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之事,我一个曜王府中小小的门客,不敢妄言。”顾念之转身,躲过舒怀远的目光,走向湖边。
舒怀远见顾念之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并未追问,而是立刻追了上去。
“这湖虽然不大,但好清澈啊。”站在湖边,顾念之指着湖中肉眼可见游来游去的几条鱼,激动地说:“这鱼也好肥。”
“想吃吗?”
“能吃吗?”顾念之转过身,眸子闪亮。“我不是说这湖中的鱼可不可以吃,而是想问,我们能吃到吗?”
“当然可以。”
舒怀远转身开始从四周捡拾枯木树枝,三两下聚在一起,又选取其中分叉的枝干,不知怎么就搭成一个牢固的烤架。
做完这些,他掏出火折子,将枯叶点燃引火,又将枯木堆在旁边。
“这火还要烧一阵子才旺,趁这个时间,我去湖里抓抓鱼。”
“我连装在缸里的鱼都抓不住,你可以徒手抓鱼?”顾念之去菜市场买过鱼,即便是有网兜,她也总是捞不起自己心仪的最活泼那条。
“这不有工具吗?”
舒怀远操起一根又长又直的树枝,用小刀将一头削得很尖,随后脱下鞋袜,将外衣撩起,卡在腰间,又撸起裤腿,径直走进了湖里。
顾念之站在湖边,见舒怀远站在湖中一动不动,突然将手中树枝狠狠扎进湖中,再提起,树枝那头居然就有了一条挣扎的鱼儿。
舒怀远一手持树枝,一手将鱼从树枝上取下,手臂一伸,鱼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到了顾念之的脚边,鱼儿躬身又挣扎了几下,吓得顾念之几个小碎步往后退了又退。
“又来喽!”伴随着舒怀远的声音,又是一条鱼飞来。
“这里面的鱼如此蠢笨的吗?我也想试试看。”顾念之玩心顿起,见舒怀远如此轻松就收获了两条鱼,她也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捕鱼实力。
舒怀远笑笑,上岸,将自己手中的树枝递给顾念之:“你且去试试看。”
随后舒怀远捡起两条鱼,开膛破肚,随后用树枝穿过,架在火上,慢慢旋转着,慢悠悠地开始烤鱼,眼睛却看向湖中的顾念之。
顾念之学着舒怀远起先的样子,连着叉了几次却一无所获。
“怎么会这样?舒将军,教教我!”
舒怀远几步过去,和顾念之一起站在湖水中。
“你不需要四处走动,只要你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等待时机,当他们游到你能够叉到的范围内,再用极快的速度插进去,自然就有收益。”舒怀远指着湖底一块石头,“在鱼儿来之前,你先看看,要如何才能叉中这块石头。”
顾念之看着石头的方向,将树枝叉过去,发现树枝和自己所见的石头,相差了约莫一个手掌的距离。
“我们从湖面看到的石头位置,和石头实际的位置是有偏差的,鱼也一样,所以,你记住现在的位置差,叉鱼时将这个距离预留出来,就更容易叉中了。”
舒怀远站在顾念之身后,将手牢牢握住顾念之持树枝的手,看准前方一条优哉游哉的鱼儿,猛一用力,树枝出水时,果真又带上了一条鱼。
“天哪,舒将军你好厉害!”顾念之转头,一脸崇拜。
舒怀远对这份崇拜很是受用,他笑着取下鱼,转身上岸:“你自己再操练操练吧。”
“舒将军,我宣布,从今以后,你是我的骑术师父,还是我的叉鱼师父!”顾念之大喊着。
舒怀远嘴角带笑,回到火堆边,继续烤鱼。
顾念之得到舒怀远亲传,以为自己能一叉一个准,却不料连续几次下手仍然叉了个空。
不知不觉间,她循着鱼儿,竟越走越深。
起先湖水只及膝盖上方一掌处深,慢慢竟然已走到湖水到了大腿根的地方。
“我就不信我叉不中你!”顾念之又是拿着树枝猛地往前一扎,鱼一个灵活转身,避开了树枝,顾念之却没有扎中预料中的湖底,整个人失去了重心,一头栽进湖里。
此处正是湖泊断崖处。
离湖边一二十米处,湖水缓缓加深,最深也不过齐人臀腰处,但再往前半米,底下便是断崖,湖深陡增至三四米之深。
顾念之毫无经验,注意力又只在游动的鱼儿身上,压根没注意到湖水颜色的变化,这一个落水,手脚都探不到湖底,让她慌了神。
几乎完全不会游泳的顾念之,长衣长衫全部被湖水浸透,此刻,吸满水的衣衫竟像是夺命的秤砣一般沉重,顾念之拼劲全身力气,想要浮出水面,鼻子里却呛进了好些水,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咳嗽,这又让更多水进入了口鼻……
好在湖中的声音惊动了舒怀远,他立刻脱下外衣,飞奔过来,将几乎半昏迷的顾念之从水里救了上来。
顾念之似乎已经没了意识,舒怀远赶紧解开她的外衫,翻转过她的身体,为她控水,顾念之的口鼻倒是流出不少湖水,舒怀远又将她翻转过来,平躺在湖岸,随后双手按压着胸腔,想让她恢复心跳。
但这手感,似乎有些不对劲。
湿透的衣服紧贴在顾念之的身体上,尽管用了布条束胸,但女人的胸毕竟和男人不同,按压胸口时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女人胸部特有的柔软。
舒怀远吓得缩回了手。
但,人不能不救。
他大着胆子将顾念之衣服的领口轻轻扒开,果然看到了束胸的布条和女人才有的微微隆起的曲线。
舒怀远不由得一怔。
“顾先生……竟是……竟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