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王杜娟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扇在杨春晓的脸上,怒目而视道:“你再敢胡乱攀扯你妹妹试试,我撕烂你的嘴。”
杨春晓的脸被打的侧偏过去,可见王杜娟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惹的怒火中烧,这一巴掌比寻常时力气还要大几分。
她拭去嘴角冒出的丝丝血迹,垂着头叫人看不清脸上的神情:“我是不是胡说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地上散落着的粉色衣衫刺痛着王杜娟的双眼,她才反应过来这是谁的衣裳,落在最外头的那件衣裳袖子上绣着的蝶戏海棠还是她陪着杨春雪一起去挑的。
想害的人没害成,王杜娟只觉得嘴里阵阵发苦,冲进屋里看着已经昏迷不醒却还搂抱在一起的二人脑子疼的厉害。
“我的儿啊。”
李尚才不是什么好东西,折磨人的手段都是村里人听都没听说过的,杨春雪身上青紫一片,全是手掐牙咬的痕迹,一眼望过去几乎没有一块儿好地。
屋外人多,现在根本就出不去,王杜娟抖着双手把杨春雪用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又去地上把衣裳捡回来给她穿上。
汉子们堵在外头想勾长脖子往里看,被院里的妇人堵的严实什么也看不见,有好事儿妇人趴在窗户上掀开一点儿缝隙,看清里头的动静吓得啊呀一声又跑开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瞧见什么了。”
那妇人拍着胸口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摆着手直摇头:“别问了别问了。”
她越是这样说其他人就越是藏不住好奇的心思,围在她的身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其中一人插嘴道:“我看春雪样子不太对,外头的动静闹得这么厉害人也不见醒,我总觉得不大对。”
香婶子不好打听,离得她们远了一些,拉过张兰珍问询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冬湖怎么跟你在一起呢?”
“对啊对啊,刚才杜鹃不是说里头是冬湖吗?这,怎么又变成春雪了?而且怎么就冬湖回来这一趟家里就多了个外男呢?还祸害了春雪。”
这说话的妇人是住在杨家前头的一户,边说边用眼神扫了一眼杨冬湖,话里话外瞧着那意思好像是杨冬湖勾了外男来一样。
张兰珍不悦的瞪了她一眼:“你这话怎么说的,要是王杜娟不让外男进门,冬湖还能把人强拉进去不成?”
那妇人讪笑一声:“我这不是看春雪一个姑娘被活活糟蹋了于心不忍吗?平日里都没发生什么,怎么就他来的这一天出了事儿,还不叫人奇怪吗?”
“她的名声是名声,冬湖的名声就不重要了?你胡乱把脏水泼他身上他冤不冤?王杜娟敢把人放屋里就是冬湖今儿不来也得出事儿,自己不当心还要怪别人,你哪来的脸说这话。”
杨冬湖伤了脚,久站不住,现在跟老太太坐在一起,闻言开口道:“我是奶奶照顾大的,奶奶身子不舒服我来看看不应该?往日里他们推三阻四不肯让我进门,今儿特意去叫我你不觉得奇怪?出了事儿就赖在我身上?”
“按你的话说人是我叫来的,提前藏在她家屋里头?我怎么这么大的本事,平白在别人家藏个人还不叫人发现,若都像你这么说以后她儿子考不上秀才也怪我在后头诅咒,再回头她家里母鸡不下蛋也要怪我和她家人犯冲?真是不讲理。”
那妇人自觉自己是长辈,被一个小辈说的这样没脸,刚要开口反驳,就被另一道声音打断了。
先头嗓门大的婶子一直跟着王杜娟,事发的全程她都在场,开口对那妇人道:“你别瞎说,杜鹃自己都说了人是杨耀光在镇上的好友,才在她家歇息一晚的,跟冬湖可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
王杜娟大喊一声从屋里冲出来,伸着手就要扑在杨冬湖身上,却被张兰珍和香婶子拦住了。
“就和他有关系,要不我春雪好好的在屋里待着,怎么就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你恨我,恨我们一家,所以才要报复我们。”
这事儿跟自己家撇不清关系,王杜娟还想着要把杨冬湖拉下水。
杨春雪名声已经毁了,清醒以后若是李公子同意娶她还成,若是不同意,杨春雪就算不死也要孤独终老一辈子,没有哪个好人家愿意娶一个还没成亲就和别人滚到同一张床上的姑娘。
王杜娟通红着双眼恨不得上来撕吃杨冬湖,被人按着挣扎不得,声音尖利:“你自己不检点,看人家有钱就要贴上去,要不然怎么其他时候不来,非要等着李公子在的时候来?你勾引不成心生怨恨,可怜我的春雪啊。”
帮着王杜娟说话的妇人一听她说这话,仿佛又占了理似的,跟王杜娟站在一起同仇敌忾:“我觉得杜鹃说的在理,冬湖嫁出去的时候又不光彩,谁知道是不是被赵家磋磨的坏了性子,才想出这样害人的法子来报复。”
人群中声音一阵骚动,说什么的都有,还真有不少人觉得王杜娟说的话在理。
杨春晓刚想从王杜娟身后开口解释,却被人群外的人冷声打断:“怎么,你亲眼看见我磋磨人了?”
赵洛川揪着杨耀光从人群后头穿过来,身后还跟着乡长杨文才。
说赵洛川磋磨的那个妇人一看见黑脸的高大汉子,嘴巴立刻闭的紧紧的,躲在王杜娟后头不说话了。
赵洛川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凳子上的杨冬湖,脚上受的伤叫衣裳盖住了看不见,不过一想到王杜娟那编排人的话就生气,脸色又冷上三分,他动作粗俗的把捆成一团的杨耀光扔在王杜娟脚边:“你说谁不检点?”
“娘,娘,救我,救我!”
“耀光,我的儿,你怎么了,”王杜娟慌忙蹲下身子,双手去扯他身上的藤蔓,见解不开竟想去撕扯赵洛川。
“你凭什么绑他!”
杨文才拉住她的胳膊往后一拽:“好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乱闹什么!”
他知道杨家爱生事端,却也没想这么勤快,还不到一年就能生两回事儿。
天热他在家里歇脚还没歇够,就听人慌慌张张的过来说杨家又出事儿了。
杨文才一听说事情大概就一个头两个大,这快要闹出人命的事儿可比当初断亲严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