有多大啊。

看到所有人都留了下来,夏哭夜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这些人是真没一点眼力见,难道他们就看不出来他只想跟夫郎过二人世界吗?

他再次幽怨的看向谢绥,都怪这家伙,要不是他,这些人也不会留下来跟他抢吃的。

谢绥一吃到陆鸣做的饭菜就停不下来,他知道夏哭夜在看他,但他装作没看到。

韩修文从皇宫回来时就看到一群人围在翰林院大门口吃饭。

看到这副场景,他眉头狠狠皱了起来,下一秒他气势汹汹走了过来,张嘴便要呵斥夏哭夜等人,只是看到被夏哭夜等人围在中间的陆鸣时韩修文脸色骤然一变,下意识喊出了声,“静姝!”

谢绥听到静姝二字猛然回头,“学士大人?”

林默等人也吓一跳,齐刷刷站了起来。

他们惊慌失措的模样就跟做了坏事被班主任撞见时一模一样。

然韩修文这会正看着陆鸣发呆呢,压根没注意到其他人慌张的模样。

“学士大人?”韩修文的眼神不太对劲,夏哭夜有些反感。

陆鸣也莫名的看了眼韩修文,之前谢绥说他跟他娘长得像他没怎么放在心上,但现在连翰林院的翰林学士都把他认成了胡静姝,是不是说他跟胡静姝真的长得很像呢?

“学士大人认识我娘亲?”谢绥手里还端着一碗饭,韩修文刚才的确喊了一声静姝,他绝对没听错。

不过,他娘本来就是京城人,这韩修文都四十好几了,认识他娘也不意外。

看韩修文一直盯着陆鸣,谢绥顿时笑了,“学士大人也觉得陆鸣跟我娘亲长得很像吧?我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

听到这话韩修文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了眼谢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并未回答谢绥,随后他又看向陆鸣,“你……”

夏哭夜察觉到了韩修文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厌恶,直觉告诉他这韩修文跟胡静姝之间应该有些过往,于是,他打断了韩修文,“学士大人,这位是我夫郎陆鸣。”

可惜的是,韩修文眼里就只有陆鸣,他嘴唇嗫嚅了两下,声音有些嘶哑,“你成亲了,你娘,不,你,你今年多少岁了?”

陆鸣捏了捏夏哭夜手,回道:“今年二十一了。”

韩修文听完垂头思索了好一阵才喃喃道:“差不多,年龄对得上。”

陆鸣皱眉退到了夏哭夜身后,韩修文给他的感觉不是很好。

最重要的是,他跟胡静姝真的长得有那么像吗?

看韩修文的样子,不像是认错人的样子,或许,他们真的长得很像。

但是,世界上真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吗?

他忽然想起失踪了十多年的宋莲芝。

陆洪陆卉以前说过,他跟他娘越长越像……

谢绥懵逼的站在一边,他不是很明白这学士大人是怎么回事,明明胡静姝是他娘,他怎么跑去问陆鸣的年龄?

就算他娘跟陆鸣长得很像,也不至于去问陆鸣吧?

之后韩修文没再和陆鸣说什么,他嘴里念叨着差不多差不多,然后失魂落魄走了。

其余人看事情变得莫名其妙,抹抹嘴也跟夏哭夜道别走了,生怕等会韩修文杀个回马枪找他们算账。

谢绥这家伙还没注意到韩修文对他娘的不同寻常,反而哼哼一声对夏哭夜和陆鸣道:“我之前就说陆鸣跟我娘很像吧?你们还不信我,现在该信了吧?”

夏哭夜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这人,或许真的是个白痴……

刚才韩修文看他时的厌恶都快要不加掩饰了,结果这人愣是没注意到。

同样都是文武双全,但谢绥这家伙,好像就比他单纯得多。

当初看到谢绥的第一眼他还以为是个颇有心机的家伙,结果这家伙帅不过三秒就跟他打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这探花是怎么考上的。

“行了,吃完就赶紧走吧。”夏哭夜开始赶人。

他注意到陆鸣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很可能是被韩修文的话给影响到了。

宋莲芝走了十多年,十多年不曾回去看过陆鸣一眼。

陆鸣嘴上说着无所谓,其实他心中还是想再见宋莲芝一面的。

谢绥走了,夏哭夜把崽崽和稚儿支开,然后拍拍陆鸣脑袋,“别胡思乱想,或许你跟谢绥他娘只是恰好长得像罢了,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也不是没有。”

“而且,胡静姝怎么说也是定国公之女,没道理换了一个人还无人知晓,就算别人都不知道,那定国公肯定知道吧?”

陆鸣深吸一口气,盘腿坐在树下,“你说得也有道理,可能是我想多了。”

他仔细想想,夏哭夜说得确实在理,堂堂的定国公之女,要是被换了,定国公没道理认不出来,毕竟当年胡静姝找回来时定国公还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