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轻清嗤笑一声，不做评价。
见她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莫初扬眉梢一挑，伸手从腰间枪带拔了柄枪出来，抛给戴轻清：“拿着。”
他如今的装扮可不似在主世界那么日常，一身衣物有着明显的游戏特色，像是从某个赛博朋克或废土朋克的时代穿越回来的——不过联系起他那分世界的游戏世界背景，确实合理。
因此就算腰间配有枪带，能随手掏出一柄激光枪，也不足为奇。
都混成能给整个游戏世界玩家添堵的堂堂主脑了，要是只能拿出只小风扇，才显得太丢人现眼了吧！
戴轻清接住那柄激光枪，仔细观察了一遍，又上手摆弄两下，接着丢还给莫初扬：“用不上，我不会用枪，这东西又没有自瞄功能。到处乱射把软装全打烂了，我只能拿你抵债了。”
莫初扬啧啧两声毫不留情嘲笑：“笨蛋！”
话是这样说，他收回那柄枪之后，又不知道从哪个哆啦A梦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魔方：“这个有自瞄，你用着顺手？”
“这时候你倒是有钱了。”
被嘲笑了的小姑娘冲他比了个中指，接过熟悉的超级武器，把玩起来。
莫初扬依旧是笑：“都说了他们应该给我付租借费啦～”
“挺好。”戴轻清点头，刚要再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随着“啪”的一声，影视灯骤然熄灭，放映厅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身处黑暗中的两人一时相对沉默，都没有出声，戴轻清调整了坐姿，坐得端正了些。就听趴在自己身边座椅靠背上的青年幽幽叹了声：“电影开场了啊……”
那叹声中还掺杂着一线浅浅的笑意。
戴轻清早觉得能说出这里没有监控的人，恐怕早通过自己的手段了解了许多她还不知晓的秘密。但她面不改色，甚至因为莫初扬的从容而依旧放松，唯独莫初扬的秘密不会让她高度警惕——那毕竟是他哥。
她倒是不指望能从莫初扬嘴里撬出什么，莫初扬不想说的，下辈子也没人能让他坦白。这点她没什么好不满的，她自己半斤八两。
所以最后戴轻清只是望着逐渐亮起的荧幕，和那略有耳闻的游戏公司，第一时间意识到那究竟是什么后，沉默片刻，才问：“和你有关的电影？”
“算是吧……嗯，部分有关？大概。”莫初扬回答得模棱两可，“不知道呢，我又没有看过。”
“那你要看吗？”
这次他倒是摇头摇得很果断：“暂时不了，你先看吧，我去会会大小姐，回来要是电影没放完再说。对了，有什么高光你可千万别给我剧透啊，剧透就没意思了，我要自己看！”
戴轻清嗤笑一声，声音里也有了笑意：“这种东西，谈什么高光呢……”
“怎么没有？”莫初扬冲她挤眉弄眼，“老大的高光啊～”
他阴阳怪气得明显，又不像某些人那么茶，只是纯粹的反讽，听得戴轻清不由被逗乐，也跟着开起玩笑来：“那我可一定要给你剧透了。”
“哇，祖宗啊，你个坏蛋，我要让老大来抓你！”
“嗯，我坏，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让午哥一起抓了吧。”
一起抓了，再当兄妹。
戴轻清笑着笑着，疲惫地闭了闭眼。
莫初扬去的分世界时间流速比她的慢，任务的体感时间自然没有那么长。或许正因为对他而言他们并没有分别多久，所以他才能处处表现得如此自然，与往日毫无差别。可对戴轻清来说，整整十六年未见，饶是她并非多么感性的性子，也真是有点怀念了。
“哥，你现在还是人类吗？”她低声问。
这问题同样来得突兀，没有任何前后文铺垫，莫初扬愣了一下，本能道：“这是什么鬼问题？”
戴轻清没应他的反问，只与神色莫名的人对视半晌，随后别开眼，摆了摆手：
“算了，你不愿说，我也不问了。我要看电影了，你快去吧，省得待会儿牧哥亲自来抓人。”
莫初扬笑嘻嘻说不会的，但也没有再待下去的意思，装好戴轻清给他的神脉石，转身离开。
戴轻清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放映厅出口，收回视线，又俯身捡了一块神脉石篆刻，却不再像莫初扬来之前那般刻得那么匆忙，而更像是变为了一种消遣行为。
偌大的放映厅中只余少女一人，一边看电影，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手中的石块上刻刻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