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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古代乱世】神秘军师8

云子猗用了一日工夫熟悉如今宁家军中的状况,第二天就同宁昭回和纪览商讨起攻关之计来。

“以我们目前的兵力,拿下金鹤关不算难事。”云子猗语调沉缓,“对于如今的宁家军来说,攻城之后,守城才是难事。”

“正是如此。”纪览附和道,“要不是怕殃及百姓,又担心战后重建需要耗费太多人力物力,如今也不会这般进退维谷。”

“进退维谷倒是还不至于。”云子猗笑笑,倒没什么为难的神情,“只是上兵伐谋,最次才是攻城,若有其他法子,也不必强攻。”

“先生这么说,可是已有良略?”宁昭回见他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目露希冀。

若论寻常攻城的法子,他倒是也精擅,确如云子猗所言,攻城之法,乃不得已而为之,以宁家军如今的状况,他也不愿太大动干戈。

“听闻主公的父亲,曾与金鹤关守将路朗有些交情?”云子猗含笑问道。

“正是如此。”宁昭回点点头,又长叹一声,垂下眼,“我父亲曾是路朗的上司,只是后来……”

宁家与云氏一族的遭遇相似,也是在帝王猜忌和奸臣挑拨中获罪,家中成年男子一律被斩,妇孺则被流放边疆。

宁昭回彼时不过十岁,虽说保下了一条命,却也随家人流放。

边疆清苦,大衡国运又处于动荡之中,战乱频发,宁昭回仅剩的亲人皆死于战乱之中,直至最终,只余他孤身一人艰难的活了下来。

谢明河和纪览都是他流放时结识的好友,三人一拍即合,决心组建义军推翻大衡暴政,又与从前宁家的旧部取得了联系,这才有了宁家军。

就算宁昭回的父亲与路朗有些故旧,可如今宁父离世已有十余年,那点儿微末关系只怕也派不上用场。

“我并非此意。”云子猗担心自己触痛了对方的伤心事,解释道。

他自然理解宁昭回的心情,说来他们两人的遭遇也相似,虽说他并未亲历过“剧情设定”中的种种,也并非不懂那种感受。

“那先生是怎么打算的?直说便是,我不介意的。”宁昭回却是没那么脆弱的,他能在边疆艰难长大,活到现在,自然是没那么多时间伤春悲秋的。

逝者已逝,他便是想为他们沉冤昭雪,讨回公道,也该先努力活下来。

“也不需陆朗真的为我们做些什么。”云子猗轻摇手中折扇,说道,“只需将这层关系传出去就足够了。”

宁昭回也是聪明人,稍一思索就明白了云子猗的意思:“先生是说……离间计?”

当今的大衡皇帝是什么样的人物他们也都清楚,敏感多疑,便是世代一心为国的忠臣良将都逃不过他的猜忌,被抄家流放者不计其数,何况是一个他只怕都没什么印象的守城将军。

而这位守城将军竟还和叛军首领“关系匪浅”。

若此事传扬出去,路朗定会遭帝王猜疑,届时军心不安,哪怕他们仍只有攻城一途,也会比如今简单许多。

“我觉得此计可行。”纪览点点头,“那狗皇帝本就是个听信奸佞,残害忠良的货色,这消息放出去,没道理他还能坐得住。”

“你们可知路朗的家人都身在何处?”云子猗有些不放心地问了句。

虽说兵者诡道,在战场上什么法子都使得,但他也不想牵连无辜的人。

如若这招离间计生效,陆朗的家眷怕是要遭殃。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当都和他一同住在金鹤关中。”宁昭回猜到他在想什么,思索片刻便答道,“先生放心,我再去查查,必不让他们因此受到牵连。”

“嗯。”云子猗弯眸笑笑。

“那此事就交给我去查好了。”纪览主动请缨道。

“行。”宁昭回也放心他,“我和谢明河商量一下如何施行。”

云子猗身体不好,他们也总担心他太过劳碌,再病倒了,也不拿这些琐事麻烦他。

“也好。”云子猗点点头,他这个初来乍到的人做起这些事来,自然比不得他们得心应手。

商讨过后,云子猗便被两人催着回房休息,只是刚站起身,便暗道不好。

脑海中一阵阵晕眩,眼前也一片漆黑,身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指尖发凉,心脏处更是撕裂般的疼痛。

他的心疾发作了。

“恩人怎么了?”纪览忙上前扶住他。

“怕是先生的心疾发作了。”宁昭回也没见过他这般状况,虽也有些慌了神,但多少比纪览镇定些,“你先将先生送回营帐,我去找大夫来。”

“好。”纪览飞快点点头,抱起云子猗就往营帐走。

云子猗比他想象中还要轻上许多,对于人高马大的年轻将军而言,几乎没什么重量。

只是他此刻的脸色过分苍白了些,唇上不见半分血色,难以遏制地颤抖着,又这般纤细柔软,纪览不得不小心翼翼着,像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人给弄坏了。

云子猗已然昏了过去,只是在病发的痛苦之下,连昏睡都睡得不安生,纤瘦的脊背轻颤着,一双蝴蝶骨便在发丝间翩跹,时不时还发出几声低咳。

纪览慌得厉害,纵然他早就知道云子猗身体不好,却也没想到他病发时竟是这般模样,本就无比清癯脆弱的人,此刻更是……

好似随时要告别这世间。

“恩人可千万不要有事。”纪览握着云子猗冰凉的手,试图传递给他些许温度,神色慌乱,“我,我还没报恩呢,恩人若是……”

若是恩人没了,他还上哪儿报恩去。

“你盼他点儿好吧。”谢明河匆匆赶来,听见他这话,险些气得笑出声来,连忙打断他。

知道云子猗此刻状况不好,还在这里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纪览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不妥,立马闭了嘴,静静守在床边,不敢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