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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要战战兢兢,还要替陛下看住其他的兄弟呢。

九月底,崇穆帝第一次巡视完美结束,终于回到京城的时候,京城已经是满城萧索。

宫中皇后带着众人迎接,李意寻回到了紫宸宫。

宫中好像还是那样,之前的事,她们就算受惊了,到底也比在外头的人好一点。

“陛下平安归来,妾身欣喜不已。陛下受惊了。”皇后道。

汝阳兵变的事,自然是传开了。

“多谢皇后替朕想着。”李意寻道:“这些时候朕不在,皇后劳累了。”

“都是妾身本来就该做的分内之事,陛下客气了。”皇后笑了笑:“陛下不妨先去更衣,咱们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如何?”

李意寻看了看众人:“都回去休息,朕与皇后去就好。”

众人都应了。

裴时沅松口气,她只想回去撸猫,不想去营业了。

回到碧霄殿,就见寒月泪眼汪汪的:“娘娘!”

“明儿再说,今儿累了。”裴时沅赶紧阻止。

寒月噘嘴:“我又不打算说什么。”

小丫头抱来了雪球,雪球见了裴时沅就生气了,叫的都跟以前不一样。

裴时沅……:“寒月能憋回去,你不行是吧?”

别以为听不出来,这臭猫骂人呢吧?

哄了好一会,黑猫才安静些,但是也不是彻底安静,隔一会想起来还要骂骂咧咧一下。

裴时沅好笑的给它摸肚肚:“这阵子宫里有什么事?”

“回娘娘,也就是萱宜宫,侍卫围着不许进出。然后……桓王谋逆后,淑太妃就被关起来了。其余就没了,奴婢听说是陛下走的时候嘱咐,这阵子不许各家进宫看望,所以也没什么人来。就只有前朝那些官员们每日忙碌。”

前朝不光是皇帝的居所,很多大臣也是在宫中做事的,只是有些官员们虽然天天进宫忙活,却见不着陛下。

“嗯。”裴时沅点头:“给我把头发解了。”

“哎,估计晚上有家宴吧,到时候重新梳头。”寒月道。

“应该不会有家宴了。”裴时沅道。

寒月点头:“那也好,您就好好休息,累坏了吧?看您瘦了。”

萱和宫请安后,贾太后就迫不及待叫皇后先走。

“皇帝,你跟我说实话,你父皇到底是谁害的?”

这些天她也很焦虑,谢太后被关起来后,她就明白了。

“没有实据,不过与谢太后有关。”李意寻道。

“谢芸清!贱妇!”贾太后猛然站起来。

“母后。”李意寻叫了一声。

贾太后浑身颤抖的坐下:“真的是她,她最恨先帝。”

“其实这些事,父皇过世之前差不多也知道了。”李意寻叹口气:“母后可知他为什么不能发作?”

贾太后没说话,她不是不懂,只是懒得说。

“母后?”

“不必叫我。”贾太后站起来:“你们都是做皇帝的,心里头装着的是天下,是江山社稷,我都不懂。他自个儿都能忍耐,皇位给你,你也能忍耐,我有什么不能?横竖他死了,他没知觉了。”说着,她眼泪就掉下来。

不管是奸妃还是妖妃,她都是先帝最宠爱的女人。

不管先帝宠爱她有没有别的考量,可先帝在的时候,她从来都是被捧在高处的女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到生死之事上,先帝一句也没跟她说。

“母后,您别难过,有儿子在,您还不是最尊贵的女人吗?”李意寻叹气。

“你先去忙你的吧,这几日别来见我。”贾太后摆手:“顾着身子,别累坏了。谢芸清那,我不管,别坏了你的事。”

“母后,别生气嘛。”李意寻站起来拉贾太后的袖子:“要不您打我?”

“滚出去。”贾太后板着脸。

“哦,那儿子先滚出去,等娘不气了儿再来。”李意寻给贾太后行礼,用的还是做皇子时候的礼仪。

贾太后确实生气,可能怎么样?她只是……只是伤心先帝的过世。

伤心先帝和她儿子的欺瞒。

可她到底不是有谋略的女人,许多事她是真的想不通。

想不通,就慢慢想,总归人都去了,她还能把他拉出来问吗?

李意寻出了萱和宫,福瑞就道:“那边几次三番的说要见陛下呢。”

“你亲自去告诉她,鲁国公回京了,母后肯安生些,日后就安心静养,母后要是不肯,就趁着这个档口把恭敬太子挖出来。横竖我是要杀兄弟的,杀一个杀一双都一样。”

“是。”福瑞弯腰。

李意寻回到紫宸宫,宗九就来回话:“陛下,您见不见桓王?他腿断了。”

“呵呵,见啊,怎么不见,给朕更衣。朕亲自去宗正寺。”李意寻挑眉。

腿怎么断的,那还用问?除了李意寻的亲信,谁敢把一个亲王的腿夹断?李意寻的人,宗九的下属,直接下了这个手。

省的万一桓王要是还能跑了,还有机会。

这样一来,就算有人劫狱救了他也没用,废了双腿,他就是再有本事,也休想做皇帝了。

一个时辰后,李意寻出现在宗正寺牢房中。

桓王的双腿早在当日被拿下那一天刚送进这里的时候就被夹断了。

双腿一起断的,断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不会再有什么指望了。

他的府邸早已被围住,所有的人都被困在府里。

跟随他的人,那些喽啰当日就被就地格杀,有些官职的,亲近的,至今全都在诏狱。

李意寻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抬起头。

这里的牢房比起诏狱好多了,至少还有一扇小窗户。

此时已经将近午时,阳光洒进来,反倒是看不清楚他。

“七哥,一向可好啊?”李意寻坐在狱卒搬来的椅子上。

许久未开口的桓王看他:“老八?”

这些时候因为腿断了,他高烧了好几次,幸亏太医救治及时,不然人就死了。

“呵呵,我都不记得跟七哥上一次单独说话是什么时候,七哥藏得挺深。”李意寻笑道。

“我与你,不曾单独说过话。”桓王李泽舟咳嗽了几声:“八弟可否赏我些清水喝?”

“自然。”李意寻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