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淇抄起地上的海报，拉着还在拍照的公寓管理员就走，根本不敢多看周青梧一眼。
尴尬，太尴尬了。
特别是周青桐的目光那么清澈，那么单纯，那么平静，却像是抚仙湖的湖水，能把岳淇淹死。
回到了公寓管理员的值班室，岳淇把那张皱巴巴的海报在桌上摊平，有些纠结该怎么处理这件“赃物”。
烧了吧，这怎么说也是金中元心怀不轨的证据，可留着吧，又着实显得自己猥琐了些。
一番纠结之后，岳淇干脆也小题大做，一个电话打给林煜，问他想怎么处理。
林煜倒是在三哥家的电影里看过这种桥段，考试前往同学宿舍塞带颜色的杂志什么的，可他还是第一时间品出了不对劲。
电影里那是什么年代？那年头，信息传播的途径不发达，确实是一些图片就能让人想入非非，无心学习。
可现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啊！金中元那么聪明的人，应该不至于觉得一张并不算特别暴露的海报，能给人带来多大的精神冲击吧？
反正还没有正式开学，林煜有空，直接又开着车过来了。
等林煜到的时候，岳淇已经用透明塑料袋把那张海报给封存起来了，他也觉得不对劲了，万一这海报上涂抹了一些危险的东西呢？
比如，LSd。（不太清楚这东西的中文能不能写，没看懂的朋友评论区互助一下吧）
岳淇严肃地问道：“林先生，您看需不需要报警处理？”
林煜摇了摇头，道：“他如果带了那种东西的话，入境的时候应该就查出来了。我先看看这海报。”
岳淇给林煜递过来一套手套口罩之类的防护设备，林煜穿戴整齐，凝重地认真观看起了这张海报。
见林煜毫不掩饰地盯着海报上女团成员的胸口看，岳淇再次展露了他人肉调色盘的技能，脸色相当精彩。
却没想到，林煜直接扯了岳淇一把，让他差点和海报来了个亲密接触，同时，林煜问道：“岳总，这是数学题吧？”
大庭广众之下，像岳淇刚才，看到这张海报，第一反应是转移自己的目光。
而林煜要揣摩金中元的目的，所以他模拟的是一个青春期男孩子在周围没人的情况下看到这海报的反应。
然后他就看到了岳淇刚才没注意到的细节。这些女团成员，每个人的衣服上，都印着一道数学题。
女团成员不一定能让数学天才彻夜难眠，但没解完的数学题一定能。
岳淇说出了一个他觉得很荒谬的猜测：“所以金中元的是想让竞争对手在比赛前沉迷做题，多耗费点脑力？”
林煜依旧是摇头，向众人提问：“请问，谁能解一下这几道题？”
能认出这些英文词汇组成的东西是数学题，就是林煜在数学这方面的全部造诣了。解题，他是没这个本事了。
“我来！”
公寓管理员非常自信地举手。
后勤的员工小声向林煜解释：“这是上上届大赛的季军。”
嗯，数学天才也未必就一定要从事数学相关的行业嘛。当一个公寓管理员，也不比当数学家差嘛。
这位看透了生活本质的天才从抽屉里取出了纸和笔，坐在一旁，刷刷刷地进行着演算。
在林煜等人的注视下，这位天才很快就得出了结果：“这几道题很简单，就是答案连起来，好像是一个网站。”
林煜忽略了“题很简单”这个评价，看着那一串网址，直觉这应该就是金中元的最终目的了。
费这么大劲藏的一个网址，一定不是什么正常网址。
想到大街上天天进行的反诈宣传：“不明链接不要点”，林煜果断作出了决定：“报警！”
警方来得很快，而且带来了专业设备。
一个年轻的警官有些惊喜：“哎哟，林煜！真是林煜啊！”
大唐马与倭国马的那个视频之后，林煜在互联网上的知名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年轻警官很自来熟，“林煜，下次可以帮我们拍一条反诈宣传视频吗？”
林煜点头答应了下来，“应该的。”
曾经，林煜还以为被诈骗的都是智商不足的人群。现在看来，他太狭隘了，现在的骗局早已进化，针对各种人群的都有。
另一个扛着设备进来的警官已经将带来的电脑开机了，他抄起桌上那张写着网址的草稿，说道：“来来来，我们来研究一下你们发现的这个网址。”
身为反诈警察，难得遇到受害者在还没有被骗光大半身家的时候就主动报警的，所以这次来的几个警官都比较放松。
输入网址，页面还在加载，设备上就有好几个灯亮了起来。
年轻警官惊呼一声：“哎哟，果然是大鱼！”
接着，他向林煜介绍着：“你看，这个红色的灯，代表这个网站在试图获取你的摄像头权限。这个橙色的灯，代表对方试图读取你电脑里的文件...”
警官介绍时语气很轻快，林煜听着，心却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页面终于加载了出来，看到屏幕上的内容，那位警官的第一反应是把电脑合上，而其他人则是纷纷下意识地看向别处。
年轻警官率先开口打破了值班室内的沉默：“段队，咱们要不要联系扫黄组啊？”
林煜随即开口：“没这么简单！”
虽然林煜是刚才第一个移开目光的，但他的反应速度比一般人都快一些，在移开目光前，他已经被迫将屏幕上的内容记住了。
那些人体，有男有女，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目测有很多未成年。
同时，林煜也想明白了一开始他察觉到的怪异感是什么——金中元以为，住在他隔壁房间的，是林煜！
再结合那个网站意图获取摄像头权限等行为，林煜终于把所有的线索串上了。
金中元压根不是为了影响其他选手的参赛状态。
试想一下，一个人，登录这种非法网站，还被拍下了高清照片，这是多大的一个把柄！
至于，金中元的这个行为，是在误以为住在他隔壁的是林煜后计划的，还是会无差别地针对所有参赛选手，这就不是林煜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这个案子，应该从反诈组移交走，但不是交给扫黄组，而是国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