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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太子和三皇子已经等候在此。

顾念之快步上前,正要行礼,太子直接来了一句:“免了。坐。”

顾念之落座。

太子直奔主题。

“我想让你入宫,担任这个官职。”

太子将手头写有官职名的纸调转过来,上书“洗马”二字。

(作者注:洗马读作xiǎn mǎ,也作先马或前马,为太子属官,负责太子日常事务的先导工作)

顾念之惊讶地问出了声:“我?”

“正是。我和三皇子都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顾念之一脸懵,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被发配去洗马。

“顾先生,我和太子商量许久,这官职看似低微,却能常伴太子左右,有什么情况,你都可以及时为太子出谋划策……”司马曜道。

“等一下,三皇子。”顾念之揉了揉眼睛,纸上写着的的确是“洗马”二字。“你和太子何以会觉得我是个擅长洗马的人?”

两人一愣,随即大笑。

笑得顾念之更是一头雾水。

笑过一阵,三皇子解释道:“这个官职名念做冼马,文案记录上写作洗字,隶属东宫,主要任务是做太子随行,共有八人。这,哈哈哈,并非让顾先生去给马洗刷皮毛……哈哈哈……”

太子在旁也是笑得前仰后合。

“不要把你们的快乐建立在我的尴尬之上。”顾念之讪讪道。

两人笑得更是不可收拾。

好不容易等两人笑了个够,三人总算说起正事。

“顾先生,您应该也知道,我身边并无可用之人。”太子终于严肃了起来。“此次羌邑之行,生死悬于一线,幸有先生和三弟、怀远拼死相护,我才得以苟活至今。”

太子长叹一声,顿了一顿,继续道:“当今朝堂重臣,皆为二皇子和皇后一族心腹,连父皇都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若再这样下去,别说将来我的江山,恐怕连父皇的江山都岌岌可危。所以,恳请先生,入宫伴我左右,为我出谋划策。”

太子拱手,其情甚切。

顾念之的确是想有所作为,但这要进宫伴侍,却又让她有些为难。

皇宫不比外面自由,各种各样的规矩,森严的等级制度,样样都让她窒息。

“为太子出谋划策,念之自当竭尽全力,但入宫一事,念之怕是难以适应……”顾念之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三皇子,却见他正满怀期待看着自己。

“我知顾先生闲云野鹤,不愿为世俗规则束缚,所以并未为你安排太傅、参详等职务,洗马一职共有八人,只是一个虚名,为的只是先生方便出入宫禁,时时与我通联。”太子言辞恳切,让顾念之不忍心再拒绝。

“是啊,顾先生,今后你仍然可以住在曜王府,待太子有需要的时候,才召你入宫,和现在并无太大差别。”三皇子也在一旁解释道。

“先生就任后,不但有月俸,我还准你自由活动,有事相商才进宫……”

编制内公务员,不用打卡上班,没有经营任务,居家办公偶尔开会,老板和颜悦色从不发脾气,还能住在老板弟弟的豪宅里,一分钱租金不缴……

这样的工作放到现代,自己抢破头也抢不到。

顾念之寻思着,似乎这洗马一职这官职名字除了听上去有点低端,别的似乎都还好。

“欸,我又不是图那点月俸银子……我只是怕自己难当众人,不过,既然太子和三皇子都如此抬爱,念之姑且一试。”

在现实中若想有个体制内的工作,难上加难,却没想到在书中居然轻而易举就成了太子跟前的人。顾念之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看来自己在书中比在现实里混得好太多了。

和太子谈完正事,顾念之与三皇子一起回王府。

“顾先生身体应该好了大半吧?”

“要不是三皇子问起,我都不记得昨日生病之事了。”顾念之笑道。

“顾先生身体看似孱弱,但好像实际上并非如此,对了,从羌邑回来之后,顾先生身体可有何异常?”

“异常?刚从羌邑回来那两天的确是很疲累,但睡了两日也就恢复了,怎么?三皇子您身体不适?”

“也不知是怎的,已经回来这么久了,我却总觉得浑身乏力,夜不安眠,疲累难消,之前即便是沙场征战,也没有如此过……”

穿越让司马曜的伤口快速愈合,但他在搏斗中所流出的血却并不会凭空回到身体里。

顾念之清楚,他现在的症状是短时间内失血过多导致的贫血。

她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闭口不言。

“今日入宫,和太子提起此事,他为我找来太医,太医说,从脉象看来,我这样的情况是失血过多导致的脉浮血弱,可我身上一个伤口也没有,这与脉象相悖。太医不敢妄下定论,找来了院首,居然也是一样的结论。”

“那最后开药了吗?”

“院首说,要和太医们会诊商榷再定夺。我想,或许他们觉得我是在羌邑中了什么邪术,才会有这样奇怪的症状。”

“绝对不可能。”顾念之脱口而出。

“你何以会如此确定?”司马曜转头,看着顾念之。

顾念之心虚地看着前方,边走边说:“我的意思是说,且不说别人,我和你日日夜夜都在一起,还共乘一匹马,从未分开过。若是你中了邪,我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呢?”

“这倒是。”

顾念之心想,若是太医不敢开方子,司马曜的贫血这样拖下去可不行。

“三皇子,念之虽不通医术,但家乡倒是有一个通用的补药方子,百病百灵,要是你信得过我,不如让我试试?”

司马曜似有迟疑。

顾念之转念一想,身为皇子,自然是时时刻刻防范着,不可能随便吃什么汤药,但司马曜的身子可不能这么拖下去,于是她又补充道:“若是三皇子不放心,念之可以每日陪和三皇子一起饮用。”

司马曜笑道:“我一时没有作答,只是惊讶于先生连医术都懂,实在是全才。就按你所说,先试试先生的补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