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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唐朝工科生 > 第三十二章 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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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大理寺卿来做江汉观察使的“掌书记”,张德给的办公条件自然不可能太矬。而且孙伏伽也不是没跟脚的,跟河北世族也有关系,他那个爱真皮包包的老婆,往上数三代,也是正经清河崔氏武城房出身。

皇帝全面打击清河崔氏,重整河北,那些原本依附在清河崔氏身上的中下层,就不得不转而寻找“亲近”的靠山。

即便不是所有人都找上孙伏伽,但至少贝州地面上,寻“乡党”帮忙的绝对不会在少数。

而这些人,一旦离开了自己的“圈子”,投身到武汉,就不得不“寄人篱下”。人离乡贱,再着有求于人,想要再摆原先的贵种架势,就殊为不易。

即便只是地方以及行业的法律法规建设,没有深入一线的具体人员,也是枉然。偏偏这一点,算是武汉的天然硬伤,根本无法和长安、洛阳相提并论。

哪怕是李皇帝自己,也不过是直接把隋朝的法律拿过来撕了个封面就拉倒,帮忙撕封皮的,还是大舅哥长孙无忌。

固然长此以往,这些人安定下来之后,必然会选择“夺权”。不管是话语权还是什么权,这是掌握知识的群体,自然而然要做的事情。

将来面对这种状况,武汉的斗争显然会相当的“激烈”但又非常的“隐蔽”。张德对此可以预见的,就是某一天,自己也不得不选择“整风”,然后把武汉的牌面洗一回,正如李皇帝之前在河南河北干的一样。

不过这个将来,毫无疑问会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在这个时间点到来之前,他能做的,也就是尽量把“衣钵”多传授几个人。广撒网才能多捕鱼,哪怕是庶民出身的学生弟子,一旦得势,也未必还能回望过去,背叛起自己的出身根本是轻而易举。

这也是为什么张德在择选学生的时候,对于阶层的跨度如此之大。

《老子》云: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中国如此之大,背叛自己阶级的人,总归是一直有的,或是向上,或是向下,不会停歇。

“操之,这衙门……有点大啊。”

“堂堂大理寺卿来我这里做事,要是门庭寒酸,是丢师兄的脸面还是丢我的脸面?再说了,衙门大办事才痛快,省得那些个船伙儿到处乱窜,惹了是非出来,当街打死了也不好看。”

作为“掌书记”来说,孙师兄的办公单位做事有点阔气。除了临江的广大庭院之外,显眼的围墙之外,就是一路延伸到长江中去的石头台阶,而台阶一侧,是一艘“巨舰”,汉阳造船厂的“失败品”,能装八万石货物的“巨物”。

可惜龙骨架设有问题,导致升帆之后,巨舰连“蠕行”都谈不上,满载之后只能依靠纤夫,原本的解决办法,是沿江铺设板轨,然后用牲口来拉。

不过这个成本之巨,都够李皇帝再修几条“环渤海高速公路”的了。就为了拉一条大船,干这么多工程,这不是扯淡么?

这个排水量四千吨的贞观巨舰,尽管糜费昂贵,但实际从回报率来看,不但没有亏损,反而额外的收益不少。

尽管远航是放弃了,但是长江两岸往来运货,还是能跑跑的。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巨物除了在施工经验、设计理念上有积累,对于武汉之外的震慑,简直是无以复加。

隔壁的张亮专门上禀辽东,希望造一条这样给老板当旗舰。

这么个玩意儿摆在自己衙门门口,任你什么来路,看到这么个巨舰,也情不自禁地心头嘎登一下,见了孙伏伽,什么都脾气都没有了。

连巴结孙伏伽的贝州乡党,原本还摆一点臭架子,此时此刻,那真是全面跪舔没有理由!

“这船摆老夫门口,实在是太霸气了。”

要说不得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武汉连这样的巨舰都能造出来,他孙伏伽跟外来户讲武汉的法律法规,嗓门大一点怎么了?肺活量大不行啊。

然而老张是瞧不上这玩意儿的,这么个东西,连最矬的散装货轮的毛都比不上。非法穿越之前,老张在海上石油平台厮混那会儿,散货船的平均下限是三万吨,上限是十三万吨。老张跑西北吃沙子那会儿,上限已经飙到平均十六万吨去了。

见识过真正“巨物”的老张,怎么可能对这种货色放在眼里。而且木制帆船的上限,别说触摸万吨,连七千吨都不可能。

按照汉阳造船厂的实验数据,木制龙骨的木制大帆船,上限可能就是六千吨来去。然而这年头海上漂,不是越大越好,大了说不定会扯到蛋……

“要不是再摆几头狮子老虎什么的?”

“你要是弄个三丈高的宪章,那老夫倒是要的。”

“三丈的不够霸气,师兄这样的,起码五六七八丈。”

大理寺衙门的门头,就是宪章头像,宪章是龙子,也叫狴犴,跟官司律法打交道的,自然是亲近一些。

“这么一条船在门口漂着,实在是与有荣焉啊。”

孙伏伽依然感慨万千,如此巨舰,犹如重器,放在那里就是实力的象征。别处那些个做小打小闹的港口码头,只要一看到这条船,别说争锋了,连跟武汉比一比的心都彻底散了。

这种打击是毁灭性的,再如何一个昂扬向上的人,在贞观朝有心跟武汉在江湖较量,可一看到这条船,什么雄心壮志,都是瞬间消亡。

一条巨舰,不仅仅是巨舰,更是让人绝望的重器。

过去有人看到九鼎,想要称量一下,现在贞观朝的人看到这条巨舰,要是谁有种说问船之大小轻重……他孙伏伽当真是想要看看哪个失心疯的这么不自量力。

“人定则胜天,一条船而已,终究只是死物,真要是铁了心要往大里造,也不是不能再翻一倍。”

老张心中清楚这条破船对贞观朝武汉之外人的震撼,但人是有梦想的,没梦想不如做咸鱼啊。

“还能造就好,还能造就好,他日旁处倘使也能造出,武汉再造一条更大的就是,还摆老夫门口。”

看着江畔“巨舰”,孙师兄一脸的兴奋,神采飞扬。