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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我轻敲医务室病房的大门,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站在门外犹豫了一阵,最终我决定推门而入。

奇怪的是,本以为荼蘼会如约出现在这里,但环视一圈之后我发现病房里好像并没有人,有的只是从窗外迎面而来的习习微风。

一切的摆设似乎都被刻意整理过,我从没想过这里没有了荼蘼之后这间普通的病房会安静得让人害怕。

不知是受环境影响还是怎样,自进门发现没有人在起,我便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是没有缺了什么东西一样。

叹了口气往病床走去,却在床头找到了一张信纸:

亲爱的李,

很抱歉最后没能亲自在这里得到你的答复,我也知道你大概率不会答应我,我害怕那种情况出现的时候我会忍不住哭出来,所以干脆在这最后的关头选择了逃避。

这封信留给你就当是我的一些心里话了,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抵达夏楠市的楠羽医院了吧。有关于我的病你不必自责,这是我和父亲共同做出的选择,有些事情只靠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当然,你也不必担心,父亲为我请到了全国顶尖的楠羽医院中最好的专家为我进行会诊,手术的具体方案也都已经基本敲定,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

当然,不得不承认的是,任何事情都存在着失败的可能,倘若我真的没能走出手术室,那么我想祈愿下辈子就做你的姐姐好了,待到我们成为真正的姐弟时,那种名正言顺地欺负你的感觉,恐怕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知道,你的心里其实藏着个你自认为不可能的人,在这里我并不打算劝你认清形势,放弃幻想。我始终坚信,凭你的天赋与努力,终有一天会有一个满足你所有幻想的女孩子倾心于你。那时的你应该真正成为了一个更加优秀,需要众人仰望的人了吧。而在通往这终点的路上,你所追求的美好存在与否这个问题或许根本就不值得你再纠结,你只需要反过来告诉自己:终有一天你将成功的话,那么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一定会有某个同你一样优秀的女孩儿在比你更加困惑吧,这样一来的话,那不就更应该努力去早日与她相见吗?

另外,听说你作为高二年级的代表要提前参加高考了,由于疾病我已无缘今年高考,所以我在此祝愿你能够取得一个好成绩。

总之,能够遇见你我觉得很幸运。若是今后回忆起来,我应该会庆幸自己曾喜欢的是这样一个聪明、帅气且不失风度的男生吧。

抱歉不能再多写了,再写下去的话可能眼泪都快来不及擦了吧。

最后,记得要多笑,老是愁眉苦脸的拍照怎么会好看呢?

荼蘼^_^

直到信纸上出现一个个圆形阴影我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没能抑制住情绪,小心收好信纸之后我才拿出卫生纸擦拭起眼角。

窗外的鸟鸣此起彼伏,明明是春和明媚的早晨,外面争奇斗艳的鲜花却不知为何像是蒙了层灰。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一定是窗户久了没打扫吧,一定是。

那是第一个愿意肯定我一切的人;无数次也都心甘情愿为我提供帮助的人;总带着笑容捉弄我的人。和她一同在这里度过的每一秒明明我都还记得,只是当回忆如潮水般席卷之后,到头来剩下的也不过就是一间空荡荡的病房而已。

......

我轻轻带上医务室的门,尽可能地做到不产生一点动静。

背靠在大门上,我轻闭双眼,却听见楼底传来的钢琴声。

大厅内面对着钢琴的那个少女,正心无旁骛地敲动琴弦,让整个综合楼大厅都被包裹在她所演奏的天籁之音当中,曲调之优美,令偶尔路过的教师都不惜驻足片刻。

一曲终了,而我也已经在她身边恭候多时,可她却只是将双手搭在琴键上,迟迟不肯开始下一曲的弹奏。

“这首曲子,名字是什么?”

终于是我先忍不住开口问道。

“坐吧。”

白兰没急着回答我,甚至没有转头看我,而是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待我照做,才接着开口,

“这首曲子,名叫《风居住的街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头顶的琴谱翻回标题页。

“很美的曲子,只是听起来感觉有些太悲伤了。”

我试着照着琴谱弹奏了一段,仅仅几个小节就让人心神为之触动。

“还是老样子,我来教你吧。”

白兰低头看着琴键,

“不过这次,我只教你一半就可以了。”

“为什么?”

我有些疑惑。

“因为这首曲子,比较适合两个人一起合作,”

白兰脸上露出一抹笑,

“所以只学一半就好了,等到今后再与合适的人一起完成这首曲子吧。”

我的手指像是被钉入了钢钉一样僵硬,明明以前不像这样笨拙的......

“你,要走了?”

我迫使着自己跟上白兰的节奏,却又在一次练习的结束忍不住问道。

“嗯,今天下午的航班。”

白兰说完看了看时间,又转头望着落地窗外的马路,

“可能也快到了吧。”

无言的练习进行了一遍又一遍,这回每当我出错白兰只是对我笑笑,完全不像前几次那样对我指指点点。

多希望时间可以在此刻放慢它的脚步,让我能再多看几眼白兰甜美的微笑,将她的每一个细节都深刻于心。

又是一遍完整的弹奏,我不知道自己和白兰重复着练习了多久,但这一次我终于是能够做到和白兰默契无间地进行配合。

这也是唯一一次,直到全曲结束也没有出现一丝杂音,且完美合拍的演奏。

“差不多了。”

白兰缓缓将手收回,站起身遥望着校门方向,那边已经有一辆轿车停在路边等候。

那辆车我是熟悉的,与上次白兰母亲带着我们两人出去吃饭的时候白母开的车别无二致。

我对着琴键又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走到白兰的身后,可明明感觉自己有说不完的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白兰在这个时候转过身,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轻踮起脚亲吻我的脸颊。

“你走吧,我最后还想一个人再呆一会儿。”

结束这一动作之后的白兰重新坐到钢琴椅上,轻刷一轮琴键。

“那我走了,你......”

现在的我连一句完整的告别的说不出口,背过身去,双腿像是灌了铅,再难往前迈出一步。

人的情绪在一定时间内似乎都是有限的,在这离别前的最后一刻,我却连一句漂亮话都说不出了。

刚没走出几步,熟悉的歌声自背后入耳,凄婉温柔胜过林间的百灵鸟:

“I found way to let you leave

I never really had it ing

I can't be in the sight of you

I want you to stay away from my heart”

......

等到少年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过了好久,从正门进来了一个端庄贤淑的女人。

女人的目光在左手边的钢琴处寻到了自己女儿的身影,只不过她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见到自己的母亲,白兰第一时间扑进她的怀里,只是默默啜泣。

“兰兰,你知道吗?”

白母只是轻轻拍着白兰的后背,语气温和地说,

“总有一些相遇要历经分离的考验,若是缘分未尽,便终有一天能配得上名为'重逢'的馈赠。”

“但是妈妈,我好难过,”

怀中的白兰只是呜咽着,

“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

“难过的话哭出来就好了,爸爸妈妈永远都会是你的依靠。”

白母只是在白兰的耳边喃喃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