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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宫出来后,顾念之总觉暗处有人在跟着自己。

走到一处转角,过了拐角之后,她故意停在拐角处站着不动。

果然,几秒钟后,一个小太监快跑了几步跟上来,险些撞到顾念之。

小太监见面前是顾念之,立刻转身想要逃跑,却被顾念之直接抓住了衣领。

“谁让你跟踪我的?”

“我,我,我只是走错了路……”

“跟了我这么久没觉得走错路,一看到我就知道走错路了?”

“我真的是走错了路,顾先生,您就饶了我吧。”

“知道我的名字,还说不是故意跟踪我?要不要我拉着你去问问太子,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处置?”

小太监闻听此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求求先生了,可千万不能告诉太子啊……”

“那你说,你跟着我干嘛?”

小太监为难地四下看了又看,用极小的声音交代了起来。

“小的是太子宫里的打扫太监,有人让我跟着先生,让我告诉他顾先生和太子平日里都商讨些什么,另外,您在宫中还和哪些人碰过面,去过哪些地方……”

“有人让你问?是哪个人让你问的?”顾念之尽量用凶狠的眼光俯视着小太监。

“是…是…是带刀侍卫副官闵利荣。”

“你可知道,若是太子知道他身边的人这么不可靠,你会受到什么惩罚吗?”

“按宫中规矩,小的会被杖责三十大板,扣…扣除三个月的月钱,还可能会被发配去辛者库做工……”

“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那个闵利荣给你了多少好处啊?”

“没,没,没多少好处,没什么好处。”

“该不会是闵利荣威胁你,要是你不这么干,就把你在赌坊赌钱的事抖落出来吧?”

小太监顿时变了脸色,整个人近乎崩溃了。

“顾先生,求你了。小的已经被净身,要是被赶出宫中,回乡不能传宗接代,在外被人嫌弃笑话,小的只有死路一条……我被同乡拉去,只是因为好奇玩了几把而已,我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啊……”

小太监犹如筛糠,浑身抖个不停。

最大的秘密被顾念之如此轻易就揭穿,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你叫什么?”

“回顾先生的话,小的本名叫江小海,宫里人都叫我小海子。”

“起来吧,小海子。”顾念之伸手将江小海扶起。“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只管回去告诉闵利荣的人,我在宫里就是两点一线,从宫门到东宫,除了太子和三皇子,基本上没和别的人有接触就行了。”

“他们还让我偷听太子和你商讨了些什么,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复……”

以江小海的位置,的确是很难听清太子和顾念之之间的对话的。

“你就说,我和太子一直在商讨下一次去羌邑接公主的行程,并未说起别的。”

“这样就可以了吗?”江小海已经站起,但整个人仍旧面如死灰。

“小海子。”顾念之拍着江小海,轻轻捏着他宽大太监服下瘦弱的肩膀头:“太子那边我会帮你解释,但如果你在赌坊看到有任何太子宫中的其他人在那里,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顾先生,小海子断然不会再去赌钱了!您就别拿小的开心了。”

“去,怎么不去?”顾念之道:“你不去怎么知道还有哪些人在里面?”

“顾先生,小的愚蠢,不知道您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到底要小海子干什么,您就明说吧……”话没说完,江小海又扑通一声跪下来。

“真是傻子。”顾念之嘟囔一句,费力地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别动不动就跪,我又不是什么王宫贵胄,我不喜欢这一套的。”

随后顾念之凑到江小海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江小海面露难色,畏畏缩缩地问道:“顾先生,我…我要是被闵副官发现,会很惨的。”

“那你就好好想想,到底是得罪太子更惨一点,还是得罪一个小小的侍卫副官更惨一点。”顾念之说完,拂袖而去。

留下江小海一人,软软地扶着墙,勉强让自己没有倒下去。

“娘早说过赌博害人,唉,我怎么就没听进去呢……”

---

三皇子书房。

“也就是说,今日小海子的事,恰好印证了你那日的猜想?”司马曜坐在书桌背后,抬眼看着顾念之。

“我稍微打听了一下,小海子进宫时间并不是太久,按理说没什么积蓄,可那些人专门以利诱之,生拉硬拽让他去赌钱,很明显本就不是为了钱财。”

“他们是看中了小海子在东宫中毫不起眼……好方便行事?”

“还不止,太子宅心仁厚,东宫里伺候太子的老人儿和太子关系不错,闵利荣要是明目张胆地威逼利诱,没准哪个经不住威胁,直接向太子自首,他们的计划就完了。”

“所以他们才会选中了没心眼又胆子小的小海子。”

“现在小海子已经被我发现,我还教了他应对的说辞,短时间内倒是问题不大。只是,这个闵利荣是皇后的远房侄子,这赌坊生意背后,怕是有皇后的授意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吧?”

司马曜眉头紧锁。

前些日子太子专程叮嘱他,当前皇后和二皇子一党在朝中党羽众多,即便是皇上也对此很是忌惮,让他沉住气,一定不要展露自己的不满。

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在宫里,二皇子都占据了绝对优势,可以说,若不是还有皇上在位置上坐着,他可能早就一脚踩上了龙椅。

名正言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显得是那样脆弱。

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三皇子,恕念之鲁莽。这皇后和二皇子的势力渐盛,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为何皇上之前一直没有制止?非要发展到如此境地才……”

“不只是你,就连我也有这样的疑惑。”司马曜起身,看向窗外明月。“关于这个问题,大哥也有过不满,曾向皇奶奶讨教过……”

在当今皇上继位之前,大晟并无嫡长子当太子的规矩。

是从当今皇上继位后,才将嫡长子做太子写入规制,所以,无论嫡皇长子能力如何,性格品德如何,自出生那日起,便是天然的太子人选,也是未来的储君。

当今皇上之所以会制定这样的规制,皆因他全程经历了残酷的皇位之争。

此前皇位能者居之,在皇上驾崩之时,争夺皇位的战争才能算真正停息。

当今皇上本不受器重,亦无争夺皇位之心,他乐得当个闲散王爷,在京郊过着闲云野鹤一般的日子。

但各位兄弟都或多或少被卷入皇位之争,他也被裹挟其中。

他亲眼目睹了父杀子,子欲弑父,兄弟手足自相残杀的全过程却无法彻底逃离。

更诡谲的是,皇位争夺中最积极的兄长,皆死于非命,更没想到的是,先皇居然在临终时,将大晟江山交给了这个最不愿争斗的儿子。

他不想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

他一直以为,若皇嫡长子继位是天经地义,嫔妃之间残害龙胎,龙子之间互相戕害的情况,会大为减少。毕竟能力有高低,可以相互竞争,但身份是天生的,没人可以改变出身。

但是,他实在是低估了人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