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门锁打开的一瞬间,卫生间内的灯光一晃。
由明转暗。
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鱼青影心下一惊,却在这瞬息之间!
感觉到极快移动而来的身影!
是弗朗西斯!
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鱼青影下意识挣脱,手指尖划伤了他的手背肌肤。
呼吸微凝而下。
“想被人看见吗?”
气音落入耳中。
那黑夜里凝视着的野性森然的眸光,刺激着她的头皮神经。
几乎是在这瞬息之间,
她选择了顺势而为。
就算是陷阱,也要跟着踩下去,才知道是怎样的陷阱。
大手握紧她的手腕。
她在他的牵力之下,跟着他急速移动!
第一次感受到比她自己更快的移动速度。
而绝非人类极限下所拥有速度。
简直验证了他吸血鬼的非人类身份!
窗户被打开,晃动的身影。
跃上之后又极快消失在窗前。
而门锁就在这时打开。
酒店方的服务人员奇怪嘟囔着,“怎么回事?怎么是黑的!?”
啪嗒开了灯。
明亮的空间里。
夜风卷过,一切都悄无声息,毫无踪迹。
……
鱼青影被弗朗西斯带着从窗台跃下,到了下一个平台,又跃入窗内。
一切仿佛只是最轻而易举就可以办到的事情。
而几乎要忽略这高楼之下的恐惧。
被放下的一瞬间。
鱼青影本该是立刻闪离开身影,却还是拽住他的衣袖,在这漆黑的夜色里问他,努力稳住自己颤抖的声线,“你不是人类!你到底……到底是不是……”
“着什么急呢。”
弗朗西斯咬着棒棒糖,低头看着女孩的脸,视线最终定格在她一侧脖颈上,深吸口气,将口中的棒棒糖咬碎。
推开女孩衣袖,跳上窗台,站在那高高的窗台之上,欣长身影仿似暗夜里的不明生物一样。
森冷测测地笑。
“房卡拿好了,噢零点的钟声快要到了,那我等你。”
他说完这句,将之前还是没被拿到的卡挥发出去。
那房卡如利刃飞来。
鱼青影蹙着眉尖,伸手夹指接过,这样的速度下,分毫不差的接住了。
弗朗西斯褐色瞳仁微微一眯,抬头摘掉了头上的服务生的帽子夹在腋下,长卷头发梳理两下,然后纵身一跃。
从高楼之下跃下。
漆黑身影不见。
鱼青影连忙奔赴到窗台往外看,转瞬不见的身影!
吸血鬼!
拥有非常移动能力的吸血鬼!
毋庸置疑!!
她捏紧手里的房卡,又放进小提包里,转身走出去,今夜的思绪从胜利的球赛已经转移到了,他如果是吸血鬼的话。
那么,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他一定也认识吧!
她母亲抑郁回国生下她,心心念念着的人,临死坠楼之前都不曾知道身份的父亲,就要揭晓身份了吗!?
她呼吸凝滞而又急促,像是期望快一点知道,又害怕知道。
就像之前冒出来的假父亲那样,她其实对这样的亲情毫不多余的情感。
可是,一旦知道,一旦相认,她是否真的该一刀刺死他,替妈妈报仇。
还是,就当做和从前一样。
而一旦牵扯上关系的亲情,真的就可以再和从前一样了吗?
思绪混乱而又迷糊。
她再度回到庆功宴上的席坐上,队长在一旁低声问她,几分醉意地问她:“没事吧?”
鱼青影连忙摇头,将思绪收敛。
不管怎样的结果,去面对就好了。
至于弗朗西斯,从不掩藏的盯着猎物般的眼神,她知道他一定是有目的的。
不管是她身体的血液还是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
庆功宴散场。
苏亦雪挽着帝都傅桉的胳膊,朝着鱼青影极有礼貌地柔声道:“要是比赛之后还有空的话,欢迎找我喝茶聊天。”
鱼青影看了一眼帝都傅桉,他重新戴上了那副金丝边眼镜,唇边透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有几分醉意。
但不多。
那隔着眼镜片的视线也正扫视而来。
“原来才见一面,你们就这么熟络了?”
傅桉的视线收回落在臂弯里的女人脸上,极尽宠溺温柔。
苏亦雪红了脸,更加的温婉柔情,惹人怜惜。
“小鱼很优秀,我很喜欢她踢球。”
傅桉轻轻笑了笑,眼角余光扫视了鱼青影一眼,那表面温柔眼底之下阴鹜的不屑之意飘过。
但出口的声音极具赞赏。
“眼光不错。”
鱼青影暗里咬牙,就讨厌这个人斯文伪装之下的面孔!!
她甚至都无法开口去说。
更无法联系到边苒。
只不过……
她忽然有了一点想法。
她看向苏亦雪,朝她点头,“好啊,有空联系你,苏小姐。”
她直接无视了帝都傅桉。
就好像他装作对自己的不熟一样。
目送他们离开。
鱼青影的手机响起。
看见是盛聿怀打来的,今晚波动的情绪再添波动。
不知道今天这场比赛他有没有看?
但略想一想,他那么忙,应该是没时间看的。
她沉下思绪,四下看了看喝醉的队友们,还有其他人,领导已经先走了。
她走到餐厅一角接听。
对面传来熟悉的沙哑低冷的声音,略有几分呼吸的急促。
这显然很少见。
他问:“庆功宴结束了吗?”
鱼青影又抬眸扫了眼其他人,低头应着,“差不多了,盛……”
她低了低嗓子,在这公共场合似乎什么称呼都不合适。
要是被人听见了就更不妥了。
“您现在有事情么,可以等我一会儿回房间和您聊么?”
“你出来酒店外面。”
对面的嗓音传来,显然仍旧压不住声线里的几丝丝急迫,那样肃冷沉静应对一切事情的人,忽然有了这样的反应。
令人愣神之中,又有些莫名的雀跃惊喜。
所以是他来到了这里?!
因为想要见到她,想要和她一起分享喜悦,而迫不及待?!
鱼青影心中跃动,但仍旧不敢相信。
他那么忙,连比赛也看不了,不可能突然从港岛来到这京区。
难道突然有紧急的工作上的事务所以来了?!
思绪闪现之间。
她几乎很快穿过餐厅,和教练队友打了声招呼,下电梯,到了一楼,穿过酒店大堂,走出门外。
夜晚的风,有几分干燥的舒适感。
而她几乎没有其余思考的,往外走着,看在外面的夜色里,看见熟悉的车子停在路边。
忽然心安,他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