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却并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加畅快。“不不不,这可不是怯懦的行为。这是理性。”他的声音低沉且冰冷,“你小子绝对不只是一个平民家庭出身的篮球运动员吧?你接近安德森议长的原因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席崃的心脏猛然一紧,寒意顺着脊柱直冲脑门。
“我调查过你,”罗伯特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某种不可置疑的自信和控制感,“你是干掉那个战争贩子普莱斯的幕后推手吧?普莱斯当时伪装身份在安德森的手下做事。而费城酒吧街那场枪战事件也有你的影子,对吧?那场枪战后,普莱斯和安德森之间的信任彻底崩溃,你的手段真是高明啊。”
席崃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没想到罗伯特竟然能够查到这么多。这些事件对他来说都是过去的阴影,原本以为那些秘密永远埋葬在枪火和鲜血之中,但现在,这些隐秘的一切居然被罗伯特轻描淡写地抖了出来,仿佛早已握在手心的底牌。
“够了,罗伯特!”席崃的声音充满了警惕和愤怒。他猛然意识到罗伯特的手下与他同处一辆车,而这些人是否值得信任?“你的那些手下和我在一辆车上,你能保证他们不会把我们的对话泄露出去吗?”
电话那头传来罗伯特轻松的笑声:“别担心,我虽然无法保证他们的绝对忠诚,但我手里有他们每个人的把柄。没人敢背叛我。”
席崃的心跳逐渐平缓下来,但他依旧感觉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所压迫。罗伯特远比他想象得更加狡诈和危险,这个男人不仅掌控了太多的信息,甚至将每个人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
“迈克尔,”罗伯特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暗示,“你身上藏了太多谜团。安德森以为他能驯服你,让你为他所用,但实际上,是你在利用他。说实话,要不是你和伊丽莎白之间的关系,我都想把你干掉。你是一条不受控制、长着锋利獠牙的鬣狗。”
席崃的眼神瞬间冰冷。他已经清楚,罗伯特从未真正信任过他。无论是为了伊丽莎白还是为了其他政治考量,他对席崃始终抱有一份警惕和怀疑。这让席崃意识到,自己无论走到哪一方阵营,都不可能完全被信任。他总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一个隐秘的、无法掌控的存在。
“来吧,迈克尔,”罗伯特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松了起来,仿佛在鼓励一个朋友去完成一件有趣的事情,“把水搅浑。让那些人都陷入恐慌之中,我乐于看到这沉闷的政局出现变动。”
席崃的心情复杂,他知道自己早已被卷入了一场更大的棋局。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掌握更多的筹码,在这场生死博弈中立于不败之地。
“看来我得尽快帮你查出那个人,”罗伯特大笑起来,声音中透出一丝兴奋,“然后让你去报仇吧,哈哈!”
席崃凝视着车窗外的夜色,城市的霓虹灯在玻璃上反射出斑驳的光点。车速平稳,但他的心绪却如同狂风骤雨般翻涌。他不由得皱了皱眉,脑海中已经盘算着待会和萨拉见面的事。然而,随着车轮滚动,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现。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抓起手机,冷不丁地对着电话那头的罗伯特问道:“老东西,你知道‘罗利岛’的事儿吗?”
电话那头,罗伯特似乎愣了一下,旋即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他惯有的讥讽:“罗利岛?那不是爱波斯坦举行那些所谓聚会的地方吗?怎么?你突然感兴趣了,想加入他们的圈子了?不过,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这家伙更有可能直接跑到岛上,把那帮变态全都杀光。”
席崃听到这话,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继续冷静地追问道:“我问你,到底去过那里没有?”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罗伯特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怒火:“他妈的,你是在侮辱我吗?你以为我会去那种地方?我是凯尔特贵族的后裔,我对权势和金钱充满渴望,其他的都不在我的兴趣范围。那些安锡人和昂撒罪犯的后代才会干那种肮脏的事,我对小孩子毫无兴趣!”
席崃听到罗伯特的愤怒表态,心头的紧张感稍稍缓解了一些。他一直对罗利岛的阴影心存疑虑,尤其是在得知爱波斯坦的丑闻牵涉了众多权贵之后,他无法不将眼前这些权势人物和那些罪恶联系在一起。虽然罗伯特不是个光明磊落的家伙,但至少他在这一点上还是干净的。
“哼。”罗伯特显然已经平复了情绪,恢复了他那种阴冷、玩世不恭的语调。“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迈克尔。你小子大概就是那种自诩为正义使者的傻瓜吧?怎么,你是不是打算把爱波斯坦和克林克那帮人一网打尽?”
席崃没有立即回应,他的双眼依旧凝视着窗外,但思绪却如同被罗伯特的一句话击中。这些人,他们操纵着财富与权力,肆意妄为,却始终逍遥法外。这样的不公和罪恶,早已在他心底埋下了愤怒的种子。
“有趣。”罗伯特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某种恶意的笑意,“如果你真的想当正义的化身,那不如帮我一个忙,帮我杀个人吧。”
席崃听到这话,眉头微皱,眼神变得更加警觉。他知道罗伯特从来都不会无缘无故提出这样的要求。让他杀人?这个提议看似随意,却无疑是个陷阱,或者说是一个试探。罗伯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操纵和利用的机会。
“迈克尔,先别急着拒绝。”罗伯特的语气变得阴沉,带着蛊惑的味道。“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政客虽然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但我们的手上早就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我们推动的每一个决策,背后都是无数条性命的代价。所以,让你替我杀人,不正好满足了你替天行道的愿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