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猗来确实都给了,只是那些人太贪心了,原来说好的价格他们要加价三倍,当时有人捧他,说把那些人杀了,反正回来的也几户人家,于是他就默许了一些罪犯趁机顶替了普通百姓的身份。

郡守觉得他和秦幸福的关系非比寻常,再加上那里上高皇帝远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能从中捞到好处,就一直没上报,假装不知道。

“说谎!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秦幸福见他到现在还不说实话,真想一把掐死他算了。

猗来最后吞吞吐吐把后面的事说了,秦幸福如遭雷劈,直接掐住他脖子说。

“你这狗胆,真是够大呀!那都是人命,你怎么敢的,还敢借我的身份为虎作伥。”

猗来感觉这次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连忙看向越辛他们求救。

“大人,等陛下裁决吧!您若是现在杀了他,居心叵测的人觉得您这是在杀人灭口,到时候更说不清了。”

嬴後赶紧阻止她,秦幸福才松开他。

“猗来,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尽量给你家留个后,至于你,起我早就劝戒过你多次,结果你真是一点没听进,你真的是太自以为是了。你自求多福吧!”

秦幸福不想在和他说话了,真是要被猪队友气死了。

猗来自知理亏,低头不说话了。

绪和他们原本对他的印象很好,但现在觉得他还是挺可恶的,澹皊看他伤口流血了,直接无视了。

嬴後和芈拂则是十分责怪他,要不是他私自做那些事,他们怎么会跟着受罪?越辛只觉得自己之前自己看走眼了,这猗来真是胆大妄为。

秦幸福在一旁叹气,自己真是服他了,这狐假虎威的事自古就有吗?她是不是无形中害了很多人了?

“大人,这与你无关。”

越辛见她又开始自责了,安慰道。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人只能自律,却不能要求他人他人和自己一样,且等着吧!看陛下如何处置了。”

这种事,她有一定责任,,谁让她太过自负了,以为猗来会把她说的话记在心里,但忘记了人的欲望是无法满足的,得到了许多,就会还想要个更多。

“麻麻,给!”

秦无疾见她不开心,把自己的饴糖给她,哄她开心。秦幸福看她乖乖的样子,怒气都消了不少。

“宝贝,谢谢你!你自己吃吧,妈妈不爱吃糖!”

自己原来或许无牵无挂,现在真的有了孩子,十分舍不得了,自己似乎越来越有血有肉了。

秦无疾见她不收,只好自己放回口袋里,软萌可爱地笑了,露出几颗牙好可爱的。

李斯一直在等始皇帝会如何处置秦幸福,他不信他真的会信任她到包庇她到如此的地步,猗来可是涉及私自采矿、杀人,连那个郡守都是秦幸福的走狗。

只要始皇帝有徇私、包庇的可能,那这一切就和他们颁发的律法相冲了。

为此,李斯还写了好几篇檄文,就算是死,他也要把秦幸福钉死在耻辱柱上。

因为大军要出征,始皇帝暂且把秦幸福的事都搁置了,一些无辜的人放了出来,秦幸福继续关着。

冯去疾拖着病体忙前忙后的,他突然想回家颐养天年了,至少要等大军开拔后再说,他不得不感叹,自己真的老了。

秦幸福一家子,一直被关到大军出发后才被始皇想起来,对她的判决也下来了。

“……兹尔失察,伤及无辜,遂流放象郡,没收全族财产,贱商猗来,欺上瞒下,罪不可恕,赐黥刑,家产全部没收,流放象郡,后世子孙五代不得入朝……”

“谢陛下隆恩!”

之前在郊外被救那妇人,是其中回来的几户人中的幸存者,始皇帝下令将那些罪犯全部缉拿归案,将大部分罪名都推到那些人身上,猗来能留下一条命了。

对于这个结果,秦幸福觉得有些残忍,若不是猗来擅作主张,就不会有那些人枉死了。

她现在对猗来是不再有任何好感,甚至有些厌恶了,贪得无厌的东西,她都不敢碰的,他全碰了。

以后无官无职,自己可以好好陪孩子们了。

扶苏等人听到这个惩罚时,觉得有些重了,毕竟秦幸福做的每件事都是汇报过的,在他们出城的路上,扶苏带着一家人来送他们。

“慧源,你怎么不辩解呢?”

“公子,猗来的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咸阳城,将来怕是不安宁了,您多小心李斯、赵高等人,万不可冲动行事,三思而后行!”

她在很多事上都很自信,但始皇帝这心性,她一直琢磨不透,不知道他这一会儿赏一会儿罚的,到底想干什么?真是伴君如伴虎呀!

“公子,夫人,请留步!”

秦幸福抱着孩子行礼,燕夫人很心疼,她做了那么多功劳都受了连累,那他们日后该如何生存下去?她现在对始皇帝真的越发恐惧了。

扶苏看着她走远,内心第一次有了恨意。

秦幸福一行人没走多远,清雅在路上拦住他们。

“大人!对不起!我什么也做不了,是我没用!”

自从秦幸福出事了,胡亥就一直不让她出门,现在她终于能出来了,但看到他们的样子十分心疼。

“没事的,你身子不便,公子出征,你要照顾好自己,我还说要看着你们孩子出生呢,没这福气了!这大人的称呼,以后还是别叫了!”

清雅擦干眼泪,赶紧递给她一个包袱。

“您永远是我的大人,这里面有些钱财,应该足够你们到象郡,还有那边的车队,是我能想办法组织的商队,一路上大人你们可以放心!”

“好,你有心了!谢谢!不多说了,我们先走了!”

“大人,一路珍重!”

清雅使劲忍着不让自己哭,秦幸福眼眶红了。

“好!”

一路上,秦幸福收到了很多人的帮助,有人送鞋,有人送干粮,许朶还备了两车药材给他们,秦幸福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失败,大多数人都是感恩的。

叔孙通这些年带了一届又一届的学子,今日带着学生们站在一处山上,看到他们,开始齐唱《燕燕》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燕燕于飞,下上其音。之子于归,远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秦幸福这次是真的觉得开心,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开心大笑起来,这些人是担心她失意了,此刻,她脑中浮现的是苏轼的《定风波》了,于是大声念道。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哈哈……我自得逍遥!再见!不用送了,都回去吧!”

秦幸福坐在马车上,澹皊和芈拂还在回味她刚刚念道的诗,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瞬间被治愈了。

“大人,这首……诗?是您写的吗?”

“不是,我可没这能耐,这个算是词,词牌名叫《定风波》是一个叫苏轼的人写的,我就是背出来而已,我是个方面不行,你们是知道的。”

“那可以说说这个吗?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写出如此豁达的诗?”

“好呀!那我就和你们说说这位豪放派诗人的生平,这人可是了不得的哟,他们一门三父子都是十分了不得的……”

车队缓缓前行着,车辆轱辘咕噜转着,整个队伍里都十分安静,听她说一代大诗人起起落落的人生,伴随着夕阳西下,一行人仿佛不是流放的,而是去度假一般。

猗来也在队伍中,他被黥面,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心灰意冷着,索性没有让他的孩子也和他一样。

猗来妻子甘梅在一旁抹眼泪,听到秦幸福说的话,在看到猗来眼中似乎逐渐有了光,她扑倒他怀中说。

“夫君,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孩子们还有机会,将来都会好的。”

猗来其实很愧疚,一直在自责,是他对不住大人,害的她从丞相变成了被流放的罪犯。

听到秦幸福说的故事,他决定东山再起,他坐起身,擦干妻子的泪水,搂过孩子。

“苦了你们了!”

“阿父,不苦,我相信我们还会回来的!”

猗来之子,猗弗已经是十五岁了,他这些年读书识字,知晓他父亲犯的罪有多大,但陛下只没收了财产,只罚了黥刑,这都是看在秦幸福的面子上才轻轻揭过了。

他有一种直觉,只要跟着秦幸福,他们东山再起用不了多久的。

“大人在,一切都如囊中取物一般!”

猗来欣慰笑了。

“我儿将来定有大出息,日后可要更加小心谨慎些,不能再连累大人了!”

“嗯,不会的。”

猗弗有自己的想法,他长大了,那将来这种事就不会再出现了。

姜楼和将闾听到秦幸福的结果后,开着船先抵达象郡了,象郡郡守听说秦幸福要来,非但不难受,还十分高兴,自己被罚奉三年的事已经是小事了。

立刻招呼人们给秦幸福他们收拾住处来,布置的豪华程度比他的郡守府还要好。

秦幸福到达的时候,看到将闾他们很是意外。

“公子,你们这无召而动,怕是要被罚的。”

“无所谓,来,女王,舅舅抱,这一路累不累?这象郡可热了,你难不难受呀?”

“不难受,将闾舅舅,这一路可好玩了,我们吃到了好多没见过的果子。”

“还有蘑菇!”

几个孩子挺喜欢将闾的,都缠着他说话。

秦幸福看着眼前的房子,这是直接把胶东那边的房子搬过来了吗?

和新任郡守韦陀道谢,韦陀见他们也挺累的,露了个面说几句话就走了。之前那个自作聪明,已经被革职了。

认真看着这房子,她发现比胶东那边的还要大呢,姜楼悄悄给她一张纸条。

“大人,这是陛下的密令!”

秦幸福就知道,始皇帝才不会放过她呢,看了一眼,然后翻了下白眼。

“陛下真是不把我当人呢!我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吧!”

这始皇帝还真是废物利用,真让她打通几大洲的海上线路,和陆地形成配合,五年内实现统一!

自己刚坐了几个月的大牢,才没心思给他当牛做马呢。

姜楼也不好说什么,他们都是靠秦幸福才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做自己的事,只是这里有他不喜欢的人,陛下这是也想启用公输家了,他们墨家好不容易才兴盛起来,可不能让公输家起来了。

“大人,墨家众人听您调遣。”

“你们现在都是明面上的,陛下的意思这么明显了,这事只能在暗地里做。这里听猗来说,公输家的人在这里。”

“嗯,那边那个就是。”

姜楼示意她看另一边,果然,看到一群人,对她笑得十分友善,有一个男子让她眼前一亮,美男呀!在姜楼眼里,那就是挑衅。

“不行,我要把他们赶走!”

姜楼觉得这整个空气都不好了。

“不至于吧?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们这还这么记仇的?”

秦幸福是有点颜控的。

“公输家的人都是十分卑鄙的,他们制作的东西大多有违天和。我们不屑为伍!”

“可你师兄梁亭也是擅长,机关,暗器这些。”

“这不一样,师兄虽擅长,但从来没害过人,公输家他们是真的害过人。”

姜楼急眼了,担心大人真的会用他们。

“我知道了,没事!听说皇陵你们和公输家其实都有参与是吗?”

姜楼抿紧嘴唇不说话,哼,要不是他们拿巨子性命要挟,他们才不会和公输家的人合作呢。

“最近赶路,挺累的,这些事日后再说吧!我会好好考察他们可不可用的。”

现在三月份了,这里很热的,秦幸福和他说完,就回到屋里洗澡了,现在这里天气估计快三十度了。她真没想过自己有一年的生日是在牢里度过的,今年都三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